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姥爺……”羅蔚藍盯緊了二姥爺:“您真的在這裏……”
二姥爺也沒說什麽,就跟平常一樣挖了挖耳朵,盯著羅蔚藍說道:“你小子跑到我們老楊家祖墳來幹什麽?你們家……啊,我還忘了。”二姥爺搖了搖頭:“你們家大人,都死光了,也沒法教你做人的道理了。”
二姥爺脾氣是不好,也經常罵點髒話,可是他說話,還從來沒這麽存心戳人傷疤過!
龔貝貝一聽不樂意了:“叫你一聲二姥爺,那是給陸蕎一個麵子,你還別倚老賣老,我們這是……”
“行了,咱們這麽擅闖人家祖墳,本來也確實沒禮數,”羅蔚藍擰起了眉頭,將龔貝貝護在了身後,接著對我二姥爺說道:“我就想問問,您這麽做,背後指使的人,到底是不是魏長生?”
二姥爺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是撇了撇嘴,說:“哦。這麽說你想報仇啊?那到時候,你找魏長生親自問,別的事情,我哪兒知道。我勸你,沒必要的麻煩,也別跟著亂卷,要不然,到時候你這根獨苗兒折了,我還怕你們家祖宗半夜來找我算賬呢!”
“可是……”羅蔚藍咬著牙,帶著一臉倔強說道:“難道這一次您真的打算跟魏長生同流合汙,跟他那樣心胸狹窄,手段毒辣的人合作,你可要小心,不要兔死狗烹……”
“用不著你們來教我!現在,給老子滾出去!”二姥爺雖然是個很瘦弱的老頭兒,可是臉色一沉,一點笑模樣也沒有的那個樣子,是讓人忍不住心裏發寒:“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事情就是魏長生指使他做的!”阿九正好在裏麵聽見了這一番話,人動不了,也得跟著煽風點火:“傻小子,他要是不給魏長生辦事,至於連自己的家族也背叛嗎?你還問?不如抓住了這個老頭兒,讓他帶你找魏長生好報仇!要不然,你們羅家村那麽多人,可就白死啦!你想想你兄弟姐妹,你想想你奶奶!”
不用阿九說,其實羅蔚藍自己也認定了這一點,一聽阿九這話,更是讓羅蔚藍意誌堅定了:“二姥爺,回頭是岸,你帶我去找魏長生!”
“你是不傻?”二姥爺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還是說,被仇恨給衝昏頭腦了?”
二姥爺的話還沒說完,羅蔚藍的一根束魂索已經衝著二姥爺風馳電掣的過去了,二姥爺在西川那麽久,肯定對羅家的招數也並不陌生,早抬手招呼上了,一手就將束魂索給抓住打了個結,龔貝貝可不會讓羅蔚藍吃虧,自然要給心上人助陣,趁著二姥爺手上抓著束魂索,她從懷裏掏出來一張紙人兒,衝著二姥爺麵門就丟了過去。
二姥爺是個老江湖,根本不看在眼裏,三個人你來我往的,就給打起來了。
趁著這個機會,程恪牽上了我的手,就悠哉悠哉的往裏間走了過去,耳釘左右看看,露出挺茫然的樣子來:“咱……咱們不管他們啊?可是他們這樣行不行啊……”
“你可以去搭把手。”程恪淡然說道。
耳釘望了兩眼,還是縮回來了:“蔚藍哥能行,有龔貝貝呢,我,我就不去當電燈泡了……”
說著,還是提起腳來,一邊不住的回頭,一邊緊緊的跟著我們。
我卻納悶了起來,剛才那個風水陣,要不是十一探頭叫我們,我們都沒找到,怎麽羅蔚藍他們本來是往別的方向去的,倒是給找到,還進來了?
難不成……我偷偷的看了一眼程恪,是他在進來之前,在外麵留下了什麽痕跡,引著他們過來,就是打算著,不管是誰,來了跟二姥爺碰個麵,自己好渾水摸魚,趁著這個機會進去?
他……不會未卜先知,早就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程恪總是那樣波瀾不驚的樣子,他的心思太深重,我看不透。
到了裏間,看見地上有一個土坑,阿九就正躺在了土坑裏麵。
躺在土坑裏麵不奇怪,她一個肉票,總不是去享受的,可是怪就怪在了,那土坑的周圍,擺滿了各種各種的祭品,雞鴨魚肉,五畜三牲,還有蠟燭黃紙,規模還挺隆重。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看上去,怎麽跟電影裏麵那種拿著女人孩子獻祭的感覺一樣?
離得不近,倒是看不出來阿九是怎麽被束縛在那個土坑裏麵的,非要說的話,身上沒看見有繩索什麽的,倒像是後背被雙麵膠給粘在了地上。
好似蒼蠅落上捕蠅貼。
阿九看見我們來了, 像是心裏早就有所準備一樣,嫣然一笑:“你們終於來了,我一個人躺在了這裏,可真是寂寞啊。”
說著,一雙眼睛含著水光望著程恪:“不希望我死,是不是?”
程恪卻也看不看阿九,隻是低著頭,望著地麵:“不過是為了嶽父嶽母,一個交換條件。”
“那也值得。”阿九抿了抿嘴,笑的幸福:“今生今世有這麽一次,足夠了。”
這是怎麽樣的用情至深啊……
我也不去想阿九的事情了,倒是轉眼觀察著這個墓室,泥土都是夯實的,倒是也看不出來有什麽異常,耳釘剛才還跟我們通風報信,說是這裏被撒上了東西,應該是個陷阱,可是現在,什麽也看不出來。
我忙捅了耳釘的肋骨兩下子:“快快,撒上了什麽東西,在哪裏?你給指一指,趁著二姥爺和蛻皮都不在,緊著將阿九給弄出來。”
“我是看見他們撒了什麽東西,可是現在是又看不出來了……”耳釘擰起眉頭:“奇怪了……不過剛才離得遠,我確實也不敢確定啊。”
灑在了地上,會消失不見的,也就隻有水了,難道他們是撒了什麽毒水之類的?
程恪蹲下身看了看,耳釘趕緊也湊過去了:“我覺著吧……”
忽然正在這個時候,頭頂上有個什麽東西一下子給墜落了下來,衝著耳釘和程恪就給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