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
一提到這個人,朱允炆的神情頓時顯得有些恍惚,
“四叔,他怎麽了?”
“雖然這奏折中沒提,可他在這裏肯定為你二叔秦王提供了不少的戰報,”
朱元璋又瞧了瞧他,
“允炆,一個人在這裏陪著爺爺我是不是有些悶呐?”
“啊?”
朱允炆立刻被這一問題從神遊中拉了回來、連聲道,
“沒有、沒有,孫兒和皇爺爺在一起、看著這些奏折覺得非常有趣,怎麽會悶呢?”
“好了,你畢竟還是個少年人,爺爺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
見他有些慌張,朱元璋不禁笑了,
“不如、讓爺爺我找個人來陪你一同讀書如何?”
“找人陪孫兒?”
朱允炆有些搞不懂爺爺的意思,
“如果是伴讀的話、不是有黃子澄麽?”
“唉,總是對著他一個人、連朕看著都悶的慌,”
朱元璋將麵前的奏折放在一旁、道,
“不如將你四叔叫來、和你一起讀書怎麽樣?”
“四叔?”
朱允炆的目光中立刻閃動著一種奇妙的光彩,卻又遲疑地道,
“可是、北方邊境那邊不是需要他防禦著麽?”
“如今北方基本已經平定的差不多了,”
朱元境笑著擺了擺手、道,
“所以已經不象前些年那般的緊張,更何況你十七叔也成長起來了,一旦有個小股叛亂、有他前去就足夠了。”
“哦……”
朱允炆還是不置可否地猶豫著。
朱元璋又瞧了瞧他道,
“怎麽?你不願意讓你四叔來麽?還是說、你不喜歡他?”
“不、不、不是,孫兒怎麽會不喜歡四叔呢,相反、孫兒還很敬重他,也想多聽他講講戰場上的事情。”
朱允炆連忙回答道。
朱元璋一笑道,
“那就這麽定了,朕即刻就調他進京,然後允炆你就和你四叔一塊兒讀書吧。不過戰場上的情形、你聽聽也就罷了,畢竟打仗那些事情交給他們去做就可以了。”
就這樣,一紙聖諭傳到了北平府,而接到聖諭的朱棣卻在心裏打開了鼓,因為他實在弄不懂此時父皇詔自己、到底所為何事。弄不懂的話、當然就隻有求助於道衍,而道衍告訴他的第一句話就是,
“四爺隻管去好了。”
“父皇詔我、我當然得去了,”
朱棣苦笑著道,
“隻是小王實在猜不透父皇到底是為了何事詔我前去,眼下又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發生。”
“誰說沒有要緊的事啊,”
道衍瞟了他一眼、道,
“朝中連著失去了好幾個名將,這還不算要緊麽?”
“是啊……”
朱棣愣了一下、緩緩地點了點頭,
“如今、那些前輩的將軍們已經所剩無幾,就連沐皇兄去年也已經去世了。”
“不錯,如今能統領三軍的人、恐怕最主要的就是四爺您了,”
道衍又盯住了他道,
“所以、皇上在這種時候詔你入京、可以說是正當時,而他老人家的意圖、也會在此次有所流露。四爺你隻管去吧,隻要當心別做多餘的事情,處處小心著點兒就好。至於護衛麽,還是帶著三保和靖兒吧,三保入宮來去方便,而靖兒似乎和錦衣衛的那位蔣瓛關係不錯,讓他前去也有用得著的地方。”
“好的,小王明白了。”
就這樣做了決定,朱棣隻帶了柴靖南和鄭和兩個人,甚至連一個衛隊士卒都沒帶,就這樣三人三騎輕裝上了路。而華山的三傑卻因江湖上又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們必需要去看看,所以隻好放棄了跟隨於他。
很快、三人趕到了京城,想想首先還是要為柴靖南找個比較安穩的住處,可想來想去,還是隻有徐府最為合適,便來到了魏國公府上。
而此時、恰逢徐輝祖不在,也無需門上人進去通稟,朱棣便直接來找徐增壽。
見到他,每次都會高興得又蹦又跳,即使是早已成年,可徐增壽這個勁頭兒始終沒有變過。拉著朱棣的手、一直來到自己住處的客廳裏坐下,然後很開心的笑著問道,
“大姐夫此次入京所為何事呢?”
“其實我也不清楚,”
朱棣歎了口氣、笑了笑道,
“父皇突然地就詔我入京,我這才莫名其妙地來了。”
“哦,原來是皇上詔你來的啊,”
徐增壽想了想道,
“該不會是要將調回京、給你個大官兒當當吧?要真是這樣就好了,我就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了。”
“別開玩笑了,”
朱棣哭笑不得地道,
“我可是藩王,怎麽可能回京任職呢?倒是增壽你、還是要多加努力一些、爭取也做個大官的好。”
“我麽,”
徐增壽瞧著他、道,
“我還等著由大姐夫你來給我封個官兒當當呢。”
“增壽?”
聽了這話,朱棣當時一愣,立刻便又反應過來、打斷了他的話道,
“不許胡說,這種話可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事,以後可不要再提了。”
“好、好,知道啦,”
徐增壽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又點了點頭,
“那麽、大姐夫你沒有直接入宮,而是先到了我這裏,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我來辦呢?”
“正是,”
朱棣回過頭、打算將柴靖南叫到麵前來,卻意外地發現這孩子正對著徐增壽怒目而視,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地問道,
“靖兒,你在幹嘛?”
“四叔,您是不是打算把我安置在他這裏呢?”
柴靖南帶著滿臉的不情願、問道。
朱棣點了點頭道,
“正是、四叔我要帶著三保入宮,靖兒你是不能跟去的。若是讓你留在館驛之中,恐怕那種地方人聲吵雜、不得休息,還是增壽這裏清靜舒適些。”
“那麽、他不會再說我在他府上是混吃混喝的了麽?”
柴靖南白了徐增壽一眼。
聽他這麽一說,朱棣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來在十幾前、他們一起住進了徐府中的那回,這兩個孩子之間打打鬧鬧、發生的那些爭吵時的種種情景,本來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誰知這柴靖南到現在還在記仇。
還不等他再說話,徐增壽已好奇地搶先開了口,
“誒、大姐夫,這個孩子是誰啊?從一見麵開始就一直在瞪著我,還有、他為什麽會叫你‘四叔’呢?”
“你不記得我了麽?!”
柴靖南冷著臉、搶著回答道,
“十幾年前、我和四叔一起住到你家中來,然後我和你比投石子、看誰投的準,你輸了之後就耍賴,怎麽、現在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