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你上次提起薛強後,我就想辦法查到了他們的資料,本來沒想這麽快動他們的。”安從哲咬著牙,如果真的隻是她的一個夢,他為什麽會對她所說的那些事有那麽強烈的熟悉感?
那些在他腦海中閃過的畫麵,讓他相信這些事情全都真實地發生過,他不去糾結這些究竟是幻覺還是前世今生的因果,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毀了方家。
“你打算怎麽做?”
“我要讓他們全軍覆沒,一個不留。”他連笑容都帶著怒意,“這些檔案裏記載著他們正在進行的行動,隻要把他們的資料分別發給對方,你覺得那些人會留著他們嗎?針對那些專事刺殺的殺手也很簡單,直接把他們所有的資料和豐功偉業公之於眾好了,自然會有人替天行道。”
她沉默了片刻,“手下豢養死士的不止方家,還有宋家……”
她的情緒比他要平靜一些,想得也更深遠,他既然有這個能力挖到方家最深處的秘密,那麽同樣也有這個能力挖到宋家的死士檔案,知道他有這個能力,恐怕宋靖豐不會舒服。
她還記得他剛暴露時,宋靖豐那一閃而過的驚恐和戒備,如果他知道安從哲有辦法挖到他藏得最深的秘密,就算他是宋家的女婿,恐怕也不會感到欣慰,而是想要處之而後快。
他現在羽翼未豐,連續對上安家和方家已經大傷元氣了,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再和宋家對上,隻有聯合宋家共同對付方家。
他也冷靜下來,腦海中的畫麵給他的衝擊力太大了,才會讓他一時衝動說出那樣的話。
“這件事情不急,方耀明急吼吼地對宋家出手,已經惹怒了我爸,他們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他的。”她抱了抱他,“我們先把安家的事情解決好,再騰出手慢慢收拾他,攘外必先安內。”
他勉強笑了笑,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從陰鬱中擺脫出來,神色卻漸漸放鬆下來,示意她看另一個文件夾,“你說的對,再看看這些……”
她看著那一張張滾動的照片和視頻,任何一幀傳出去都是了不得的醜聞。
有安家的,有方家的,還有宋家,這些照片和視頻記錄了的醜陋交易,真實得讓人無法反駁。
“你,你,你……”她驚得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現在的社會任何人都離不開網絡,就算是這些世家也不例外,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處在手機關機,電腦關閉的狀態下,尤其是他們在酒店、夜總會尋歡的時候,這是他們防備心最弱的時候,這些視頻忠實地記錄下這一幕幕。
她當年在方家的時候費盡心機才能拍到這些把柄,以此來要挾對手,結果這個人坐在這裏敲敲鍵盤就拿到了這些,不得不說方家實在不是他的對手,單在技術上就和他差了十萬八千裏,就像方家還在用鋤頭辛辛苦苦的犁地,他卻直接上了拖拉機。
她撫了撫心口,這個人太恐怖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這些視頻的主角都是方家的得力幹將,要挾拉攏不了的,就直接毀了他們。”這幾十個視頻的文件名上麵都標注了主角的名字和職務。
“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她坐到電腦前,自告奮勇,在方家呆了這麽多年,也知道了不少機密。
“這個人是個花花公子,他根本就不怕這麽個小視頻,他對方耀明死心塌地,似乎有別的原因,這一點我也不清楚……”
“這個人官聲不錯,愛惜羽毛,一直想要更上一層樓,他投靠方家是因為覺得方家能夠幫他更上一層樓,這個人應該可以用這些視頻要挾……”
“這個人投靠方家是因為他懼內,方家重金賄賂了他的妻子,是他的妻子逼著他跟方家走的,如果他妻子知道他在外頭胡搞,不會放過他的,用這些視頻來要挾他,應該會有效果……”
這樣挑挑揀揀下來,竟然也隻有十幾個可供出手的對象,大部分人還是沒有辦法通過這種溫和的方式分化。
“看來我的力度還是太小,”他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有些嫌棄地說,“如果對他們進行全方位的監聽,收獲應該會更大一些。”
“能夠有這些成果已經不錯了,樹倒猢猻散,一旦針對方家的舉動大規模地爆發,方家一定會亂,會有很多人見風使舵背棄方家,下不了方家這艘船的,也會放棄方耀明,另尋支持的對象。”她比他要樂觀得多,能夠有這麽高效的成果,已經算是十分罕見了。
“你知不知道方耀明和方尚南不對付的事情?”她突然像想到什麽似的抬頭。
他奇怪地看著她,“他們不是父子嗎?”
“你爺爺和你爸不也是父子?”話剛說出口,她就有些後悔,這種話無疑是揭他瘡疤。
“說的也是,我和我爸也不對付。”他絲毫不以為忤。
“看得出來。”她忍俊不禁,想起當年那個一臉憋屈的少年,“你那時候來雲留很不甘願吧?”
“換作是你,你能心甘情願?”他也笑了起來,“銀河科技在京城,我離開的話會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所以那時候我就是死都不願意離開京城,可是我爸非逼著我來雲留,當然不是為了保護我,而是想要徹底查清你的底細。”
“這麽點兒小事,也值得讓你親自在雲留住那麽久?”
“是啊,我到現在還是不理解,就算我不去雲留的話,也自信能把事情查清,至於師父那邊,他不是安家的實權人物,完全沒有拉攏他的必要。結果我父親說服不了我,就縱容五叔把我打了個半死,趁著我的傷還沒有好,直接就把我扔到了雲留。”他冷笑一聲,“你能相信嗎?我剛見到你的時候,才剛剛能夠下床走路,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心狠,所以一點防備都沒有。還好能在那兒認識你,不然這一趟可虧大了。”
“看不出來他是這樣的人。”她不由得一陣心疼,想起安從禮那張諂媚的臉,總覺得安從禮對他並沒有半點父子之情,“會不會你也不是你爸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