“要不要吃點夜宵?”他打破沉默,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下麵給你吃。”
她愣了一下,惱怒地看著他,“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我怎麽了?問你吃不吃麵而已,”他一臉錯愕,“你想到哪裏去了?沒想到你這麽不純潔。”
她無語,確定不是故意的嗎?
“吃還是不吃?”他的雙手環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很想有骨氣地拒絕他的調戲,但肚子在這個時候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什麽笑?沒聽到我肚子餓了嗎?”她惱羞成怒地紅了一張臉,氣鼓鼓地看著他。
他伸手揉亂她的頭發,熟練地開火燒水,她則在一旁好奇地東摸摸西蹭蹭,“你是怎麽在防空洞裏造出這麽個地方的?不僅有水有電有網絡有下水道,竟然還有排風排氣係統。”
“這些都是我一個人鼓搗出來的,花了我好幾年的時間。”他難掩得意,“沒有人能找到我們,我們卻聯通著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很厲害吧。”
“嗯嗯,很厲害。”看著他一臉求表揚的樣子,她大笑起來,“連手機信號都沒有,這裏就和書上說的桃花源一樣,如果有足夠的食物,咱們都能在這兒躲一輩子了。”
“那我們就躲在這裏一輩子不出去好了,正好讓他們在外頭瞎操心。”他也心情大好地笑了起來。
“我爸媽這時候肯定知道今晚發生的事了,我們倆又失聯了,八成得急死。”他剛把麵條放在她麵前,她就唏哩呼嚕地大口吃了起來,折騰了一晚上,她著實餓了。
“還要再來一碗嗎?”他早就習慣了她的大食量,看著她幾乎把整張臉都埋在碗裏,寵溺地笑著,“晚上沒吃飯?”
“別說是飯了,連口水都沒喝。”她一臉不滿,“光顧著和宋語嫣扯嘴皮子了。”
“搭理她那種人做什麽?不過是個靠著男人耍耍嘴皮子的跳梁小醜。”他一臉不屑,絲毫沒把宋語嫣看在眼裏。
“方耀明那麽心思深沉的人,什麽樣的美女沒見過?竟然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可見她不是耍耍嘴皮子那麽簡單。”前世吃過宋語嫣的虧,她對她格外戒備。
“既然你不喜歡,那就想個辦法除掉她好了,”看著她意猶未盡地放下空空的麵碗,他甚至都不用她催促,很自覺地又為她煎了一份牛排,“小心燙。”
這香味,這賣相……
她剛放下筷子,又舉起了刀叉,很認真地懺悔,“我這樣吃會不會變胖?”
他的眼神在她胸前瞟了瞟,無比誠懇地說,“胖點兒好。”
她心無旁騖地看著眼前的美食,隻糾結了0.001秒,就果斷地張開了嘴,“安從哲,你這幾年手藝見長啊,今後失業了可以去開家餐館。”
“真要失業了,你養我,我在家裏做飯給你吃。”他又給她倒了一杯紅酒,“嚐嚐。”
“好啊,以後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她淺嚐了一口紅酒,“味道不錯啊。”
愛人、美酒、美食,都環繞在她的身側,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嗎?
酒足飯飽之後,她滿足地伸了個懶腰,“早上八點了,我爸媽一晚上找不到我們,可能真的快瘋了。”
“那我送你回家?”他收拾好東西,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果然吃飽了就重了好幾斤。”
她惱羞成怒地輕踢了他一記,雖然貪吃,但女孩子還是要臉的,“咱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出去?”
在安逸的地方呆久了,一想到還要再度在黑暗中跋涉,她不由得有些煩躁。
“不想走?”他看了她一眼,拿起一個像遙控器的東西摁了摁,一扇門悄無聲息地打開。
一晚上震驚了無數次的她,看著眼前出現了一輛跑車,已經學會了不再驚訝。
“要不要試試看?”他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算了,洞裏麵那麽黑,我對路不熟,恐怕一開車就要撞到牆了。”她撇撇嘴,“我真懷疑你是鼴鼠精,這防空洞根本就是你自己打的吧?怎麽會熟到這個地步。”
“這裏能給我安全感,對我來說,這裏才是我的家,這個洞裏的每一寸地方我都很熟悉。”他毫不掩飾對這裏的喜愛,因為童年的經曆,他是一個嚴重缺乏安全感的人,骨子裏是個孩子氣的宅男。
“穴居的山頂洞人。”她嘟囔了一聲坐上車。
他一腳油門,跑車飛馳而去,一片漆黑中,他嫻熟地踩著油門,打著方向盤,看得她歎為觀止,在這種環境下開車,就像是盲人開車,讓人很不可思議。
他得意地看了她一眼,竟然來了個高難度的甩尾漂移。
就算她膽子再大,也被他這不要命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你能不要這麽幼稚嗎?”
他哈哈大笑,得意的模樣就如三歲的小孩兒。
他彎腰掏出兩副墨鏡,扔了一副給她,“戴好,我要加速了。”
她看著遠處那個光點越來越近,連忙戴好墨鏡,刺目的白光立刻鋪天蓋地而來,盡管早有準備,她還是被刺激得流了滿臉淚水,他卻鎮定自若地拐了幾個彎,將車穩穩地好。
“這是哪裏?”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問道。
“帝都大學,我的宿舍就在這裏。”他牽著她的手指著陳舊的紅磚樓說道,“你看,那邊三樓。”
她眯著眼,還沒有完全適應外界的光線,努力克製著淚意,“就是陽台晾著花褲衩的那家?”
他一臉黑線,“什麽眼神,是他們隔壁那家。”
“難怪,我還以為你的品位突然變了,一下子口味變得這麽重……我記得原來好像是灰黑色的,對吧?”她賴在他身邊,笑得一臉賊兮兮的。
“膽子見長啊?”他的臉紅了紅,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看來是該給你點兒顏色看看了。”
“來啊,誰怕誰?”她挑釁地看著他,“隻要不是花的就行。”
“你――”他又好氣又好笑,一把抓住她就要下手嗬她的癢。
“安教授,”一聲熱絡的招呼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笑鬧,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的男孩子伸出頭來,“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