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大殿,屹立千年,曆經萬古風霜,顯得愈發的蒼涼,泛黃的大字襯托出古殿的悠遠,如同巨獸匍匐在萬丈山峰之巔。
“大正老,這可如何是好?”
大殿之中,布長老看著殿上的老者,顯得憂心,手心捏出了涔涔汗水,“來人甚是強大,我聯合三大殿主,方可與之抗衡,他說的話,絕非空穴來風”。
“慌什麽,紅池山莊坐擁千年,巍巍屹立,誰又能撼動分毫,就算有難,也不會萬劫不複”,布長老身邊,二代大長老葉楓毅沉穩的說道。
“可是,如今萬族湧入紅池山莊,若是他們心有不軌,縱使我紅池手段通天,恐怕也抵擋不了萬千世家的踐踏”,布長老憂心不減,反駁道。
“你,再說遍麵具男子所說過的話”,大殿之上,沉默良久的老者,睜開晦暗的雙眼,淡漠的說道。
“星辰錯亂,紅池將亡;生機一線,誰可逆天?”
布長老一字一頓,極度慎重的說出之前的語言。
台上,老者眼中驀然掃過一絲精光,聲音顯得有些嘶啞,“來人,可不一定是我們的敵人”。
“這是為何?”
二代大長老葉楓眉頭微皺。
“因為……”殿上的老者頓了一下,道:“因為我紅池危機的化解之法,便在最後一句,生機一線,誰可逆天?誰可……逆天!”
大殿下方,紅池兩位長老身形一震,“逆天?!”
殿上老者轉過身,看不出喜悲,平淡如水的說道:“有些事情,你們還不明白,你們隻需知道一點,這句話,本就是我紅池山莊的宿命,為了這句話,紅池上下,等待千年!”
台下兩大長老聽著老者的言語,額頭不禁溢出了一絲汗水,“管長老,這……不知這麵具男子又是誰,可道出我紅池千載命運?”
老者轉過身,皺眉搖了搖頭,“天機屏蔽之下,天下恐怕無一人推演出紅池山莊的命脈!”
大殿之中,三個人都是一臉疑惑。
“咯!咯!咯!”
氣氛沉默之時,殿門驟然響起。
“何事?”布長老眉頭微皺。
“雲族二爺來了,在山門之外出了點狀況,我等難以解決,還請長老出麵”,殿門之外,似乎聽出了布長老的怒意,言語甚是恭敬。
布長老眉頭微皺,對著殿上老者抱拳之後,當即走了出去……
紅池山門之外,麻衣中年把玩著長劍,眉宇之間滿是懷念,不過還有一絲疑惑,忽而癲狂的長嘯了一身,然後轉身,左手托著木槍,又手拿著長劍,跨越山門,消失在原地。
君輕寒一臉錯愕,呆愣的站在那裏。
身邊,雲族二爺睜開血紅的雙瞳,看著麻衣中年離去的背影,駭然震驚,轉動扳指的手,竟有一絲顫抖,“他是誰?”
“瘋子!”
君輕寒狠狠啐了一聲,“光天化日,這麻衣中年做賊都做到這份上了”。
“小子,修羅劍呢?”
山門之外的紅池長老,看著手中空空如也的君輕寒,厲聲嗬斥道,“自己打個馬虎眼,這小子手中的修羅劍怎麽就不見了”。
雲族二爺聽此,麵容微微顫動,“麻衣中年竟可以逆轉時間,改變紅池長老周圍的時間流速”,心頭掀起滔天駭浪。
“被我毀了”。
君輕寒撣了撣衣塵,淡如清風的說道。
“找死,竟敢毀我紅池神兵,不要命了”,紅池長老怒目圓睜,捏碎玉玦,虛空震動,無形的力量再度鎖定君輕寒,狂躁的氣息洶湧而去。
雲族二爺看著紅池長老,麵色瞬間難看,雙目猙獰,湧動滔天的血色,無邊血海翻騰,湮沒這蒼茫大地,雙瞳激射出兩道血劍,透射出無邊的血腥殺氣,瞬間摧毀無形力量。
“你們當真要殺他?”雲族二爺的語氣變得低沉,隱藏怒意,“他雲弈要保的人,竟然還有人妄想當眾斬殺”。
紅池長老麵色漲紅,剛才隻顧著憤怒了,壓根兒就沒有顧及前方的雲弈。
“嗬嗬,二爺,好久不見!”
紅池山門之中,布長老笑著走了出來,站在一位長老的身邊,厲聲說道:“有沒有讓別人蒙混過關,沒有帖子的不準進山莊,可不要丟了紅池的麵子”。
“是……是是!”
布長老教訓完屬下之後,看著雲弈,樂嗬的說道:“二爺遠來,幸會幸會,這就隨我進去吧”,說著,袖袍一揮,讓開了道路。
雲弈卻是一臉淡漠,緩慢轉動手上的扳指,腳底堅若磐石,淡漠的說道:“我們從虛空而來!”
布長老麵色微紅,接著哈哈一笑,“雲族本來就飄蕩在空中,理當從虛空而來,若是從紅池山腳往上爬,倒是顯得我紅池山莊無禮了”。
“我忘帶天香帖了!”
雲弈一臉淡漠,接著說道。
布長老神情一怔,平淡的說道:“雲族乃是大陸巔峰二十二之一,必有天香帖,進入紅池山莊,何須此帖,我等在此檢查天香帖,是為了防備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罷了”。
說著,布長老不屑的瞥了一眼君輕寒。
“他倆也要進去!”
雲弈手指君輕寒與冥,淡然說道。
布長老麵色豁然冷了下來,“剛出來之時,便給雲弈暗示,沒想到雲弈絲毫不給麵子”,當即抱拳,盯著雲弈:
“敢問二爺,這兩位,是否是雲族之人?”
“不是!”
雲弈漠視布長老,不喜不悲,負手而立,看不出絲毫表情的變化。
“既然如此,那麽這兩人便不能進去”,布長老斬釘截鐵的說道:“二爺見諒,我不能因為你的緣故,對這兩個小子徇私”。
“啪啪啪啪!”
雲弈忽然拍動手掌,溘然一聲長歎:“麵子啊!”
說著,雲弈看著君輕寒,道:“小兄弟,該你抉擇了,是去是留,都有我雲族雲弈在此”,言語殺氣騰騰,充滿了怒意。
君輕寒看著雲弈,恭敬抱拳,“多謝了,不過……”
說著,君輕寒頭顱一擺,盯著布長老,森厲的說道:“星辰錯亂,紅池將亡,垂死宗族,不入也罷”,說完,摘下當初在冰雪城葉楓給自己的戒指和令牌,朝天一拋,魔戟劃動,鏗然一聲化為粉末。
“冥,我們走!”
天隱之風斜拉,君輕寒托著畫戟,向著山下走去。
山門之外,布長老心頭微震,神情顯得有些慌亂,“這戒指……這令牌……”看著君輕寒的背影,心頭忽然變得忐忑。
雲弈看著拖戟而去的君輕寒,淡然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大哥,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哪兒,找異旗”,君輕寒眉頭微皺,鏗然說道,“我們去大陸的中心!”
話音未落,君輕寒一驚,厲聲嗬斥,“誰?”雙瞳染血,對著四方的虛空橫掃,畫戟兵鋒一橫,護住兩人,“出來!”
清風飄渺,生不起一絲漣漪,在君輕寒的前方,卻是陡然出現了數十位人,為首的乃是一位莫約三十多歲的女子,體態聘婷,略顯妖嬈。
女子有些怔然的看著君輕寒,輕聲問道:“這件披風,你從哪兒來的?”
君輕寒抬頭,隻見女子後方一麵大旗招展,顯得飄逸淡然,輕如風,淡如雲,上麵的字跡顏色極淡,若隱若現。
隱!
君輕寒瞳孔微縮,看了一眼女子之後,淡然說道:“雙親遺物,與你何幹?”說著,與女子擦肩而過。
“放肆!”
女子後麵的隱族青年看著君輕寒,厲聲嗬斥道。
“住手”,女子卻是命令道,責令族人不得有絲毫妄動,遠遠的看著君輕寒曳戟而去,肩上係著的披風,在空中獵獵作響。
“馨姨,為何不攔下他?”
一位青年急切的說道,“那件披風,可是我隱族之物”,青年的眼中,露出了一絲貪婪。
馨姨卻是搖了搖頭,淡然說道,“我們先上去吧”,說著,隱族眾人,向著紅池山莊而去,馨姨一路之上,神情變得有些恍惚,時而輕聲呢喃:“真像……”
站在萬步階梯的最下麵,冥貪婪的看著兩邊的鐵林,“大哥,吞了這些,我真的可以突破!”
君輕寒卻是冷哼一聲,“吞鐵林幹什麽,要吞就去吞棧道上麵的神劍!”聽此一說,冥雙眼吞噬放光,“若是棧道沒了,後麵的人,上不了山,這……”。
忽而,君輕寒眉頭微皺,雙瞳染血,拉著冥向鐵林中鑽去。
良久,兩人腳步一頓,冥看著前方空空如也,君輕寒卻是血瞳光芒大漲,緊盯著百丈之外:
方圓百丈的平台,呈現漆黑的顏色,上麵繪滿星辰軌跡,似一座古老的祭台,祭台的正中間,盤臥一人,如同千年老樹。
看著祭台上的男子,君輕寒心頭微震,“麵具男子?!”
麵具男子身披黑衣,衣袍上麵,萬千星辰排演,被億萬根無形的線串聯,似乎形成一座星辰大陣,麵具男子的身體周圍,星光點點,閃動無垠光輝。
麵具男子雙手蒼白如紙,在空中結印,使得祭台大陣光輝流轉,星辰躍動,閃動沉澱億萬年的星辰光芒,而在九霄穹廬之上,數萬星辰閃閃發光,悄然移動,相隔恒河兩岸,卻能互相呼應。
浩淼宇宙,萬千星辰閃動,好似形成一座容納天地的陣法,躍動震古爍今的星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