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蘇易容與林玉真從了朋友後,蘇易容經常去找林玉真玩,有時候兩人結伴去街上玩,有時候又在花園內賞花閑聊【特價皇妃不好惹第30章觀棋不語章節】。日子過去十日,兩人的感情也是越來越好。蘇易容常笑自己命好,在這古代也能遇到一個閨蜜。
素伊軒內,滿院紅葉似火,直直沿著台階一層一層的鋪散而去,厚厚的一層,美麗照人。清風一吹,不時有一些似燦紅的楓葉在空中搖曳生姿。
傍晚,斜陽映照在這片楓葉上,將整個院落染得有如一片嫣紅的晚霞,與天邊的雲霞相映,如夢幻一般的存在。
十三皇子從冷炎汐的書房出來,就徑直去了素伊院。入院便見蘇易容正與一位清麗脫俗的女子下棋。他見過蘇芷嫣,便斷定那位女子不是蘇易容的妹妹。早前就聽得蘇易容把六哥府裏的一幹姬妾折騰的夠嗆,也聽得她與其中一位姬妾關係日漸變得親密。如此一瞧,便是眼前這位女子了。
“六嫂——”十三走了過去,忽然意識到眼前兩位皆是六嫂,心裏登時咯噔了一下,臉上也微微有些尷尬。然而,蘇易容似並未聽見一般,兩眼隻盯著棋盤。而葉玉真則是優雅的起身,衝他行禮。
“玉真,坐下吧,十三皇子麵前,不用注意這麽多禮節的。”蘇易容忙拉著葉玉真坐下,轉頭衝十三一笑,“是不是啊,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笑笑,也不說話。
葉玉真一臉驚異地看著她和十三皇子,對於蘇易容與十三皇子之間的相處有些驚訝。蘇易容忙喚她,指了指棋盤,示意應該她走棋了。
葉玉真捏著一顆白子,凝著棋局一會,纖指往棋盤上一落,笑道:“該王妃走了。”
“十三皇子不是什麽外人,你千萬不要叫我王妃,聽著怪別扭的。”蘇易容抬眸衝她嫣然一笑,忙又低頭,目光緊緊鎖在棋盤上。
耳邊聽得十三皇子的聲音,“如此說,那我也不叫你六嫂了,省得你聽著別扭。”
話落,蘇易容輕輕的笑了起來,眼睛隻盯著棋盤,道:“你叫我六嫂,我聽著舒服些。”語罷,她咯咯的笑了起來。一旁葉玉真也是匆匆瞥了十三一眼,掩嘴低低的笑了起來。
十三鬱鬱道:“六嫂,你擺明就是欺負我嘛。”
“不欺負你欺負誰啊。”她脫口而出一句,就不再理她,雙目瞅著棋局,最終眸間亮光一閃,將手中的黑子放入其中。
十三走過去一瞧,桌上下了一半的棋,從棋麵上看,蘇易容和葉玉真的棋力相當。隨著葉玉真的幾粒白子落定,蘇易容的黑子在棋局內的力量略顯的弱了一些。此時,蘇易容宛如一府玉雕一般,目光緊緊的凝著棋盤。
她拈著棋子,久久沒有動。
院子裏很安靜,隻聽見彼此的呼吸,輕輕淺淺,平靜之極。
如此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蘇易容終於動了,正準備將手中的黑子放入想好的位置時,耳邊聽見一個聲音咯咯笑道:“既然下棋這麽費心勞神,不下也罷”
蘇易容瞪他一眼,“這叫陶冶情操,懂不懂?”語罷,她將手中的黑子落入到棋盤內。林玉真纖指摩擦著棋子,極為驚訝的看了蘇易容一眼,才幹淨又利落的將白子點在棋局一角。
蘇易容雙眉一蹙,這一局,她明顯落於下風了。她捏著棋子,緊盯著棋局,連額頭上的細汗都已經冒了出來。隨著她棋子落盤的聲音,十三皇子的聲音也跟著響起,“六嫂,你應該以退為進,照你這樣下去,會輸的。”
蘇易容心裏正著急著如何扳回局而,聽他這麽一說,不由的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十三皇子,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特價皇妃不好惹第30章觀棋不語章節】。觀棋不語真君子,聽過沒有?”
葉玉真聞言,低低的笑了起來,“容兒,下棋切忌浮躁,你得靜下心來。你我棋力相當,繼續下下去,你未必會輸。”
蘇易容瞪十三皇子一眼,繼續盯著棋局,看著自己的棋子都被吃了不少,心裏是著急萬分。沒過多久,她就毫無懸念地敗在了葉玉真的手中。頓時,她一臉挫敗的坐著。
這時,十三皇子終於慢悠悠的開了口,“六嫂,其實你剛才隻有走那一步就可以慢慢的扭轉全局了。”說著,他捏起了黑子放到他所指的位置。
蘇易容故意無所謂的瞟了一眼,定睛一看,發現果然如此,心裏一惱,“那你怎麽不早說!”
十三皇子一臉委屈,“不是你說的嗎?觀棋不語真君子。”
“哎呀,話是這樣不錯,偶爾需要變通一下啦。適當的時候,你可以當下‘小人’嘛。”
十三皇子悻悻的笑了起來,“就算是我告訴了你,你也是勝之不武。輸了,才可以挫挫你的銳氣。”他想到那日在宮裏贏了皇叔的那一幕,又笑了起來,“自從那日在宮裏,皇叔輸了一棋,就在念叨著何時能與你再下一盤棋。依我看呀,那日你就是僥幸贏的一局。”
蘇易容心底一震,那日她確實是僥幸贏了一局。因為那是逸王雖讓了她十子,再加上聽她說不怎麽會,前麵就放鬆了對她的警惕,到最後發現過來,才明白自己是輕敵了,也才會讓她險了那一局。
如若讓她再與他下一盤棋,她要再想僥幸贏一局,隻怕是沒可能了。
想到十三皇子的話,心裏不免擔憂了起來。她並沒有那麽強的好勝心,但如果與他對弈的是逸王,不知為何,她不想輸。或許是,隻有這樣,他才會記得她。
耳邊忽聽十三怪叫了起來,“六嫂,你的臉怎麽紅了?”
“你眼花了。”她沒好氣的道。
自與玉真對弈了一盤棋後,蘇易容每日裏都要抱著棋譜看,每天也總要去與玉真下一盤棋。十三聽說後,笑她太好勝。而隻有她知道,她並不是因為好勝。就像去打仗,每日裏總要操練軍隊。而她,隻不過是在與逸王再次對弈的那天來臨前,想讓自己的棋藝更好一些。不求在短時間棋藝能達到與他在伯仲之間,但求讓他知道,她的棋藝進步了一些。
一日小雪突然說她舉止越來越秀氣斯文,說話也不快不慢,不高不低了起來。蘇易容有些傻,不知道自己何時竟然從野丫頭變成淑女了?難道下棋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性子?也讓她有了一些大家閨秀的氣質?
她想著不禁大笑起來,清亮的笑聲在院子裏回蕩。不過,她知道,她骨子裏還是那個野丫頭,隻不過是這段時間裏沉靜了一些。而且,也要看旁邊還有誰。
傍晚時分,蘇易容用完晚膳,就去了湖邊的花園內散步。遠遠的,就看到冷炎汐也正漫步到了花園。
蘇易容心裏還在惱著他,看見他,轉身就走。
“蘇易容。”他清潤的聲音裏帶了一絲微怒。
被他看到她,蘇易容隻好轉身,沒有說話,也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但眼睛裏恨恨的目光卻是閃爍不定。
冷炎汐屏退身旁的人,花園裏頓時隻有她和他。
他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鬱色,“你似乎很不想見到我?”
“沒有。”幹淨利落的兩個字回答他。
“沒有?”他莫名的有些惱,“蘇易容,你心裏對我有什麽不滿的就說出來。”
“好,這可是你說的。”蘇易容索性也懶得裝了,“不錯,我對你的不滿多了去了,就拿這眼前的,你明明不愛她們,為什麽要把她們娶回來。她們可不是件家具,娶了往家裏一擺就完事了。你既娶了她們,就要對她們負責,若是不愛,就索性放了她們,別耽誤人家一輩子的幸福。”
冷炎汐的臉色沉鬱了幾分,深幽的眸中已有了怒意,“她們?可包括你?”不等她回答,他臉色忽然一轉,帶著笑,問她,“你說的不錯,既娶了你,就應該對你負責。那今晚,你侍寢。”
蘇易容心內一驚,差點站不住,視線對上冷炎汐皮笑肉不笑的雙眸,那眸中明明有幾分調弄,又有幾分生氣。她在心裏暗叫糟糕,真是說什麽不好,倒把火給惹上身了。可是,她又不能當著他的麵大喊,她不要侍寢。
想了好一會,她隻好把他說過的話搬了出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洞房夜那天,你親口說的,不會碰我。”
“本王收回那日所說的話。”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過的話,怎麽能收回?”
冷火汐淺淺一笑,俯身靠近了她,咫尺間,他凝著她那雙澄澈的眼眸在輕輕顫抖。她似乎在害怕,害怕侍寢。
認知到這一點,他輕聲道:“本王可從未說過自己是君子。”
蘇易容往後退了幾步,心裏越發的忐忑了起來,心裏無比懊悔說那番話。已經到如此地步,她再多說也是無益,隻會讓他知道她的害怕。
思忖了好一會,她才慢慢抬頭看向他,笑容有些僵硬,“那晚上見。”說完,她匆匆的跑回了素伊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