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不了多長的時間,奧瑟想到,即便現在的分分秒秒也顯得格外的寶貴,天知道那位存在何時能夠將這個世界給突然撕裂開來,出現在眾人的麵前。這等危機難以想象,每一分每一秒都處在分外的煎熬時期。
總是想著,贏得的時間都是賺的,所以也就爭分奪秒地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了。所以得到寒拓拒絕了自己的要求之時,內心之中的著急程度也是相當迫切。明明……時間已經不多了啊……內心是相當迫切地想要達成目的,為此已經計劃了長久長久的時間了。
身為一個魔王而言,萌生出反叛的想法,確實是很久以前了。久到幾乎要追溯到初來蓋迪亞大陸的那段日子,魔神對他們一群新召喚而來的魔王的亡靈,可謂是沒有半點的隱瞞,當時就說出了口。
氣憤終究是氣憤的,畢竟被當做一枚隨時可以被丟棄的棋子來說,怎麽也不會好受。隻是魔神以此作為彌補的條件,如同獎勵給有功之臣下的金銀珠寶的賞賜,給予了他們逆天等級的能力的同時,也並沒有為他們添加多少層次的束縛。如同將小小的屋子裏麵圈養的牛羊,一朝之間將它們放養在廣闊的草原上的時候,便可以清楚地意識到其中所蘊含的自由的感覺。
這份能力隨便你們使用!唯有需要的時候能夠為我所效力立刻。將恐怖的武器交於他所使用,卻告知他不必為此付出任何責任是一樣的道理。其中所蘊含的“自由”的意義,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氣憤歸氣憤,許多的令人所氣憤的事情,在現世之中的情景的話,不正是一樣用其他雷厲風行的手段給強行地壓了下去麽?這在這裏也是一樣的。
被召喚而來的魔王們固然氣憤於魔神將他們作為工具的一部分來使用,隻是什麽也無法訴說。別說是當時的狀況,被召喚到一個陌生至極的地方,除了本身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力量,用區區的靈體,如何能夠和執掌世界一方的神明所抗衡?當明確那個渾身都散發著漆黑濃霧的男子的真實身份之後,所有的反抗心自然便是消失殆盡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到底沒有愚蠢到麵對於如此強大的敵人依舊沒頭沒腦地衝上前去。雖然稱之為“魔王”這般高大上的樣子,然而究竟有多慫恐怕隻有他們自己清楚。神態活生生得就像是麵對自己的老板的小小員工,哪怕同為是人類的身份,卻依舊不自覺地覺得自己低人一等的。
這點情緒從一開始就有。一直對他們表現和善情緒的魔神,實際上究竟是多麽廣大的存在,這點再清楚不過了。一直和嚴潤色的男子,身上究竟蘊藏著多麽巨大的能量,從一開始就清楚地知道了。
到頭來,這些人依舊無法擺脫上一世普通人,忙碌到死的命運,即便是在傳說之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魔王的存在,也不過實質上是為魔神打工的“打工仔”罷了。雖然並沒有多少歧視的意思,隻是在這些生來高傲的靈魂麵前,依舊處於如此的低層次的地步,也不會輕易地饒恕自己的。
然而又有何等的辦法呢?迫於魔神的淫威,也終究是暗暗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了。毫無辦法,如果自己不想死,不像失去第二次生命的意義的話,終究無法違逆他的命令。更何況一定的意義上來說確實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也就順其自然地將其的條件給應承下來了。
但是奧瑟是異類!給予了自己第二次的生命的是魔神無疑,但是正因為他失去第一次生命的時候還是處在相當年輕的時間段,所以在思想層麵也和一些老妖怪一般的魔王們並不相同。
因為生命力正在旺盛地綻放著,經曆著如此的旺盛生命力的人反而無法察覺到自己所擁有的寶藏。在他的眼中看來,實在是還有著比起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
並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和生命等價的,在一眾的年輕人的眼中,甚至還有許多的東西超越了生命的價值,值得自己付出所有去追隨。
自己並不是任何的棋子!名為“貪婪”的話,正是說明他不服於任何在他頭頂上的存在。原本在上一世的所見所聞就正確地應驗了如此的心緒,無窮無盡的貪欲終究是令得他走向了自己的末路了。
這幾乎都是一種病了。因為對於物質的無休無止的追求,以至於讓他親手地毀掉了自己稱得上是幸福的生活,為了更多更多的物質而將自己拖入了無止盡的深淵。若是放在現世,也不過是讓人司空見慣的貪官汙吏的事件而已,甚至是在事後敗露的時候,都會痛哭流涕地悔恨自己不該當初的情景……實在是讓很多人看過太多太多了。
然而恐怖的是,就算一切敗露飽嚐苦果的時候,當初的奧瑟依舊沒有任何的悔過的念頭,唯一的想法隻是有生之年並沒有獲取更高層次的地位而感到歎息。就算行刑人親手將他送上斷頭台,這等的念頭依舊沒有產生過任何的動搖。
所以說是病態的程度了。因為無法在心理上確實克服這個問題,唯有隨著他去了。也就造成他絕對不服於任何人的地步,會不服於魔神的安排也是理所當然的。
自己不是棋子,也不甘願僅僅當作一個棋子。因為不屑於僅僅充當一個小角色,才借著貪欲的念頭想要將所有的東西都納入自己的底下了。
為了這個念頭,哪怕和魔神對抗也在所不惜!想當然是如此的想……隻是真的要和那位存在正麵剛上的話,終究還是會有所懼怕的。所以思考思考再思考,做下了自己全力才能夠做下的諸多的布置,才小心翼翼地嚐試著自己的計劃。
從他對寒拓說出第一個詞語的那個瞬間開始,自己已經失卻了自己的身份。即便自己被稱之為沒我那個,不過卻成為了以魔神為首的所有魔族的攻擊對象,再也無權命令任何的魔獸手下。
這幾乎便是孤注一擲的態度,奧瑟的基因之下是一個亡命的賭徒。這也是迫不得已的舉動,因為處在自己手頭之上的籌碼畢竟不多,唯有將自己的所有都壓上去,才能夠得到一線的生機。
他並沒有小看他,隻有麵對他,才會做出如此之多的精心布置。幾乎是一分一秒都精心地算計進去了。
那一次,首先見識過魔神的力量,他就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僥幸可言。看似滿麵帶著微笑的男子,實際上卻是擁有一擊就能夠毀滅一處大範圍地形的恐怖力量。就此相較而言,即便是號稱能夠單獨匹敵一隻驍勇的軍隊的魔王的力量,也顯得格外的蒼白無力。
更何況,所謂神明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單單地蠻力而已。而是……更多形式上的,方方麵麵的力量。即便自己身處千裏之外,對於大陸之上發生的諸多事情依舊了如指掌,即便自己並沒有親身降臨,諸多事端的發生卻像是用親眼見識過一般了解得清清楚楚。
單純的蠻力反而不怎麽恐怖,因為頂多將其想象成一個方麵的極限狀態,然而看不懂魔神的實力底線究竟在何處,如同爆炸性的煙花向著四麵八方彌散開來,一瞬間充斥著自己周身所有的空間了。
魔神的力量是全麵性的……因此才讓人覺得恐怖之極。
隻是……恐怕他還是沒有明白他的極限在何處。即便曾經見識過一次他的力量,然而那真的就是魔神的全力麽?即便真的以一個小小的小拇指的程度直接摧毀了一處廣闊的地形,隻是那份幾近於逆天的實力又真的就是全部了麽?
憑借著魔王的腦袋瓜子是想不到的。磨練實力的長久歲月,見識過許許多多的事物,自身的實力也同樣到達了一個地步,如同站在眾山之巔的觀光者,將一眾的山腳之下的風景完全地納入了自己的視線之內。
他認為自己看到的已經是全部了。清楚地知道在世界的某一處還是存在著更高更高的山峰,然而究竟有多高的程度,依舊不得而知。比起自己登上的的山峰還要高上五倍,十倍,二十倍?那幾乎便是他所能夠想象出來的極限了。
但是事實終究不是如此,比起想象之中的程度更加曠闊,足足高越了百倍以上的程度。如同省市的風景山巒,對於一些小小的未有聞名的山包固然有著稱得上是高遠的海拔,但是比起世界的偉峰,珠穆朗瑪峰而言,終究是不怎麽夠看的。
竭盡自己的想象力所能夠聯想到的最強實力套在魔神的身上,依舊是差的遠了。
誰都沒有真實麵對過神明,並且能夠觀察到他全力展示自己的力量還可以安然無事地活著回來的家夥。許多的文學作品對其有著些許的涉獵,不過終究隻是想象力的延長線罷了。沒有見識過實物,也無法真實地描寫出一件事物所具有的獨特神韻的。
他終究是低估了魔神的實力。
其表現的方式就在於……奧爾曼的【絕對規則】所鑄就的世界,確實能夠稍微地抵擋住他的步伐,卻沒有抵抗自己想象之中的時間長度。
隻有五分之一的程度,和預想實在是大相徑庭。所有魔王的能力終究都是由他所直接賦予的,逆天等級的能力對於魔神來說不是那麽珍貴,卻也是相當難得的東西。無法像是普通扔出一個垃圾一般隨意,所以各位魔王的能力俱都獨立,和他的關係著實渺茫。
但那也是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不過是將其割舍出去了,關於它們的使用方法,自己早就在自己的身邊經曆過比起魔王們還要更加遙遠的鍛煉時光。
知道如何給出去……自然也就知道如何收回並且破解。花費時間的問題,終究隻是在茫茫的虛空之內,能夠準確地找出寒拓他們這一方小小的房間的所在地。
奧瑟和寒拓依舊在交談的過程之中,卻並沒有發覺自己最強大的敵人早就已經突入到了離著自己有史以來最近的距離之內了。
若是讓奧瑟知道了……恐怕會不顧一切的,率先準備逃跑吧。
如同不甘願於平庸的小小老鼠,為了自己的目的卻想著和貓兒作戰。這份心情固然可貴,隻是沒有相當絕佳的方法之前,一切都隻是匹夫之勇的空談而已。
寒拓隨著奧瑟的變化消失在了那片皮肉絲線的叢林之中。蕾娜原本也是想要跟上去的,然而力氣並沒有隨著幾步就軟到了身體。還想著憑借著鋼鐵的毅力克服過來,寒拓背著身體向著她遙遙地招手,以無言的態度表示自己:沒有問題,不用擔心。
蕾娜也就相信了。即便無法真正的安下心來隨著去,然而以如此孱弱的身體根本做不到任何的事情,也就靜下來靜靜地修複著自己的體力了。在一旁,瑞恩娜同樣以不怎麽優雅的姿勢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氣,體力和腦力的雙重消耗,讓原本就隻是一個孩子的身體的她不堪重負,若不是同樣有著鋼鐵的意誌力,怎麽也沒有可能一直堅持到現在的。
然而休憩的途中……少女沒來由地感覺心中傳來一陣陣的心悸的感覺。怎麽看來都是不怎麽平和的預感……
那是奧瑟並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東西。
天知道以一介區區的人類,為何會卷入神明的層次之間的紛爭之中。
奧瑟前來尋找瑞恩娜的目的並不是傷害她,釋放出威勢被當作了殺氣,不過是本能之下的意識而已。
他並沒有惡意,自然也欠缺好感。
隻是為了自己的“宏圖霸業”,想要給這位人類帝國的準女王提個醒,交代一些事情而已。
告訴她即便是帝王那個的身份,也沒有資格插入那等存在的紛爭之中。
隻不過終究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