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盧卡發現,嫌犯家中衣櫃上的門把手斷裂,隻剩了一半,也就是半圓形,而這和第二名死者手臂側後位處的半圓形的擠壓傷相吻合……”
審訊室內,董華已經負隅頑抗、兜兜轉轉了好一陣子後,龍子涵拿著屍檢報告走了進來。
見龍子涵進來,趙小虎起身將椅子讓給了他。
龍子涵將屍檢報告“啪”的一聲放在了桌上,隨後,語氣平淡的問道:“後背還在癢麽?皮疹這麽嚴重,不需要擦點藥膏嗎?”
董華微微一愣,有些詫異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這句話,讓龍子涵豁然開朗。這都不用給他做檢查了,他自己就招了。
忽然察覺到自己被龍子涵帶著走了,董華再次收回自己的好奇。
艾琳悠哉悠哉的翻動著他拿來的報告,了解著這起連環殺人案的相關資料和證據。
她明白,他把這些拿過來,就是給她看的。滿足她好奇心的同時,讓她學習一下怎麽審犯人。所以,今天,她是學生,一切都聽老師的。
龍子涵見董華又縮回了殼裏,似老朋友聊天一般,語氣淡淡的說道:“我很想知道,殺人的時候,你的心情是怎樣的。爽快?害怕?還是痛恨?”
董華放在桌上的手忽然握了起來,緊接著,便拿了下去。
龍子涵笑了笑,說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
董華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看都不去看她。
龍子涵說道:“一個男孩兒,從小生活在一個充滿暴力的環境中。因為父親經常動手虐打他和母親,他的母親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逃離了家、拋棄了需要保護的他。”
董華轉過頭,皺著眉頭看向龍子涵,眼神中充滿了複雜。
“偶然一次機會,他看到母親打扮的花枝招展,和男人有說有笑的模樣,他深受打擊。這個傷被他深深的放在了心裏,一直到有一天,他放在手心裏疼愛的老婆嫌棄他沒用,準備拋下他的時候,他徹底被激怒了。於是,他殺了他的老婆!”
董華瞪著龍子涵,凶神惡煞的吼了起來:“我根本沒有殺她,她跑掉了……”
這時,看到龍子涵嘴角上的笑容,他才發覺自己上當了。
龍子涵繼續說道:“拋棄,他又被拋棄了,他最痛恨拋棄。於是,憤怒讓喪失了理智,他開始不斷的尋找和母親還有老婆相似的女人。終於,在一天夜裏,他發現了一名帶著珍珠耳環的女人。他記得,他的母親和老婆都最喜歡帶白色耳環。”
董華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的手不受控製的抖了起來。
“第一次殺人的時,他有一些害怕。但是,當警察開始著手去查這起凶殺案的時候,他興奮了起來……”
龍子涵看了看董華,繼續說道“他覺得,終於有人開始重視他了。於是,他陪著警察玩起了貓鼠作戰。所以,第二次殺人,他將屍體扔去了比較明顯的馬路上。”
董華忽然離開椅子,蹲在牆角處,抱緊自己的手臂,全身瑟瑟發抖。他不斷的搖著頭,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了起來。
他開始喃喃自語道:“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想的。我好怕,你們不要丟下我。你們別走,我害怕。我沒有殺人,我沒有!”
“你痛恨她們,所以虐打、強|暴她們,甚至讓她們在死後,用斧子砍下他們的雙腿,讓她們羞辱的luo著身體曝屍荒野。你要讓她們知道,背叛你的下場!”
龍子涵咄咄逼人,絲毫不給人活路的話,將一個變態徹底逼上了“懸崖”,讓董華心理防線瞬間崩塌。
正在看資料的艾琳忽然插了一句話:“你認為,這是你害怕她們拋棄你的手段?不,這是你自欺欺人,掩飾自卑的方式而已。你,是個自卑的可憐蟲!”
董華聽到好,恨不得用眼睛把她盯出個窟窿來,而艾琳始終沒看他一眼。
她這種不屑他的樣子,讓董華更是憤怒。
不得不說,兩個人的一唱一和,將他打擊的不輕。
龍子涵趁熱打鐵的說道:“這個女人說的沒錯,你是個懦弱的男人。”
既然他的“病灶”在女人這,他就偏要用“女人”兩個字好好刺激一下他。
“沒有本事保護、守住自己的母親、妻子。居然還變態的找來其他女人,將你的憤怒和仇恨施加到她們身上。你有沒有想過,她們或許和你一樣,同是被命運拋棄的可憐人?你這個懦夫!”
董華忽然間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猛地抬起頭,露出一抹嗜血的神情。
他如同憤怒的野獸一般吼道:“我不想殺她們的,我不想的!是她們逼我的!她們為什麽逃跑,為什麽?如果不逃,就什麽事都沒有了!誰讓她們跑,誰讓她們拋棄我。沒有腿,我看她們還怎麽跑!”
董華漸漸陷入癲狂,表情越來越扭曲。
“呆在我身邊不好嗎?我難道對他們不好嗎?哈哈哈……”他坐在地上,瘋了一般的笑了起來。
龍子涵走到他麵前,微微俯身,居高臨下的說道:“在你家中,我們發現多處有血跡反應,而床下更是直接找到了血液。經證實,血型跟第三名死者是一樣的。”
董華停止了笑,抬頭看了看他,眼神中多了一絲迷茫。
“嗬嗬……”龍子涵笑了笑,說道:“對不起,我忘記了,你聽不懂這些。”
這種遠離人群,家庭並不富裕的普通百姓,讀過幾年書,認識幾個字都算是不錯的了。怎麽能聽懂他說的這些?索性,不如說的簡單、通俗一些吧。
“我換一種方式傳達我的意思,我剛剛的意思是說,我們有很多證據可以證明,你就是連環殺人案的真凶。”
他拿出裝著碎布的證物袋,抓住董華的手,說道:“你太大意了,弄的滿屋子都是死者的血不說,居然還將自己的指紋用死者的血,印在了她的衣服上。”
董華企圖想要跟龍子涵爭搶證物,但是,卻被龍子涵輕而易舉的給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