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嚴溪要想多陪陪父母,方蕾要忙著居家搬遷,她們都不可能和夏遙一樣提早到校,所以夏遙臨走前一晚,幾個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在ktv裏玩得很瘋。
“夏遙,你這個沒良心的,把哥幾個扔在雲留,一個人去了京城,背信棄義,鄙視你!”易小奇喝了好幾瓶酒,醉醺醺地嚷道,他是幾人中最灑脫的一個,初中畢業就直接考了一所職高,比他們少受了三年的折磨,今年正好職高畢業,準備去一家工廠打工,因為他學的是車床技術,月薪還挺高的。
“誰說她是一個人去的,我們倆不是人啊?”方蕾得意地炫耀道,能和夏遙一塊兒去京城,是她最幸福的事了,可惜她的成績不夠好,不然就可以像嚴溪一樣和她讀同一所大學了。
“那你們兩個也背信棄義!”易小奇指著她們叫道,“我不管,這杯酒你們一定要幹了。”
夏遙倒是爽快,喝起酒來就像喝白開水,完全麵不改色,另外兩個小姑娘就不行了,齜牙咧嘴,滿臉通紅。
“我去,這夏遙也是逆天了,連喝酒都這麽猛,還有什麽事情是她不行的?”劉克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明明夏遙和他們一塊兒長大,玩也沒少玩,調皮搗蛋向來都有她一份,竟然還能考上帝都大學這樣的名校,而他們隻能留在雲留市念一個不入流的大學,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唱歌她不行啊,”馬丹笑嘻嘻地說,“來來來,讓她唱歌,就唱這歌,《朋友》。”
“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有過淚有過錯,還記得堅持什麽。真愛過才會懂,會寂寞會回首,終有你終有夢在心中,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夏遙拿著麥克風唱得很投入。
“上天啊,快救救我啊!這哪裏是唱歌啊,是殺人啊!”
“誰把麥克風給她的?是誰?”
“誰讓她唱歌的?還讓不讓人活啊?”
“我的耳朵快被折磨死了!”
“沒有一個字在調上啊!一首歌能被她唱成這樣,不是人才,是天才啊!”
一屋子裏的人紛紛抱怨,夏遙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所有教過她的音樂老師都對她徹底絕望,每回她唱歌都能讓聽歌的人對人生充滿了絕望。
幾個大男生實在受不了了,好不容易聯手從她手裏搶回麥克風,這首歌本來就是耳熟能詳的歌曲,在座沒有不會唱的,不管有沒有麥克風都對著大屏幕狂吼著。
他們的歌唱得都不算好,但歌詞太好了,被這麽多人一起吼出來的時候,帶著最樸實真摯的情感。
她不禁有些動容,這一生她失去了很多,得到的卻更多。
晚上鬧得太遲,第二天她隻能頂著一對熊貓眼坐車去省城,本來她是準備直接去機場的,但是肖雲天夫婦非要她到他們家住一晚,她和肖氏夫婦認識這麽多年,情誼十分深厚,也想逗逗他們那剛滿一歲的小女兒,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她背著背包,打著嗬欠,正要按肖雲天家的門鈴,卻被一個狐疑的聲音給喚住了,“夏遙?”
她轉過頭,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孩子,時間過得很快,他們也有三年沒見了,“薑啟翔?”
眼神在觸及薑啟翔身邊的中年男子時,她的眸光閃了閃,不卑不亢地打了個招呼,“薑書記好。”
薑行已經在兩年前順利調到青山省,升任青山省委副書記,而薑啟翔高考後去了京城讀書,兩人漸漸斷了聯係。
薑行對她善意地笑了笑,“小姑娘,你認識我?”
“薑書記,您是天天上電視新聞的人,在青山省不認識您也不容易。”她也回了個微笑,暗暗覺得奇怪,沒想到這個薑行還挺平易近人的,竟然對兒子的朋友這麽友善,看來很寵愛他的獨子。
“啟翔,你不給爸爸介紹一下你的朋友?”薑行接下來的舉動更讓夏遙覺得奇怪,他一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好端端的幹嘛要來認識她?這可不是寵愛兒子,能夠解釋得了的。
“這是夏遙,我在雲留市讀書的時候認識的朋友。”薑啟翔似乎也覺得父親的舉動有些奇怪,眼中盈滿了疑惑。
“哦,很難得,”薑行笑眯眯地說,“夏遙,啟翔這幾年去京城讀大學,回來的時候很少,和當年的朋友聯係也少,特別是在雲留的朋友,幾乎都沒有來往了,難得遇見你,也是有緣,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什麽意思?省委副書記要請她吃飯?他沒發燒吧?
就連薑啟翔都用驚駭的眼神看著他老爸,他不是獨行俠,身邊也有不少同學朋友,從來沒見薑行要請他們吃飯,怎麽今天突然轉性了?
夏遙一臉戒備地看著他,弄不清楚薑行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心裏轉過無數個念頭,薑行是宋家的人,難道是宋家查到了她和安從哲之間有聯係,想通過她來和安家搭上關係?
隨即她就打消了這個可笑的念頭,薑行現在好歹也是一方大員,宋家又是那樣高高在上的存在,何必利用她這麽個小卒子?
難道是他們知道她手下那幾家產業很賺錢,生出了覬覦之心?
似乎這個理由比較能夠成立。
但還是有些古怪,就算他覬覦這些產業,能使的手段多了去,根本沒必要對她這麽個小人物熱情有加。
“薑書記,謝謝您,但我還有事,下次吧。”她笑了笑,換作過去她說不定也就答應了,畢竟搭上宋家這艘大船,對她有好處,可是現在的她,早已沒有了當年的雄心壯誌,甚至連複仇這種事都變得可有可無了,自然懶得和薑行這樣的人物牽扯,便直接拒絕了他。
“沒關係,會有機會的。”薑行的笑容十分溫和,簡直比他在電視上的表現還要平易近人。
薑行久居高位,照理已經習慣別人對他的唯唯諾諾,容不得半點拒絕,可是此刻被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這樣不給情麵地拒絕,竟然沒有露出半點不悅的神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