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中,無論是誰,心情都沉重了不少,仿佛被悲歌所感染,心頭如墜千斤巨石,壓抑之極,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蕭君戮微微抬頭,神情蒼涼,痛心!
悲!
無盡的悲!
君輕寒心頭一震,豁然抬頭望著虛空,嘴角微微顫抖,心頭感到莫名哀傷、悲慟,眼角不由自主溢出一絲淚水。
“國殤音、元元泣、為君吟、思寒賦!”
虛空悲歌,他聽過,當初在修崖學院,君輕舞所奏;而現在其聲音淒切百倍、悲涼百倍、怨恨百倍、痛心百倍、思念百倍。
“誰,給我滾出來!”
白袍古供奉昏惑沉迷的雙眼一晃,陡然爆射厲芒,殺機凜凜的盯著虛空,背後卻是冒出冷汗,“剛才好險,差一點靈魂就被琴音所湮滅了”。
白袍古供奉一聲怒吼,響徹長空,瞬間驚醒所有人。
“給我滾出來!”
白袍古供奉眼神銳利如鷹,陰鷙如梟,嘴角邊泛起絲絲血腥的殺意,拳頭捏的鏗鏗作響,“再不出來,休怪我無情了!”
看著白袍古供奉怒聲嗬斥,君輕寒心頭忽然湧起一絲殺意,凶戾的氣息迸射而出,雙目血紅,兩鬢發絲逐漸蒼白。
他想殺人,很想殺人。
冷雪櫻死之時,他想殺人;父母雙亡之時,他想殺人;羽戰歌重傷之時,他想殺人;雙親大祭之時,他想殺人;而現在,他更想殺人、飲血!
沒有理由,隻有心中無名的衝動。
隻有斑駁的鮮血,才能平息心頭無窮的怒火。
“嗷!”
蕭君戮身後,黑袍青年一聲長嘯,怒火噴湧而出,身體周邊,每一寸都被漆黑的龍鱗覆蓋,手持魘梟魔兵,倒刺蒼天,攪動天地異象。
蕭君戮一震,豁然回頭,隻見魔兵一蕩,發出低沉般猶如魔王的怒吼,向著白袍古供奉劈殺而去,無盡兵鋒絞殺四方,摧枯拉朽,竟然撼動碾碎虛空。
“哼,雕蟲小技!”
看著橫空而來的戟芒,白袍古供奉輕蔑一笑,袖袍在空中輕微拂動,磅礴浩蕩的攻擊當即煙消雲散。
“小小藍旗,也敢對老夫下手,簡直是不自量力!”
君輕寒卻是神情震動,心頭怒氣愈發狂肆,體內翻江倒海,蘊含的無窮恨意似乎要破體而出,腳步震動,發出轟踏轟踏的聲音,竟一步一步向著白袍古供奉而去。
蕭君戮神情大變,“入魔!”
當即一巴掌排在君輕寒的頭頂,嗬斥道:“給我醒來!”
君輕寒身形僵硬一頓,扭頭看著蕭君戮,神魂未醒,卻是迸發出愈發猛烈的怒殺之意,血紅的雙眸噴薄出無窮怒火。
“吟……錚嗡……”
蒼涼悲歌一頓,倏爾輕柔,猶若高山流水,清泉叮咚,充滿了祥和安寧。
君輕寒身形猛然僵在了原地,周身怒火如潮水退去,抬頭望著蒼空之上,雙目褪去血紅,卻是顯得有些孤弱,單薄。
長空之上,滾滾雲濤逐漸散去……
六大古供奉神情繃勁,盯著隱藏在雲霧後方的人,蕭君戮卻是一聲悲涼長歎,低下了孤傲的頭顱。
一台琴……陳舊破碎!
撫琴的乃是一位女子,或者說是一位老婦!
沒有濃妝豔抹,沒有大紫大紅,女子身著繡裙,顏色卻是濃墨的漆黑,極度壓抑、昏暗,而且,麵容蒼老,起了不少皺紋。
“你是誰?”
白袍古供奉麵色微變,看著老婦疑惑的說道,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老婦的來曆。
“我是誰?”老婦幹枯的手指在琴弦上滑動,“當年,便是你天族,弄得我家散人離”,老婦看著白袍古供奉,琴音之間迸射無窮殺意。
“你是……”
白袍古供奉似乎想到了什麽,卻是不敢說出口。
“蕭――婉――君!”
老婦殺進凜凜的說道,一字一頓,飽含無盡的恨意,“我便是蕭婉君,藏天子君藏天的女人,如今的飄雪樓樓主!”
君輕寒身形一晃,麵色蒼白,“蕭婉君,他的親生母親”,看著蕭婉君蒼老的麵容,君輕寒心頭口出現一陣陣絞痛,“大苦大悲,未能白發,可她……發絲斑白,容華謝落!”
一瞬間,君輕寒心頭所有的疙瘩,都煙消雲散。
空中極大八旗眾人,都是一臉驚愕,“這是……蕭婉君?當年大陸豔絕天下的美人,如今不過二十年,便成了這般模樣?”
六大古供奉心頭卻是一震,“她竟然是飄雪樓樓主,若早知道飄雪樓主是她,這震驚青蓮的殺手王朝,恐怕早已湮沒”。
長空之上,蕭婉君看著下方的黑袍青年,死寂般的神情激動,心頭萬般欣喜,微微拂袖抹過眼角,“當年,亡我婉君閣,今日還想殺我兒子,妄想!”
蕭婉君盯著眾人一臉怨恨殺機,“我要你們……償命!”
話音未落,蕭君戮一聲狂嘯,升起無情怒吼,手提戮血神刀,向著六大古供奉而去,狂肆刀芒虐殺虛空,“你們都的死,死!”
身後,秦吟楓暴嗬:
“殺!”
豁然之間,戰旗撕扯,鐵蹄挫動,二十八龍血鐵騎,向著八旗子弟碾壓而去,恐怖毀滅的氣息悄然席卷天地。
罪千秋跛腳一震,手持魔道,轟踏轟踏震動虛空,周身怒吼焚燒天穹。
“轟……隆隆……嗡……”
長空之上,蕭婉君手指滑動,蒼涼琴音迸射而出,磅礴蒼涼,鏗鏘大氣,血腥四溢,殺機癲狂。狂放荒涼的戰歌震懾虛空,猶如一支送葬之音。
不遠處,蕭君戮就如同一頭野獸,凶戾無匹!氣勢翻騰,功力暴漲,手持猩紅的戮血神刀,向著青袍古供奉砍殺而去。
“啊!”
一聲慘叫,青袍古供奉在殺氣洶湧的怒海之中,竟然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直接被戮血一刀劈下。
熱氣騰騰的鮮紅血液,濺落蕭君戮一臉,血袍男子卻是咧嘴笑了笑,看著青袍古供奉身體斷裂成兩截,麵目猙獰殘忍。
其他眾古供奉麵色一寒,心頭惶惶震驚,“蕭君戮發怒了,實力竟然暴漲如此之快!”秦吟楓嘴角卻是勾勒出笑容,“這才是殺神!”
沒有絲毫停頓,血袍男子將青袍古供奉斬殺成兩截之後,身形一晃,猶如長虹襲月,向著黃袍古供奉殺去,掌中神刀,撕拉出無盡血芒。
黃袍古供奉麵色劇變,當即拔腿狂奔……
沒有跑出三丈,身形驟然停住了,看著插入腹部的戮血神刀,麵若死灰,生機盡散。
刀勢不減,血袍男子身染漫天紅霞,發絲狂亂飛揚,向著紅袍古供奉斬殺而去……
…………
“鏗!”
不過十個呼吸,戮血神刀入鞘。
六大古供奉,四個被蕭君戮斬殺,灰袍古供奉被罪千秋斬殺。八旗子弟,被龍血鐵騎屠戮一空,龍血天驥馬蹄之上,盡是鮮血。
蒼黃戰歌一頓,戛然而止。
渺渺虛空,僅剩下白袍古供奉一人。
“你,會受盡千刀萬剮”,鮮血從大紅袍子上滑落,蕭君戮看著眼前的老者,一臉殘忍,“惹我蕭君戮,必死無全屍”。
白袍古供奉卻是笑了,看著蕭君戮,癲狂的笑了,忽而轉身,指著血袍中年陰鷙的說道:“蕭君戮,你真的以為我會死麽?”
“難道你還有活命的希望?”
白袍古供奉袖袍一卷,胸有成竹的看著身前眾人,“我倒要謝謝你們滅殺了其他七族勢力,免得我親自動手,但是你們想殺我,未免也太過高看自己了吧!”
話音未落,蕭君戮雙目一瞪,豁然抽刀,向著白袍古供奉斬殺而去。
白袍古供奉嘴角的笑容卻是愈發的燦爛,身形後退,手掌從戒指劃過……
“鏗!”
虛空之中,血紅的身影飛了出去,嘴角還有一絲鮮血,而在白袍古供奉的前方,則是矗立著一尊漆黑的鐵塔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