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有種什麽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步入了下一個階段的意味。事到如今,光隻是外表看起來很強悍的家夥,已經不太能夠讓寒拓能夠認真地去對抗了。若不是對方是火魔將的身份而使得寒拓不得不認真起來的話,恐怕平時這樣的敵人寒拓都不會把他們放在自己眼裏的才對。
事先並不知道,經過上一陣子土魔將的戰鬥,當真是辛苦卓絕的戰鬥,所以寒拓對於所謂的魔將等級的對手,從來都沒有抱有過小看敵人的心思的。
但是,經過了如此長久的練習,寒拓本人並不能夠輕易地察覺到,他的實力也是確確實實地得到了增長的。或許隻有他自己本人,對於自己時時刻刻的微小的變化而感到渾然不在意的。然而這一點點積累的小小的變化,在經過相當的一段時間之後,就終究變成了跨越次元的廣大變化。
若是放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然而經過實戰才能夠證明,哪怕寒拓此時並沒有發揮出自己全部實力,但是光就是光憑這個肉體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來說,就已經超越了這個時候眼前的這位火魔將的初始狀態了。
不管是任何人,做什麽事情,普遍的心理都是不想在第一時間之中就亮出自己的底牌的。因為不清楚對方的實力,若是短短的時間之內對方就知道了應付自己最後的手段的方法,到時候可就是黔驢技窮的狀態了。
這個火魔將也一如既往的“小氣”,或許在那個狀態和現在的寒拓打鬥的話,誰勝誰負還是一個未知數,卻是自覺自己臉上無光,從而急衝衝地進行到了下一個狀態。
道理當然也是如此……因為特意召喚出了這麽一大堆的武器,明顯不可能是僅僅作為引誘敵人的單獨一個手段而已了。放著在這裏的這麽多武器不管,反而是自己身先士卒地衝殺,如果真的是這樣,就連寒拓也會發出一種“寶馬不遇伯樂”的哀歎吧。
如果氣魄的重量能夠代表力量的話,火魔將此時的重量已經變成了星星點點的火光,幾乎能夠忽略不計。反而是原本寒拓視作為不能夠被其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的火槍矢,在此刻變得分外地猙獰恐怖了起來了。
某一刻,漂浮在天空之中的那位魔將,虛幻縹緲的,朝著寒拓這邊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手。霎時間,融化成為了鐵水的物事以炎魔的指尖為中心,漩渦一般團團地聚集而來了。仿佛是站在軍陣最前方的指揮官,手中拿著代表權力的令箭或者是拿來單純裝逼的羽扇什麽的。這都是代表著其為最高級別的權力者了。
隻要一聲令下,位列於自己身後無數忠實履行命令的千軍萬馬,就會一擁而上將前方的敵人俱都吞噬在自己的鐵蹄子之下了。
結果……就結果看來,雖然對方本身已經沒有了重量,然而那種睥睨著瞧著對方的眼神還是絲毫未變呐……
那種眼神……突兀地有努力溢滿在了寒拓的胸口深處,憑空地為他增添了不少的氣力。那時候的寒拓並沒有為此有過多的在意,單純地認為是戰鬥的氣氛才使得自己熱血沸騰而已,事實上很多人都是因為臨場時間才有的心情,才會導致與眾不同的心境的。殊不知道……來自心中的那股“邪惡”的力量,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深深地影響到了自己。
“那種眼神……我最看不慣啦……!”麵對這種難以捉摸的狀況,如果是穩紮穩打的戰士的話,這個時候應該是采取絕對的防禦姿態,靜觀其變的才是。
然而,已經被灼熱的情感給灼燒了的寒拓,到底是沒有顧及到這麽多的事情。或許有著自己的想法也說不定,但是就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的話,此刻少年的行為依舊是不可理喻的。
麵對氣勢如虹的對手,寒拓居然是率先采取了攻擊的行為了。沒有任何的準備動作,寒拓隻不過是踏前一步紮好了馬步,控製住了自己身體的平衡性了。手中的聖劍【貫白虹】卻真的如同是一道燦爛而耀眼的霞光一般,在寒拓的手中延伸而出,一刻不停地朝著對手奔過去了。
就算用肉眼確確實實地能夠觀察得到,畢竟肉體的極限程度,終究是要比起表麵的狀態來看還要廣闊許多的。但是,就算能夠看得到,實際上也是根本就反應不過來的程度的。就像是從高高的地方毫無重力阻礙地躍下來,其中有著足夠的時間可以提供自己反應過來的,但是胸中的壓迫,內心的恐懼,風力的擠壓,終究是是讓自由下落的人無法做出任何的動作。
“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正是對於這種狀態的最為準確的描述了。
聖劍【貫白虹】的第一個技能:極速的貫穿。原本這已經超越了大多數的物種的反應時間,就道理來說絕對不可能被防禦住的。當然魔王那樣的變態對手可就另當別論了,或者身體足夠堅硬的家夥,能夠將這種程度的攻擊給視若無睹的程度了。
本應該是這樣的……卻是被對方給防禦住了。
鐵水的飛揚,比起【貫白虹】延伸而去的速度更快,在炎魔的麵前迅速地凝結成型,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道特別堅定的盾牌了。哪怕是聖劍的風力程度一般的鋼板根本防禦不住的,但是一層不夠就有兩層,兩層不夠就加三層……就是在被突破了的短短瞬間之中,便有新的鋼板凝結完畢。聖劍延伸的劍刃,猶如落入陷阱之中的困頓凶獸,在經過特別劇烈的掙紮之後,終究是無奈地停止了自己一往無前的前進行為。
寒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而對麵同樣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就算之前獲得了情報,關於聖劍方麵的情報。但是百聞不如一見,真實見到對方施展出來的時候,也是被嚇了一跳了。
看著他同樣驚訝的表情,難道要自己相信,自己的攻擊就是被這樣的家夥給擋下來的麽?!隱隱約約地,寒拓想到了別的緣由了……
之前炎魔做出一副大將軍來指揮千軍萬馬的樣子,也不能說它就是錯的……但是一開始的時候,這些火槍矢就擁有自己的意識的,就算隻是低等生物的指揮,然而一點兒簡單的指令也是能夠清楚地判斷出來的。
例如自動攻擊對手……例如保護自己的主人……
炎魔肯定擁有著對這一片岩漿一般灼熱的鐵水的絕對操縱權的,但是同時,也擁有著讓他們自動做出防禦和攻擊的能力。並且從防禦的如此之快的程度來看,這絕對是一個高強到超過了能夠自由操縱的能力。
這也就意味著自己能夠趁亂擊潰對方虛弱的本體的計劃的徹底報銷了。
接著是炎魔還因為驚愕而停留在空中的手臂,在這個時候到底是揮下來了。攻守的雙方就在這一瞬間轉換了彼此的角色,從鐵水凝結成型到真實的固體硬物的出現,就寒拓的肉眼估計就連零點一秒的時間都不需要的吧。
被動的完全防禦,被動的主動騷擾,加上控製者的主觀意識之上肯定還會有更加廣大的攻擊手段。這樣的形態比起寒拓想象之中還有棘手許多。
一根根碩大的鐵柱,其鋒利的尖端朝向著自己狠狠地就砸了過來了。足足四根的數量,從正麵的四個方向直直地飛了過來,封鎖住了自己全部能夠撤退的道路了。
無法抗拒的事故……就像是現世之中時時刻刻都會發生的意外事件一般。重物經過加速度而狠狠地打擊在人體之上,作為血肉鑄造的軀體比起一般的塑料什麽的也強硬不了多少而在瞬間就被碾得粉碎了。
鐵柱子的形體如此碩大,然而一連四根都對準了寒拓,可以供給他移動的間隙在隨著時間而迅速地減少著。幾乎都要精確到毫米程度了,寒拓懷著慎重的心情在細細地挪動著自己的腳步。
【貫白虹】在瞬間已經收回了手中,長長的劍身不僅會影響自己手感的發揮,就這樣的狀態去硬拚的話,無疑會大大地降低自己手中武器的硬度了。
普通意義上來說,小小的一柄劍根本不可能抵抗如此巨型物體的打擊的。然而它是聖劍,理論上來說是“不可折斷之劍”。
液態的霸氣全部流轉到了手部的位置,為接下來的抵抗力道提供了充足的毅力了。聖劍【貫白虹】被寒拓橫搭在身體的一旁,以極為精準的步法踏過去,正好就夾在了兩根巨大柱子的之間了。
能夠避開其中一根,對於另外一根就必須硬著頭皮抵抗住了。
刺耳到抓耳撓騷的裂帛之聲響起來,劍身在柱子表麵上麵磨出了大蓬大蓬的火花出來了。巨大的衝擊力帶著寒拓也一起在飛身後退著,腳底下來被拉出了一道長長的黑色的痕跡了,寒拓感覺自己肺部之中的空氣也在這一刻被全部給壓榨出來,整個人的身體狀態就像是一台正在迅速消耗著的汽油發動機一樣了。
隻有吐出來的氣息,都來不及呼進氣體。寒拓用區區的肉體,就此擋住了原本無法抵抗的洪重的力量。然而以這種狀態擋住的話終究也是太過於勉強了,寒拓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同火焰灼燒一樣到達了臨界的狀態了,體力和耐力都在極速地消耗著,卻絲毫不敢有任何的放鬆。
某一刻,寒拓猛地呼喝一聲,用盡了全身力氣把鐵柱子給偏移了一段距離,使得它朝著自己的腳下給狠狠地紮進土地裏麵了。然後霸氣又重新從手部的位置消散了開來,如同靈蛇遊走竄到了自己的身體各個部位表麵去了。
一刻不停地,修複著自己因為勞累而破損的細胞。比起單純地用呼吸回複自己的體力的回複速度來的更加迅捷和快速了,再過一段時間寒拓幾乎就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的巔峰狀態。
霸氣的作用,比起寒拓想象之中還要有用得多。此刻的少年正如同幹癟幹燥的海綿一樣,隻要是有用的知識俱都給吸收進去了。同時,對於霸氣的理解也在不停地進行著更新,寒拓記憶力的恐怖之處就在於此,從單純地一場甚至還沒有結束的戰鬥之中,就能夠獲得他人花費時間的十場戰鬥相同乃至於更多的經驗了。
“真是……好東西……”
霸氣的作用遠遠超出想象。
但是同時也說明,作用在自己身上的作用,同時也是對方也同樣在享受著的益處。
哪怕是失卻了力氣,也能夠在短短時間之內補充起來。
接下對方的一擊已經是如此艱難的程度,更何況自己的攻擊卻要被對方的被動防禦給擋住。明明是在雙方俱都堵上生命的生死對決,但是寒拓一邊卻完全地落入了下乘之風。這樣的情形簡直就是作為一名學生明明明天還有一場十分重要的考試,卻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結果第二天頂著一副黑眼圈而趕赴考場了。
正是所謂的“出師不利”。
然而又怎麽樣?從來到蓋迪亞大陸的第一場戰鬥起,寒拓就是從在劣勢奮力掙紮而起來的。事到如今也不過是自己處在劣勢之中的戰役又增加了一個而已,又有必要會驚慌麽?說到底,這樣的狀況還沒有誰比起自己更有經驗的呢。
既然有障礙,那就跨過去。既然打不到敵人,那就想方設法,絞盡腦汁也要觸碰到對方。
生活從來不會向輕易放棄生活的家夥而妥協。弱者一味地哀歎著世事的不公平,但依舊在原地踟躇著遲遲不肯前進。而真正的強者,哪怕是趴在爛泥之中,哪怕是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了能夠運動的直覺,就算是用牙齒咬著,一分一厘的距離也要奮力前進。
就算是在最後一刻也要掙紮,就算周圍都是漆黑一片的,也要向著遙遠的地方那唯一的光點,拚盡全力地伸出自己向往光明的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