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老樹盤根的君輕寒驀然睜開雙眼,平靜的聲音中醞釀著一種火山噴發的暴怒,冰冷的眸子中閃動著瘋狂的殺意,逐漸瞞過血紅,睥睨的看著麵前的八個人。
雙膝上的梟龍神槍隨著君輕寒的站起身而懸浮在空中,上麵紋絡閃動著漆黑的光芒,槍鋒上漆黑的雙瞳閃動,如同來自地獄的鐮刀。
“敖……”
盤桓在神槍之上的梟龍一聲暴怒的長吟,紋路閃亮,瞬間化為實體,環繞在君輕寒的周圍,巨大的龍頭放在君輕寒的肩膀之上。
梟龍隱,龍族一大絕技,一條梟龍附於槍身,可供龍族的曆代龍皇召喚,經過葉楓的畫龍點睛之後,附在槍身上的昏睡的梟龍便已經蘇醒,而梟龍隱則正是將盤桓在神槍上的它召喚出來。
當神槍變成有主之物,融入一絲龍皇之血,便有著和使用者同等的實力,灰旗七段!
君輕寒一把扶起羽戰歌,又忽然將羽戰歌按在了地上,冰寒的臉上吝嗇的吐出兩個字:“療傷!”
羽戰歌輕聲一笑,“你要是再不醒,他們現在早掛了!”說完盤腿而坐,全身被金黃色的道氣做包圍。
當兩人說話之時,八個人經過短暫的愣神之後,八柄刀兵再次向著君輕寒而去,盤桓在君輕寒身上的梟龍猖狂嘶鳴,身體一擺,強大的肉身瞬間將君輕寒全身包裹。
“錚!錚!錚……”
八聲刀兵響起,同時砍在龍軀之上,撕拉出一陣陣火星,龍軀微微一抖,八柄刀兵瞬間被反彈開,八個人往後挫了幾步,方才站穩腳跟,看著麵前的梟龍,心神駭然。
君輕寒轉過身,森然的看著麵前的幾個人,雙眼流動了著一條腐蝕天下的血河,冰冰的話語猶如九幽的一聲宣判,“你們,該死!”
手指驀然在身體九大穴位一點,體內隱藏的尚未解開的敗血陣瞬間崩潰,君輕寒全身氣血一慟,全身撕拉著經脈,身如刀攪,然而君輕寒卻是紋絲未動,麵龐上閃動的隻有殺意,疼痛算的了什麽?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兄弟,就是君輕寒的逆鱗。
當梟龍硬扛過所有的攻擊,漆黑的龍鱗上閃現一道道巨大的紅痕,驀然,君輕寒一聲大喝……
體內餘下的扣天七決再次組合成新的平衡,君輕寒的額頭再次浮現一瓣蓮花,氣勢隱隱增加。
強敵環肆之下,灰旗八段,破脈而成!
伴隨著君輕寒的突破,梟龍一聲愉悅的長嘯,空中浮動的龍尾一掃,驚起長風浩蕩,猶如一根巨柱,向著八人劈去,“哈哈……你們想屠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君輕寒前方,舉著大刀的八個人,看著龍尾如同一條抽打蒼天的長鞭,心中滿是冰寒,八個人迅速聚集,靠背而站,刀鋒一豎,向外翻轉,八柄凜凜寒刀將八個護在其中。
梟龍卻是一聲怒吼,身體瞬間將八個人連人帶刀的纏繞,八柄刀鋒抵住龍身,想要製止梟龍身體的緊縮,君輕寒手向下一轉,翻動著殺意,森然笑道:“何為梟龍?心中戾氣滔天,身體堅不可破!”
龍身不顧刀鋒,用力一纏,八個人當即麵色潮紅,腰腹猶如勒斷了一半。君輕寒身形一晃,站在龍頭之上,臉上浮現惡魔的笑容,“放心,你們不會這麽輕易死去”。
不遠處正在療傷的老者眼中閃過詫異、慍怒,身體彈起,朝著君輕寒奔去,現在隻有殺了他,在能夠解除眾人的危險,縱然梟龍的實力隻有灰旗八段,可是作為梟龍,肉身實力遠超紅旗。
隻有殺了君輕寒,梟龍才會瞬間散去,君輕寒若是一息尚存,八個人的危境便解除不了。
看著老者奔來,君輕寒將梟龍神槍一提,君輕寒一聲長嗬,“老匹夫,就等你了”,神槍微舉,向著老者劈頭蓋去……
“小子當真是狂妄,就算是我受傷了,你又能奈我如何?”老者抽出一把長劍,向著君輕寒挑刺而來。
“可是,我能入魔!”君輕寒的兩道血瞳霎時宛若猩紅的利箭,直奔老者。
看著君輕寒的雙瞳,老者就如同看見白骨壘成的血海,海麵上緩步行走一位全身上下,鮮血染成的魔王,老者雙眼驚悚,靈魂刺痛,腳步往後麵急速滑動。
待心神穩定之時,再次挑劍而上,看向四周嗎,卻發覺君輕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周身當即凝結一副冰藍盔甲,眼神張望之間,隻感覺頭頂百會穴微微一跳。
老者倏然舉劍,橫過頭頂……
“鏗……”
君輕寒掄起的神槍重若千鈞,森寒無敵,兩把兵器接觸之間,老者頓時感到頭頂如同壓著一座大山,身形崩潰,膝蓋當即重重的扣在地上,梟龍神槍的攻勢卻並沒有緩解,當長劍閃避到退無可退的境界之後,鏗然斷裂。
神槍重重的錘在老者的頭顱之上……
君輕寒雙腳踏地,倒曳著神槍,緩緩離去,看都沒看一眼老者,被梟龍神槍砸中了頭顱,紅旗又如何?
君輕寒後方,老者麵容扭曲成一團,頭骨寸寸碎裂,一個仰身,倒在了地上,他的頭再堅硬,也比過一把神兵,就算是藍旗強者的頭依然不行,那可是天香十二兵中的梟龍神槍。
當老者一死,羽戰歌雙眼緩慢睜開,刷白的臉色稍稍紅潤,有些掙紮的站起身,看著君輕寒,聳了聳雙肩。
前方,梟龍纏繞住八個人,發出陣陣龍吟,原本刀鋒森寒的八柄長刀已經碎裂一地,八個人的腰部被勒成了水桶大小,盈盈一握,便可以掌控在手中。
兩個人看著八個人伸長舌頭,冷聲一嗤,金黃的箭羽驀然****而出……
一箭封喉!
……
“沒事吧”,當一切結束,君輕寒淡淡的問道。
“放心,死不了”,羽戰歌嘴角微微一撇,“我就不明白了,你說你一個龍皇吧,召喚出一條梟龍,還要這麽久的時間,你就不感覺臉紅嗎?”
君輕寒嘴角一抽,看著梟龍神槍上再次盤桓的梟龍龍紋,“記憶沒有完全蘇醒,這家夥都還不承認我是龍皇,能怎麽辦?”
兩個人說著,拖著殘缺的身體,向著背離秋風城的地方走去,兩人的傷勢如今尚未完全恢複,若是繼續前進,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待兩個人走後,殘存一縷殺氣的空中驀然出現一道全身被黑袍籠罩的身影,看著地上散落的屍體,臉上閃現一絲喜色,“城主府,飛星堂的人,如今都已殘缺,剩下的就隻有陸家和我明家兩大勢力尚未出動了”,遠遠的看著兩道背影,黑袍人臉上勾勒出一絲陰冷。
兩個人經過簡單的化妝之後,返回到冰寒與秋風兩座城池間的一座驛站。
“小二,給我們來兩杯熱茶,再來兩疊紅年糕,謝謝”,驛站大廳門口,忽然出現了兩個長得白白淨淨的書生,一臉清秀,背後背著書箱,打扮的衣冠楚楚,言語彬彬有禮!
兩人正是羽戰歌與君輕寒。
“好的,客官,馬上就到!”小二朗聲回應道。
“客官,看你們背負著書箱,莫不是要到京城去趕考?”小二一邊倒茶,一邊笑著問道。
“正是,如今文道大昌,帝國三公讓我等膜拜的緊,我兄弟二人寒窗苦讀數十載,就是希望有朝一日瞻仰三公風采,還可以屈居朝堂一隅,為國盡忠!”羽戰歌溫和儒雅的說道,心中別提有多別扭,什麽時候說過如此文縐縐的話語。
“客官的眼光真是很長,又有大鳥的誌向”,小二當即蹩腳的回應。
“幌子,瞻仰三公風采?為國盡忠?都是幌子!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有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利欲熏心的借口罷了”,門外當今響起一聲嘲諷。
緊接著,君輕寒、羽戰歌兩個人看見門口出現一個白衣男子,腰間一把裝飾用的佩劍,右手一壺酒,嬉笑而瘋癲的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君輕寒的對麵。
“閣下憑什麽侮辱我們,我們兩兄弟自幼熟讀聖賢之書,以修身、治國、齊家、平天下為己任,以浩浩蒼生安康為畢生之願景,何時存過私心?”君輕寒當即義憤填膺,狠狠的盯著白衣男子。
“私心?聖賢書?”男子哈哈一笑,酒入豪腸,“修身齊家我左時墨無話可說,但你們是什麽身份,要治國平天下,那是君王之事,你們莫不是想要造反?難道還無私心?”
“看看你們惱羞成怒的樣子,別人指點一兩句,便是如此態度,你們讀的聖賢書又在哪裏,它不是教你們以德報怨嗎?”男子將酒壺往桌上重重一磕,接著說道:
“我又是什麽時候侮辱你們了,就你們智商怎麽會明白我的胸襟?己,有一人之小己,亦有天下之大己,我所說的就是天下的大己,而你們卻理解成了一個人的小己,這算哪門子寒窗苦讀?哪門子修身、治國、齊家、平天下?”
羽戰歌當即起身,指著左時墨,麵色潮紅,言語因激動而變得吞吞吐吐,“你……你……你強詞奪理!”
“哈哈哈,我左時墨說什麽就是什麽,何來強詞奪理?”左時墨又是哈哈一笑,將兩個愣頭愣腦的書生唬的團團轉,不知所措。
“跟你們說話,是在無趣的緊”,左時墨劍微微一擺,大搖大擺的離去,轉身的瞬間,君輕寒眼中精光一閃,當即起身大叫,“你給我站住,你要去哪?我一定要和你辯解一翻”。
“進京,趕考,位比三公”左時墨笑聲遠揚,留下一個飄逸狂放的背影。
羽戰歌嘴角一抽,“好狂放的人,好囂張的言語”,君輕寒卻是微漠一笑,“好深計謀的東方悠塵,位比三公,那可是一呼百應”。
君輕寒在左時墨轉身之時,瞥見了一塊冷字令牌,這個人又將是東方悠塵一個棋子,將來顛覆百裏帝國的聖人。
看著左時墨離去的背影,對著羽戰歌說道,“我想,冷悠塵說不定已經出現在了秋風城,他的情報係統還沒有大到從淩霄帝國橫跨百裏帝國的境界,而他對我們的行蹤了若指掌”。
羽戰歌嘴角一撇,“我相信他在四十歲時頭發就會全部變白,一天活的比我們浴血廝殺還累”。
兩個人說話之時,門外響起一陣馬聲的嘶叫,兩人神情微微一凜。
接著,門外出現兩道長袍身影,袖口上繪有秋風城的標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