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寒在一旁低聲呢喃:“爹、娘,寒兒以後會好好活著,為爹娘活著,為雪櫻活著,也為寒兒自己活著”。
姬血峰從後麵緩緩走過來。
跪下!
三拜九叩!
“你幹什麽?”君輕寒厲聲嗬斥。
“他是你君輕寒的恩人,自是我姬血峰的恩人”,姬血峰凝重的說道,眼神中帶著尊崇。
“恩?恩人?我是父母的血肉,這是恩嗎?是恩嗎?”君輕寒對著姬血峰咆哮道。
父母的情,豈是一個恩字了得?
“這個世上,除了冥之外,君輕寒在無親人,所以你,不能拜我的父母”,君輕寒咬牙切齒的說道。
努力的將自己與姬血峰的關係劃分清楚,因為他知道,姬血峰定會知道自己的一些身世,或是與某些人有關係。
而君輕寒,不想再與任何人產生關係,因為他怕,他怕某些人就是他的親身父母。
君輕寒也知道,姬血峰並不為自己而拜,堂堂一大紫旗巔峰,怎會輕易跪拜一位平常百姓?
“縱使你與我有恩,但你若是再拜,休怪我君輕寒無情!”君輕寒盯著麵前身邊的偉岸的身影森然的說道。
體內的來自姬血峰的灰旗經脈進入了暴.動,隨時會被君輕寒崩裂。
姬血峰停了一下,重重的看了一眼君輕寒,“沒有想到他的怨念會如此之大”。
沉默了一陣,方才有些感慨的說道:“你何必如此怨恨,這隻不過是姬血峰的一份心意罷了!”
君輕寒嗤然一笑,“心意?哼!”
“你敢說這是你的心意,你敢說這隻是你的全心全意?”君輕寒憤恨的望著中年男子。
姬血峰再次陷入了沉默,這不是他的全心全意,這也不是他一個人再拜,也在替他的兄弟拜,替他的大哥拜。
雖然他不知道君輕寒與大哥的關係,但是他知道,君輕寒與大哥一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然君輕寒怎會駕馭藏天之刃,怎會天槍神訣?
君輕寒也同樣知道,姬血峰不是一個人再拜,所以他不允許,他不允許那個人拜。
因為,那個人,他不配!
他若拜,是對君輕寒的侮辱,是對自己父母的侮辱。因為所認定的親人,隻有躺在眼前墳墓裏麵的人。
姬血峰站起身,重重的歎了口氣,這一個結,不知何時可以解開,他萬萬沒想到君輕寒的性格是如此的剛硬,有著如此之大的恨意。
“記住,除了冥,我不會在與任何人有任何關係”,君輕寒一字一頓,眼睛血紅,死死的盯著姬血峰。
身體一顫,姬血峰看著眼前這位散發出絲絲殺氣的少年,無言的後退了一步。
轉過身,君輕寒苦澀一笑,將頭靠在碑文之上,默默地對著父母說話。
這一說,又是一天……
當太陽再次升起,君輕寒依舊靠在墓碑上,姬血峰依舊站在那裏,冥同樣俯臥。
“娘,孩兒要走了,孩兒要成為強者,為你們報仇,孩兒還要將雪櫻帶回來……”
“爹,小寒子要成為絕世強者,小寒子會救回你們的”。
手撫碑文,君輕寒靜靜的說著。
說完,站起身,對著墳墓重重跪下。
三拜九叩。
額頭上鮮血四溢,每叩一次,全身戾氣變濃中一分,殺氣囂張充斥四野,血眸浮現,君輕寒拳頭緊握,任憑尖銳的指甲刺進肉中。
腦海中閃現一幕幕畫麵,雪櫻的淒然離世,那一句“抱著我,別再放手”的隱隱淚水。
父母在大火中的掙紮,在大火中的呼救。
楓寒閣眾人的奸惡嘴臉,諷刺。
一切,皆因實力不濟,所以君輕寒要變強,要成為青蓮之主,他不要無能、懦弱,他要任何人看著他時不在是嘲諷,而是害怕,赤裸裸的畏懼!
姬血峰神情一驚,看著君輕寒周身逐漸散發濃重的悲涼滄桑之感。
當叩完之時,君輕寒鏗然站立,手指蒼天,發出嘶啞的聲音:
今我自封,雪寒君!
姬血峰麵色大變,看著君輕寒,眼神中帶有絲絲震驚。
順我者,昌!
逆我者,亡!
天地不仁,我自殺天!
諸神無義,我自窮碧落,斬黃泉!
聲音嘶啞卻盡顯滄桑,那種滄桑,完全不像是從一個少年嘴中說出來的,而像是一條活了數千年的龍皇。
那是一種亙古的荒涼。
姬血峰身體一晃,向後退了幾步,縱然狂妄如他,也不敢封君。
封君,那是與天下為敵!
看著君輕寒的眼神,有些呆滯,不過呆滯之後,卻是狂喜,因為天下間誰敢封君?封君需要何等心態。
這種心態足以讓君輕寒在以後走的更遠,變得更強,至少黑旗以下,沒有了心境上的阻礙。
姬血峰隻顧著笑,卻沒想到為何君輕寒知道“君”,這可是黑旗以上的秘密。
留戀的看了一眼低矮的墳墓,君輕寒毅然離去,“爹、娘,等著孩兒!”
…………
於此同時,伐天塔正東方,天族之中,一位青年,頭戴紫玉冠,身披冰絲天衣,雙目如劍,隨意一瞪,便可睥睨天下。
腳下踏著兩隻魔獸,皆是麵目猙獰,背後各自一張遮天蓋地的翅膀,猶如饕餮,赫然是畏懼十大異獸排行榜並居第二的睚、眥。
不遠處大的祭壇上,天族十大長老盤腿而坐,手指掐印,形成一道巨大的陣法,將天步天與腳下的睚眥一同送入半空之中,然後,突兀消失……
青蓮大陸有名望的世家,一片忙碌,因為但凡族中有天才絕倫的弟子,都將被送往大陸最為頂尖的三大學院:修崖、天淵、寒蒼!
淩霄帝國離修崖學院相隔數萬裏,三個月後就要開學,君輕寒已在前往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