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些個活人呀……”鄧先生剛從門後出現,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捆的跟個木乃伊似的的耳釘,人就微微一怔,我趁著這個機會, 張手就把赤血咒給撒上去了。
鄧先生雖然是個特別文弱老邁的樣子,走路都顫巍巍的,遠遠沒有二姥爺和姥爺那麽龍行虎步,可是碰上意外,卻出人意料的敏捷,看上去幹枯瘦小的身體,十分柔韌的就彎了下來,將赤血咒給躲過去了。
我倒是也吃了一驚,自從有了赤血咒,還從來沒失手過,每次都能成為一個保命的殺手鐧,這個鄧先生,居然給躲過去了……
但是好歹還有陰陽禦鬼之術,我又到底是個年輕的,看鄧先生一彎腰,我身後兜在了鄧先生身後就想把鄧先生給推進來, 鄧先生似乎早看出來了我下一步的動作是什麽,身子微微一側,就將我的手臂給讓過去了,接著伸出手,勢如閃電就將我破了的手給抓住了:“你這是幹什麽……”
而就在這個瞬間,我早把舌頭咬破了,一口血衝著鄧先生的麵門就噴了過去。
鄧先生是想躲,可是他現在整個人是依靠在了門上,是個防禦的樣子,退無可退,直接被我噴上了,那一個腦門兒,一下子就冒了白煙,也禁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唔……”
隻要是養鬼師,誰也受不了赤血咒。
我趁著這個功夫,立刻將鄧先生就反折了手臂,喊了龔貝貝:“床單伺候!”
龔貝貝看我這個身手看呆了,回了回神,這才將床單給拿過來,跟對耳釘一樣如法炮製。
於是鄧先生跟耳釘拴在了一起,像是一對中秋節的節禮。
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都挺不自在。
龔貝貝盯著耳釘,又盯著鄧先生:“你們兩位這場年度大戲,演的挺逼真啊!”
鄧先生這個歲數,自然是見慣了大世麵的,根本沒把眼前的困境給放在了眼裏,就算被捆成螃蟹,也是個悠然不懼生死的螃蟹,根本沒搭理我們。
耳釘眼窩子淺,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早哭喪著臉不樂意了:“我說你們倆是不是屬沙皮狗的,怎麽翻臉不認人?咱們不都是朋友嘛……”
“朋你個頭的友!”龔貝貝一根指頭戳在了耳釘的腦門上:“你這叫拿著我們當朋友?你這是插朋友兩刀!”
“插朋友是可以插朋友,也不一定用刀……”
“啪!”
手起聲落,耳釘的腦門鼓起來了。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黃腔,估計耳釘也是渾身瘙癢,是病得治,打一頓緩解緩解就舒服了。
鄧先生翻了翻耷拉下來的眼皮,對耳釘也有點看不上,估計懷疑耳釘把他給賣了,看著耳釘挨打,也沒吱聲。
我則湊到了鄧先生前麵:“您看,現在這個時候了,是不是您把自己身份說出來,咱們認識一下合適?”
鄧先生看了我一眼,忽然歎了口氣:“你說你,也真不愧是楊瘋子的外孫女,怎麽跟楊瘋子這麽像?”
“所以人家都管我教小瘋子。”其實我輕易不咬舌頭,比咬手疼的多,但是今天被逼無奈,舌頭疼的說話也不太利索,但我還是裝成了一個雲淡風輕的樣子來:“讓您見笑了,該不會,您也是我二姥爺的老朋友吧?他人緣倒是挺好,交友滿天下。”
“哼。”鄧先生嘴角扯了一下,倒是露出點不自在的模樣來:“其實你二姥爺……”
“我知道,他有他的難處,可是您不說,我實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有一個什麽樣的難處。”我湊近了鄧先生:“我跟您一樣,隻要是能幫二姥爺的,一定會去做,隻是,長生我現在暫時真的拿不出來,沒了長生,我這條命也就交代了,所以,我想著跟您打聽打聽,二姥爺這麽著急紅眼的要長生,究竟是為什麽?怎麽就話也不說,上來就搶?”
“我說了實話,你信嗎?”
“隻要您肯說!”
鄧先生撩起了眼皮來,撇了撇嘴:“實話就是,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
“您這麽說我還真不信。”我索性蹲在了鄧先生麵前,但是意識到這有點像是寵物狗的姿態,很有點尷尬,就拉了一條凳子坐上去了:“這樣吧,您先說,您是魏家幾爺?咱們也算是認識一下。”
這話一出口,那“鄧先生”倒是愣了:“你怎麽知道,我是魏家人?”
“很簡單哇,”我說道:“我二姥爺既然是要找長生,那肯定是得找信得過的幫手,他雖然在西川這麽多年,可是這次回玉寧的金玉裏,全找的是潭深鎮的舊人,可見事關重大,他隻信一起長大的發小。
而潭深鎮就三個家族,我們楊家,你們魏家,還有耳釘他們劉家,看著您對我的態度,和對耳釘的態度,全不像是對自己家晚輩,所以您也隻能是魏家人了。”
“一雙招子還挺亮。”“鄧先生”歎了口氣,不知不覺眼睛裏麵倒是有點讚賞的意思:“我行五。”
連龔貝貝都聽傻眼了:“你就這麽就猜出來了?”
“瞎猜撞上了,”我說道:“他們畢竟是最想得到長生的家族了。”
為了那個魏淺承盜走長生的事情,一雪前恥。
魏五爺聽了,看著我的眼神越發感興趣了:“小瘋子,就跟你看見了一樣啊。”
“沒有,就瞎猜的,我這個人一直運氣好。”我完全沒摸著自己的良心就吹了牛,接著問道:“魏五爺,我二姥爺要長生,是不是,想要搶在某個人之前得了手??”
魏五爺眉頭一挑,有點猶豫,但是他這個態度,那就等於說是默認了。
我就說嘛!
口口聲聲來不及,爭分奪秒似的,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想來想去也隻能是這個理由了:“那,您現在都跟著我二姥爺都趟進了這灘子渾水裏麵了,不可能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吧?您把那個想搶長生的人說出來,咱們一起對付他,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