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一瞬間,我的頭臉上不僅給蒙上了一個黑東西,還有一隻冰涼冰涼的手,就這麽擱在了我的肩膀上,那雙手……
我感覺出來,帶著陰氣!
說起來複雜,其實隻用一秒鍾我就反應過來了,我也是算見過世麵的人,可不能這麽坐以待斃,暗自運足了力氣,一下子抓住了那隻手,直接往前麵摔了過去。
隻聽著一身呻吟,那個手的主人直接就被我給過到了前麵去了,我伸手一撩,頭臉上蓋著的那個黑東西就被我給撩下來了,隻見羅蔚藍是個麵無人色的樣子,而我麵前正躺著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不是那天在超市廁所見到的那個老太太嗎!她怎麽又跑到了這裏來了!
再一看手上,是一個帶著兜帽的黑色大鬥篷,算是伏地魔同款。
“哎呦……”老太太那麽一動,我一下子就聽到了老太太身上那種東西碎裂了的聲音,嘩啦啦的,估摸著身上那些鏡子又被我給摔碎了。
也不知道她這次來是找麻煩還是幹嘛的,我心裏警惕了起來,先盯著麵無人色的羅蔚藍:“你剛才喊什麽?”
“我就是猝不及防看見有人出來要用那個黑東西攏住了你,吃了一驚才叫出聲來的!”羅蔚藍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指著那個老太太,說道:“就是她……”
我歎了口氣,說道:“ 你好歹也是個養鬼師,至於嚇成那樣嗎?說什麽保護我,還是我給你當個女保鏢吧。”
羅蔚藍挺不服氣的說道:“不是我害怕……隻是老太太那張臉長得……又出來實在讓人猝不及防,我這才喊出了聲音來,你知道,比如你根本不怕狗,可是狗從一個黑地方竄出來,能不吃一驚嗎?所以說,引著我叫出聲的,隻不過是猝不及防而已……”
“你說誰是狗呢!”地上的老太太勉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凶巴巴的瞪著羅蔚藍,一根粗短的指頭快戳上了羅蔚藍的鼻子了:“一點家教也沒有,你是沒爹還是沒媽?你們家大人死光了,沒人教你說話?”
不僅僅是沒爹沒媽,羅蔚藍連什麽叔伯大爺,還有最親近的奶奶全沒了 。
我看他好看的眸子暗了下來,怕觸動了他的傷心事,趕緊就把老太太那個手給撥開了,老實不客氣的說道:“您怎麽又來了?上次吃的虧還不夠?怎麽連這裏也跟?”
那個老太太護著自己前胸,估計著是想保著那鏡子,比我更沒好氣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心浮氣躁,火氣衝天,都跟吃了二斤辣醬似的,急頭白臉幹什麽?不知道好歹,狗咬呂洞賓!”
“聽著這個意思,您還是個好人了?”我望著那老太太溝壑縱橫的一張臉:“那您給我們解釋解釋,剛才您從後麵用那個黑東西蓋我,是想著怎麽著?”
“我是為了讓你身上別發那喪氣光!”老太太掀動著鼻孔,說道:“你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為啥跟那霓虹燈似的大放異彩嗎?”
我一愣:“您也知道我身上發光?”
“廢話!”老太太挺起胸膛,一身黑色大氅裏麵的鏡子撞的叮當作響:“老婆子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能不知道嗎?誰都知道長生在八月十五的月光下麵有五彩光,你不就是為了這個才躲到了這裏來的嗎。”
我想到了這裏,望著那個老太太,難以置信的說道:“您是想用這個東西給我遮光?”
“廢話!”老太太翻了個白眼,說道:“圍上了這個,不就誰也看不出來了。”
還是為了我好?我反應了反應,這才說道:“原來如此……看來我是誤會了您了……實在挺對不起,不過,你們怎麽到這裏來的?”
老太太挺得意的說道:“那是因為我家的老頭子也算的上是個人物。”
“難道,你們也接到了這個請柬?”我趕緊說道:“主辦方究竟是誰,你知道嗎?”
“不知道,也稍微能猜出了一點來,” 老太太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模樣:“不過我家老頭子說了,不確定,就不能說。上一次,你給了我那鏡子續命,我們這個人情是還完了,以後也問心無愧,以前的恩怨就此翻片兒,咱們就當從沒見過。”
說著,老太太護住胸口的鏡子,晃晃蕩蕩的要走:“送你一句好話,以後,人家給你挖坑,你最好別再那麽聽話的往裏跳了。”
我則趕緊將老太太給拉住了:“等一下,您還是把話說清楚了,之前在這個地方攏住了百草圈,不讓我們找到這裏的,難道是那個養鬼師老大爺?”
“你說啥呀?”老太太像是沒聽明白:“什麽百草圈?”
我想了想,不是老大爺,那之前那個不想讓我來到這裏的清潔工到底是誰,難道也是想要保護我?
一下子, 又想起來了那個披著獸皮鬥篷的怪人了。
“磨蹭什麽,別跟他們在一起,免得惹上一身腥氣。”那個老大爺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地方不太正常,咱們先走吧。”
我抬頭一看,隻見老大爺正站在了門口,也穿了一身陳舊的西裝,擰著眉頭跟老太太擺手呢:“外麵的那些個後生崽子來勢洶洶,就快過來了。”
“等一下!”我趕緊說道:“您好像,知道關於這個酒會的一些內情,能不能跟我們說一說?還有,不知道您怎麽稱呼?”
那個老頭子還沒來得及說話,羅蔚藍一下子倒是認出來了:“難道,您是那個有名的魏九爺?”
“喲,你小子眼神不錯,居然還認得我。”那個老頭子饒有興趣的盯著羅蔚藍:“看著這個陰氣……你是西川羅家人?”
羅蔚藍趕緊點了點頭,說道:“想不到這個酒會麵子這麽大,連您也給請來了。”
“誒?”對了,差點忘了羅蔚藍是個百科全書:“這個老人家,很出名?”
“那是當然了,五十年前,魏九爺那一身陰陽禦鬼之術,名震四方。”羅蔚藍趕緊說道:“不過,早聽說您二位不幹這一行了,怎麽又……”
“歲數大了,別的買賣幹不幹倒是無所謂了,但是長生現世,哪個養鬼師能沒興趣,”被稱為魏九爺的老頭子像是也回憶起來了往昔的那個崢嶸歲月,耷拉眼皮快蓋住的眼睛也露出了一點神采來,喟歎了一聲,說道:
“就算金盆洗手,也得重出江湖了。不過,看著剛才的那個被人追的跟狗似的光景,你們是真不知道長生的下落,既然如此,我勸你們有多遠走多遠,別來趟這一路的渾水。”
“我知道,”我趕緊說道:“可是麻煩不是我招惹來的,而是找上了我,我還想著脫身過個安穩日子呢!現在人人都認定了長生在我這裏,走多遠,估計也會找上來,比起這個,還不如索性把長生這個燙手山芋找到了,丟給誰都好,我是不想再跟那玩意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
魏九爺狐疑的望著我:“你真不想要長生?”
“我要了也根本沒有用。”我說道:“魏九爺,您知不知道,為什麽我身上會閃了那個光?”
魏九爺諱莫如深的望了我一眼,說道:“你身上發光,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你真的帶著長生,還有一種,就是有人在你身上動了什麽手腳,好讓人以為,長生就在你身上。”
我擰起眉頭來,靠著我現在的眼睛,誰能有那種本事,從我身上動手腳而不被我發現?
可是還沒來得及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就聽見外麵有養鬼師喊道:“快快快,趕緊把這邊的那窗戶全部打開,隻要月光能照進來的話,那個帶著長生的陸蕎,身上一定會有光,那咱們到時候,找起來就方便了。”
程恪應該能擋住一部分養鬼師,可是前來的養鬼師實在太多了,還是漏出來了不少,要照著這麽下去,被人逮到了也是分分鍾的事,我趕緊就把那個黑色的大鬥篷給蓋在身上了,真是白瞎難得能穿的那一身好禮服。
魏九爺望著外麵的那些個養鬼師,眸子閃了一下:“壞了,這下子來不及了……咱們走,別跟他們扯上了關係,免得也被當成了他們的同夥,過街老鼠似的被後生崽子打,歲數大了,也跑不動了……”
我回過頭一看,那些養鬼師這一來,把出去的路都給堵死了,現在要出去,也隻能在他們中間出去,可是我這個樣子,估計著實在很難蒙混過關。
魏九爺先把自己頭上的大帽子丟到了羅蔚藍的頭上,免得羅蔚藍被人給認出來,已經不打算管我了,帶著老太太就直接往外麵走,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趕緊拉住了魏九爺:“ 您也做做好事,將我們一起給帶出去算了,您這麽有名的人物,他們一定不會疑心的。”
“去去去,誰要跟你扯上關係,老頭子恩怨分明,你們的人情還完了,跟你們就再沒有關係了。”魏九爺挺不高興的說道:“別當狗皮膏藥往我身上貼!”
正這個時候,外麵的養鬼師已經聽到了我們在裏麵的這個動靜,當即就有養鬼師闖了進來:“鬼鬼祟祟的,誰!”
魏九爺沒成想這麽快就被人發現了,可是現在已經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把我供出來,自己也得被人懷疑是個同夥,隻得硬著頭皮,清了清嗓子,中氣十足的說道:“我!”
“這不是魏九爺嗎!”有養鬼師認識魏九爺,趕緊過來了:“剛才酒會上沒看見您呀!”
“環境不好,我帶著自己鬼和兩個徒弟來這裏透口氣, ”魏九爺裝出一副脾氣挺大的樣子:“讓開。”
養鬼師們最重視一個敬老,自然全是以晚輩的模樣讓開了,我心下暗喜,趕緊跟在了魏九爺身後就要出去,沒成想正這個時候,我一著急,那高跟鞋的根兒滑了一下子,一個趔趄,那大鬥篷的下擺一下子給揚起來了,正好這裏有月光,我眼見著一道五彩的光從我身上一閃而過!
我心裏哀叫了一聲倒黴,魏九爺那臉色也一下就難看了下來。
場麵一片沉寂。
魏九爺皺了皺眉頭,打算假裝什麽都沒看見,繼續往前走。
而一陣難堪的沉默之下,有一個養鬼師忽然開了口:“魏九爺,能不能多問一句,您帶了哪兩位高徒哇?”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要是再非得看看我驗明正身,可壞了菜了,這些個養鬼師不多,可也不少,最主要的是,動靜響起來,別的養鬼師,也一定會追上來的。
“這個麽……”魏九爺硬撐著咳嗽了一聲:“還得跟你們交代?你們算是什麽東西!”
幾個養鬼師們互相看了一眼,已經露出了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來:“您話說的不要這麽重,畢竟,這是個非常時期,大家也都是沒法子……”
說著說著,幾個養鬼師,已經衝著我過來了!
我開始往後縮,手裏攥緊了那把餐刀,預備真要是強行掀開我的鬥篷,先給他們放放血再說。
沒成想正這個時候,一個蒼老而氣派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不是魏瞎子嗎?”
魏九爺一聽,挑起了禿眉毛,往後麵一掃,正看見一個老太太在一群養鬼師的陪同下,眾星捧月的過來了。
那個老太穿著一身團花的旗袍,頭發燙成了大花卷,雖然看上去跟魏九爺歲數差不多 ,氣派可是差得遠,堪稱一個雍容華貴,而且眉眼不怒自威,讓我忍不住想起了慈禧太後來。
“劉老太太?這個請柬麵子夠大,您也請的動。”魏九爺勉強打了個招呼,實際上,卻露出了一種“遇上麻煩”了的神色來,顯然對這個劉老太太十分忌憚。
一聽姓劉,我偷偷用手肘頂了頂羅蔚藍:“哪一個劉家?”
“你不知道?”羅蔚藍低低的說道:“就是你們潭深鎮的劉家,擅長看風水相墳山,不過據說早先因為什麽事情跟劉家決裂了,自己到了玉寧來,跟耳釘是一家子人。”
原來是劉文科和耳釘的長輩,估計著,也是個有分量的人物。
“魏瞎子,你十幾年沒出山,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怎麽還活著啊?”劉老太太一張口,也跟慈禧太後一樣,頤指氣使的:“我勸你還是避讓避讓,這跟長生有關的麻煩,你老胳膊老腿兒的,弄的了嗎?”
魏九爺還沒說什麽,魏九爺的老太太已經不大樂意了,望著劉老太太的那個模樣,跟有多少深仇大恨似的:“劉菊花,怎麽歲數越大,越不往人上長,你一張烏鴉嘴咒誰呢?你死了,我家老頭子也死不了!”
劉菊花……
魏九爺則完全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樣子,一下子把自己的老太太給撥到了一邊去了:“老娘們頭發長見識短,不是跟你說了,大場合不許說話,給我一邊去。”
那老太太挺委屈的縮了回去,盯著劉老太太,滿臉的不忿。
怎麽看上去……有點像是吃醋似的?
劉老太太顯然十分厭棄自己的這個本名,跟聞見了什麽難聞的味道一樣,挑起了眉頭來跟那些要驗明我正身的養鬼師說道:“魏瞎子的徒弟我認識, 你們幾個退開吧。“
誒!老太太,居然要給我們解圍!
“這恐怕不行 。”一個龔貝貝手下的養鬼師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們……”
結果,他一個“我們”還沒說話,整個人忽然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提了起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個出手,又快又準又狠,而且陰氣逼人,將我都給衝了一下!
老太太不僅是個寶刀未老,那個本事,簡直稱得上駭人!我姥爺和我二姥爺,也都是出了名的養鬼師,可是跟這個老太太一比, 說句不合適的,幾乎跟弱雞一樣。
我這就明白,為什麽這個老太太有這樣的氣勢了。
剩下幾個養鬼師見狀,趕緊就把被衝倒了的養鬼師給扶起來了,驚駭的望著劉老太太,知道自己還手也是一個以卵擊石,十分識趣的讓開了:“您別動氣,您說是魏九爺的徒弟,就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劉老太太微微一笑:“懂事。”
接著,自己在前麵,還是跟慈禧太後似的,帶著幾個跟班兒,昂首挺胸一路往前麵走了過去。
魏九爺見狀,趕緊就跟過去了,我和羅蔚藍一見有了保護傘,自然也緊隨其後,那麽多養鬼師,攝於對劉老太太的忌憚,沒有一個敢攔著的。
七拐八繞的到了一個安靜又沒有月光的地方,劉老太太回過頭,揮揮手讓那幾個跟班兒退下去了,盯著魏九爺,說道:“讓你捷足先登啦?”
魏九爺不管是哪一個方麵,都被劉老太太壓的死死的,隻好悶聲說道:“你誤會了。”
“誤會,你不就是想吃獨食嗎?”劉老太太的一雙眼睛犀利的跟刀子一樣,衝著魏九爺掃過來:“不過現在,估計你吃不著了。”
我說怎麽劉老太太甘願自己當那個眾矢之的,來把我們給帶著走,原來她才是真正那個想吃長生的“獨食”的人!
接著, 那個劉老太太盯著我:“你就是楊瘋子的外孫女?把兜帽解下來,給我看看。”
楊瘋子……肯定不是姥爺,難不成,是二姥爺?
我想了想,現在解不解兜帽對我來說都一樣,就拿下來了:“您認識我二姥爺?”
“嗯?”劉老太太望著我,眼睛閃了閃:“倒是有個好模樣,跟楊瘋子真有點像。”
“他們楊家人,全是那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魏九爺擰起眉頭:“這下子,把我也拖進來了。”
“吃得了羊肉就得耐得住膻,”劉老太太說道:“誰讓你貪心,長生真的誰都能染指,也就不是長生了。”
魏九爺想著反駁,可是到了也沒反駁出什麽來,隻憋屈著把頭掉過去了,老太太鬼看著心疼,剜了劉老太太一眼,也沒敢說什麽。
我正四處看著哪裏能逃命,預備著帶羅蔚藍跑呢,那劉老太太又盯緊了我:“就是你打敗了魏長生?不過看你這個樣子……不像是用過長生的。”
我趕緊說道:”老太太您真是個明白人,我這次一來,本來也想著看看有沒有長生的線索,這可倒好,自己給卷進去了,剛才多謝您幫我解圍,人情我記住了,不過,這會兒我得先走了,回頭跟我二姥爺給您帶個好。”
說著,就要拖羅蔚藍走。
“等一下。”劉老太太的聲音沉了下來:“我可沒說,許你們走。”
“您也知道我沒用過長生,”我趕緊說道:“ 留下我也沒用啊!不如……”
“我是說你沒用過長生。”劉老太太的眼神一凜:“可我沒說,長生不在你身上。”
“啥?”
我還沒弄明白了劉老太太的意思,劉老太太翻臉比翻書還快,一雙手一彎,居然衝著我就抓過來了:“雖然你沒用,可是長生,應該就在你身上!”
我看的很清楚,劉老太太那淩厲的陰氣就凝聚在了指尖兒上,動作快的勢如閃電,那一下子挖下來,我非當場開膛破肚不可!
因為自己求生的本能,和陰陽禦鬼之術,我一閃身就躲避過去了:“老太太,有話好好說,怎麽非得動手……”
“人老了,也就很愛著急,因為不想多浪費有限的時間……”那劉老太太嘴邊露出了一絲陰沉沉的笑容來:“比起了說話,還不如動手利索!”
說著,那手一揚,又奔著我就過來了!
羅蔚藍見狀,趕緊放出了一道黃符,將那符紙往地上一拍,隻見一個棉花糖似的白蓬蓬的東西就出現了,模樣很像是現在流行的卡通形象大白,一下子擋在了我前麵,隻聽“噗”的一聲悶響,那個大白就替我被劉老太太開膛破肚,老太太手一收,抖出來了一肚子柳絮!
我還沒反應過來,羅蔚藍一手拉著我就跑了:“劉老太太最出名的就是一個快,她一個,比一群養鬼師還厲害,趁著她分神,咱們趕緊跑!”
我一聽,兩腳把高跟鞋往下一蹬,光著腳丫子就跟著羅蔚藍跑了,沒想到隻是這麽一瞬間,那個劉老太太一下子又擋在了我們麵前:“知道我快,還要跟我賽,那就是你們不對了。”
羅蔚藍見狀,還要從懷裏掏東西,可是身體已經像是失重了一樣,一下子來了個大頭朝下,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我怕她傷了羅蔚藍。趕緊就放了血灑出去:“老太太,我們尊敬您上了歲數,又是前輩,可您最好別欺人太甚!”
劉老太太果然見多識廣,知道是赤血咒,已經輕輕鬆鬆的閃避過去了,臉色沉下來:“小小年紀,倒是好毒辣的招數,都是楊瘋子教給你的?”
羅蔚藍摔的不輕,可還是堅持著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拉著我就走:“快跑……”
而這個時候,劉老太太已經過來了,伸手就衝著我們兩個人抓!
我想也沒想的就擋在了羅蔚藍前麵,第一次學著程恪的模樣,把陰氣運在了血液上,那血液借了陰氣的光,一下子速度飛快,連劉老太太也沒躲閃的過去,就被我的血給打中了,不禁也吃痛呻吟了一聲。
但是劉老太是個挺倔強的人,越難啃的骨頭越愛咬,忍著那赤血咒,就要再衝著我抓過來!
她指甲上的陰氣,也一下子濃鬱了起來!
“陸蕎你快走別管我……”羅蔚藍呻吟著說道:“我又沒有長生,她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不行!”我咬了咬牙:“一根繩上的螞蚱,當然誰也不能丟下誰了!”
說是這麽說,我心裏卻一點兒都沒底,這個劉老太太實在太厲害了,我根本找不到她的破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忽然我腦海裏麵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她的破綻,在腳上。”
嗯?這麽快的速度,腳怎麽可能反而是破綻?但是眼見著劉老太太就要撲過來,我實在是沒別的法子了,抱著一個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我伸手就將赤血咒給點在了老太太的腳上。
果然,老太太猝不及防,根本沒想到我敢在她最自信的地方下手,一點準備也沒有,被赤血咒濺上了,當時就失去平衡,跌在了地上!
“好!”魏九爺看的興起:“不愧是楊瘋子的外孫女,跟楊瘋子一樣,不管不顧,卻偏偏能出奇製勝!簡直是個小瘋子!”
我滿頭黑線,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而劉老太太雙眼已經點上了熊熊怒火,咬牙道:“好哇,好哇……既然如此, 我也不跟你客氣……”
說著,伸出手來,在地上重重的一拍,道:“起!”
隻見劉老太太的影子,忽然就從地上給立起來了,黑糊糊的一片,衝著我就撲過來!
我一下子就蒙了,人還能抵抗一下,那影子看得見摸不著的,要怎麽辦!
試探著撒出了赤血咒,隻見那赤血咒一下子就將影子戳出來了幾個窟窿,可是影子當然感覺不到疼,還是繼續衝著我們撲!
“別讓那影子碰上你!”羅蔚藍大聲說道:“這跟剛才看到的那紅線一樣,能吞魂,咱們會被困住的!”
我趕緊抓了羅蔚藍要躲,可是那影子來勢飛快,已經衝著我壓了下來!
我眼睛一閉,完了……這下看來是完了……
可是半晌,也沒覺得自己怎麽著,我試探著睜開了眼睛,隻見程恪不知什麽時候來了,頎長的身材正擋在了我前麵,而且,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剛才還張牙舞爪的那個巨大的影子,忽然像是撒了氣的氣球一樣,越縮越小,直到重新到了地上,變成了普通的影子!
“程恪!”我精神一下就來了!
“你……”老太太盯著影子,惡狠狠的抬起了眼簾來。
“老太太歲數不小,火氣挺大。”程恪望著滿臉難以置信的劉老太太,悠然的說道:“跟後輩下了殺手鐧,還真是沒有長輩的架子。”
“她哪兒管那個!”羅蔚藍見程恪來了,也是個死裏逃生似的模樣:“剛才,她為了找長生,差點把陸蕎開膛破肚!”
程恪的桃花大眼閃爍了一下,衝著那劉老太太掃了下去:“ 哦?”
劉老太太從地上站起來,擰起眉頭望著程恪,誠然是有剛才被程恪製住的意外,可是更多的,居然是一種從心裏透出來的驚駭:“我是不是……見過你?”
程恪挑起眉頭來,清越的聲音沉沉的說道:“抱歉,不記得了。”
我倒是愣住了,劉老太太上哪兒見過程恪去,程恪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