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周宣默的聲音,顧青青感覺恍如隔世。明明剛剛一直在拚盡全力聯絡這個人,可是真的取得聯係的這一刻,她反而感覺有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顧青青?”半天沒有再次聽到她的回答,加上剛剛周宣默聽到顧青青的語氣十分焦急,甚至隱隱有了哭音,他感覺心中仿佛被烈火煎熬,七上八下十分不安——這種感覺甚至在周宣默進行上億的大生意談判都沒有過。
聯想到顧青青如今可能的處境,周宣默壓低聲音問道:“你現在不方便說話?”
這句話讓顧青青從最初由絕望到狂喜的空白之中找回了理智,她再次謹慎地貼著門板聽了聽,低聲回答:“暫時沒關係,現在那些人沒在這裏,隻是把我關到了一個上鎖的地方。而且聽門外似乎也沒有腳步聲和談話聲,他們應該也不在門外。”
這種鐵門的隔音效果並不好,所以如果貼著門板仍舊聽不到任何響動,那麽基本上就可以確定門外沒有人了。
周宣默有些感到驚訝:“他們沒有綁著你?”通訊器中穿來的顧青青的行動聲音十分的順利,並沒有被捆綁情況下的吃力,而對方應該已經知龗道顧青青有一定的反抗能力,竟然如此放心將她一個人丟著不管麽?
周宣默的疑惑,顯然顧青青也有想到——她雖然平時都比較粗神經,但隻是性格直率,並不是真正的笨蛋。於是她問道:“都不派個人來看著我,難道他們就那麽肯定我不會跑出龗去?”
仿佛是為了解答兩人的疑問一般,此時周宣默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楊一清。
“楊一清的電話,我開公放,你也聽著,也許是有關那夥襲擊你的人的消息。”對顧青青囑咐完,周宣默按下了公放鍵。
“老弟是我,楊一清!那夥人基本上都抓住了!”然而說出這話的楊一清語氣十分焦急,根本不像是報告好消息的樣子。周宣默以及旁聽的顧青青便是同樣心中一緊。
果然,楊一清的話還有下文:“但是李勇——就是那個腦血管瘤破裂死亡的小混混——的大哥李強給跟丟了!那人下起手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絕不手軟又愛記仇,我們現在害怕他看同夥兒都被逮進局子,破罐子破摔打算先對青青妹子下死手!”
楊一清的擔心不無道理,正所謂狗急跳牆。人一旦被逼急了,什麽瘋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更何況李強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抓住顧青青這個“罪魁禍首”給他弟弟報仇,在大勢已去的情況下自然是先想著報仇——不管怎麽說,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不是麽?
“現在你們刑偵隊的人有沒有李強藏身地點的線索?”周宣默問道,“抓住的那幾個小混子沒說什麽嗎?”
“沒有。李強以前是個兵痞子,很有一套反偵察的本事。而且他也很小心,幾個混子不知龗道最龗後青青妹子被關在哪兒——他們隻負責將她弄暈了帶過去而已。”
顧青青越聽越心裏越涼:這樣一來,要想找到她所在的地方不是越來越困難了?
“我……我會死麽……”顧青青顫聲喃喃自語。被長時間獨自關在密閉空間所帶來的恐懼和壓抑,伴隨著楊一清一番話終於讓她打到了理智崩潰的邊緣——畢竟平時就算再怎麽逞強,到底顧青青也是個普通的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孩。
聽到聽筒中顧青青的嗓音透出不尋常的脆弱之感,周宣默心中一緊:如果身陷險境的她本人首先放棄了,那麽就算是有一線希望也會消失。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顧青青產生“認命”的消極想法!
打定主意,周宣默拎起手機朝著楊一清快速吩咐道:“把你們刑偵隊追蹤無線信號的機器帶到我公司上次你來的那個一樓會客室,要快!”說著掛了電話。
“……”盯著已經出現“通話結束”字樣的手機屏幕,楊一清無言:這個周宣默,真以為自己是他手下的員工麽?竟然把自己隨便呼來喝去……
雖然心中這樣想著,可是楊一清還是動作麻利地撥通了另一個電話:“喂,老沈嗎,跟你借樣東西……”
按下楊一清不說,回到周宣默和顧青青這邊。顧青青正在因為自己凶多吉少的處境而感到有些萬念俱灰,便聽到項墜裏麵傳出周宣默的聲音:“如果你想等死,就這麽唉聲歎氣下去吧。”
“?!”顧青青心中一動,原本暗淡的雙眸倏然一亮,也不顧得周宣默語氣惡劣,急忙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辦法?!”
“哼,我有什麽辦法,你這個當事人都一副要死不活聽天由命的架龗勢,我這個旁人做什麽先吃蘿卜淡操心?”
“誰、誰說我要死不活啊!你已經想出把我救出龗去的方法了對不對?!趕快告訴我啊!”生死關頭,顧青青也顧不得其他,語氣急促地問道。
實則,周宣默心中也沒有幾分把握能夠救出顧青青。但是他明白,此刻的他即便心中再不托底,也不能表現出絲毫。於是他依舊維持往昔平靜沉穩的聲線道:“方法倒是有,不過就看你肯不肯乖乖配合了。”
雖然周宣默不知龗道顧青青全力配合會不會脫離險境,但是他明白,如果任由她沉浸在消極悲觀的情緒裏,那麽可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