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嚕……我腦子裏麵一片空白,是我?怎麽可能會是我?
而正在這個時候,程恪頎長的身影一下子擋在了我前麵,手一抬,那些地猴子便一下子被掀翻出去老遠,與此同時,程恪回過頭來,衝著我也揚起了手來!
他好看的眼睛,第一次對我那麽凜冽,像是在看一個仇人一樣!
我知道他那個眼神不是對我,而是對附在了我身上的那個鬼,可是說不出為什麽,我心裏一陣發緊,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對我也露出了那種憎惡的眼神的話,我會怎麽樣……
沒想到正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哪裏來了一隻手,拉著我就往前跑了過去!
我一下子愣住了,會是誰……
程恪的眼神一暗,正要追上來,忽然那些地猴子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像是得到了什麽指令一樣,咕嚕嚕的從地上翻身而起,瘋狂的全往程恪身上撲!而劉老太太和魏九爺沒看見我們這邊的變故,還一心一意的以為是程恪被附身了,全都對著程恪圍攻了起來!
程恪抬起手來要擋,而拖著我的那個人趁著這個忙亂的功夫就把我給拉走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身體為了不跌倒,本能的就跟著那個人跑了過去,一轉眼的功夫,那個人已經帶著我跑到了一處地方,關上了門,指縫在門口滑了一下,像是用什麽方式,把門給封住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則完全是個被雷劈了一樣的短路狀態,半張著嘴好好的喘了幾口氣,才反應過來,心頭一跳,這個人,究竟是……
在月光下,那個人回過頭來,我的呼吸一下子凝住了:“怎麽是你?”
“很意外嗎?”對方眯起了眼睛,笑的狡黠:“我以為,憑著你的聰明,早就想到了。”
我又不是諸葛亮,怎麽猜測的出來!
那個拉著我奪命狂奔的,居然是那個看門老頭!
他一身西裝還是十分得體,連個褶皺也沒浮現出來,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望著我,說道:“怎麽樣,這一次的酒會,玩兒的盡興嗎?”
盡興……當然盡興,差點把命也盡了。
“你你你…… ”別的我也沒反應過來,一張嘴就問道:“你把耳釘怎麽樣了?”
“耳釘?”那個老頭兒想了想,才愉悅的笑了:“哦,你說那個年輕人嘛?奇怪,你不擔心自己,倒是擔心他?”
“最起碼我現在還活著……”我心裏早對這個來路不明的老頭兒產生了戒備的心理,隻沉聲問道:“你當初把他留在門口,也有你的目的吧?”
那看門老頭兒還是一副挺從容的樣子,說道:“ 我說過了,他還是留在門口比較好,你不是聽見了嗎?”
好家夥,那句話,果然就是說給我聽的!這個老頭,確實不是什麽善茬。
“那……”我盯著老頭兒:“你想挾持了他,來要挾我們吧?”
“嗯?”那個老頭兒微微一怔,接著又笑了起來:“你這一陣子,經常被人要挾嗎?”
“我根本不知道長生在哪裏,你這是白費心機!”我一邊嘴硬,一邊叫苦不迭,要是這個老頭非得讓我用長生換耳釘,我可怎麽辦呀!
“長生……”那個老頭兒聽了這話,微微的笑了:“我不跟你要長生,那個東西,我要了沒什麽用。”
“誒?”不是為了長生?世上還有跟我一樣,根本不想要長生的人存在?
我望著那個老頭兒,越來越納悶了:“那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你放心。”那老頭兒搖搖頭,說道:“我隻是被別人托付相幫,希望你能活的更久一些,誰知道,想方設法不讓你們來,你們還是一頭闖進來了,隻能是盡自己一點綿薄之力,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啥?”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以至於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不讓我們來……那個在門口擺出了百草圈的清潔工,是你啊!”
老頭兒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個“孺子可教也”的嘉許表情來。
我腦子一下就全亂了,受人之托……想讓我活得更久一點?
我立刻問道:“你到底是誰,又是誰托付你來的?”
我可不記得,除了程恪和我的家人之外,誰會這樣保護我。
“這你就不用管了,”那個老頭兒鎮定自若的說道:“有些人,就是喜歡做了好事,不留名,隻是希望,你身上,別有什麽負擔。”
說的跟個什麽真愛一樣。
我想了想,又說道:“你不說就算了,不過,這次酒會的主謀是誰,你總知道吧?”
“為了長生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老頭兒打了個哈哈:“你還是不要想那麽多了,想了也沒用。對方讓你過來,也隻不過是想借著八月十五的月光,讓你身上帶著長生的事情,公諸於眾,未必是想立刻殺了你,隻是想讓你成為了眾矢之的。”
那必須是個眾矢之的啊,我現在都快成了搶奪屠龍刀,人人得而誅之的金毛獅王了。誰跟我在一起,誰都要沾帶著倒黴!
不過再一想,這個老頭兒手底下有真招啊!從他用了百草圈,能看出來他是一個養鬼師之中的老派人物,是不是,也跟二姥爺和劉老太太他們是一路的,都是前輩養鬼師?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難道是我姥爺的朋友嗎?
但是真要是姥爺的朋友,根本沒有必要瞞著我啊,這麽雲山霧罩的,是遮掩什麽呢?
好事不背人,背人沒好事啊……想到了這裏,我又反應了過來,今天的這個局,分明就一定得需要十個人來作為接替十個冤魂的人選,才能開始, 他作為其中的一個人選,說自己不知道主謀是誰,那也太說不過去了,主謀會選上一個毫不相幹的人進來?
鬼也不信!
想到這裏,我又對他防備了幾分:“我說大爺,該不會,說來說去的,你才是那個組成了封門陣的主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