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陰間的老公

十月十二

五足蟾蜍_第124章:倒掛的人

書名:來自陰間的老公 作者:十月十二 字數:9255

“我往潭深鎮去了啊,說起來,你怎麽倒要問我?”我媽揉了揉眼睛,說道:“你當時不是也在場嗎?”

“嗯?”我心頭一跳:“您確定是我?”

“你要瘋了,我就你一個孩子,還能認錯了?”我媽擰起眉頭來,仔細想了想:“不過,你好像比平時好看,當時隔得那麽遠,天也黑,還以為你閑的沒事化妝了呢,不對,也像是墊了鼻子,開了眼角,還磨了骨頭吧,總之距離產生美。”

……果然是親媽。

“媽,您到底在哪裏看見我了?”我追著問下去。

我媽像是努力的在回憶著,才說道:“那個時候,太陽快下山了,我正要進了主路,忽然你就從村子邊上出來了,跟我揮手。

我遠遠的看見了你,還挺高興的,心說終於算是找到了你了,這個高興呀!我就想把你帶回來,問問你這一陣子到底跑到哪裏去了,私奔那種文藝的事情,也不是你應該幹的呀!

但是你就是不上車,一個人轉身往一個小路上走,我沒法子,隻好下車去追你,可是卻越走越深,到了一個連我不認識的地方,那個地方……”

我媽臉上露出了一種自己也不太確定的表情來:“有一棵很大的樹,而那棵樹上,倒掛著很多的人。”

“倒掛?”我一下就愣了:“大頭朝下?”

“掛的跟烤魷魚似的……”我媽又仔細的想了想,說道:“他們身上的陰氣怪得很,我當時就疑心,可養鬼術太長時間不摸,全生疏了,怎麽也認不出來,要說那個樣子,應該介於養鬼師和陰魂之間,不過我好像從來沒見過……

而你就在那一堆黑衣服的人旁邊站著,還衝著我笑來著,問我怎麽到了現在才來……然後,我就什麽也不記得了。”

我疑惑起來,一群人倒掛在樹上?這是個什麽說頭?

誰知道我媽說到了這裏,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一巴掌蓋在了我頭上:“話說回來,你個死丫頭,怎麽敢背著我當了長生行者了?”

我還在胡思亂想,被我媽一巴掌蓋的猝不及防,隻得護著腦袋說道:“媽,我也是沒辦法……”

我媽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我,臉上的表情比轉台換得還快,忽然就掉下了眼淚來,嘴裏喃喃的說道:“讓你去跟宋之遠相親,你就是不去,這下子好了,這可怎麽辦喲,宋之遠他哥殺人,他又沒殺過人,也不知道你究竟在怕什麽……”

我就知道,我媽一說,永遠是相親。

“金敏!”姥爺也醒過來了,看著我和程恪,說道:“行了,木已成舟了,多說也沒用。”

我媽側過頭去,不看我也不看我姥爺,隻自己望著窗外的風景,假裝什麽也聽不見。

我知道我媽心裏難受,但還是轉頭望著姥爺,說道:“姥爺,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連我也不認識,那棵樹是什麽意思,”我姥爺望著我,皺起了眉頭來,說道:“跟你媽說的一樣,我也是看到了一個和你很相似的人,應該就是你們之前說的,占用咱們家祖先屍體的阿九。

我知道她這麽號人,當然起了戒備,但是等我追過去的時候,發現你媽也跟許多人一起被掛在了那樹上了。

我一看見你媽遇上那種事,顧不上別的,趕緊就過去想把她救下來,可是那個阿九,倒是挺厲害的,像是那棵樹裏麵包含了什麽東西,莫名其妙的陰氣來得很急,我一心救你媽,結果沒反應過來,那陰氣將我也給卷進去了,後來……”

姥爺想了想,還是說道:“也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心頭一緊,我媽也就算了,怎麽我姥爺一個堂堂的族長,也這麽輕易的被抓起來了?

他們現在陰氣損耗,說明被那棵奇怪的樹吸走了,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更古怪的是,魏淺承如果跟這件事情沒關係的話,他又是怎麽知道,姥爺和我媽遇上了那種事情呢……

阿九在這裏麵的作用,好像很關鍵,她引走了我媽和姥爺,又將我媽和姥爺送來了醫院,於情於理,說不通啊。

她絕對不是那種回頭是岸的人。

“你說,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媽轉過頭來,說道:“你一開始就跟宋之遠相親,肯定就不會出這麽多事!”

“行了,您別老提宋之遠了,多長時間的事情了……”我一聽見宋之遠就頭大:“也不知道他哥抓回來沒有。”

“還沒有呢!”忽然一個挺清澈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別擔心,我想,應該快了吧。”

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居然真是穿著白大褂的宋之遠進來了!

我恨不得咬掉了自己的舌頭,我怎麽就忘了,以前跟我爸媽一起住的時候,他哥還沒成為通緝犯,偶爾跟他也寒暄過幾句,他大學學的就是醫科!

“哎呀,之遠呀,”我媽看見了宋之遠,也不虛弱了,兩隻眼睛裏都是精神,跟摸到了暗杠似的:“真是的,陸姨也忘了,以前是聽你媽說,你現在在中心醫院工作呢!”

說什麽來什麽,這也太狗血了!

宋之遠其實長得挺清秀的,看上去白皙又文弱,特別討長輩喜歡的長相,隻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笑了:“我聽說您住院了,就過來看一看,您的主治醫師說,您跟姥爺的病情都挺穩定的,就是虛弱過度,調理一下就好了。”

說著,望著我,眼睛眯起來:“陸蕎,好久不見啦!”

世界上還有說人壞話被當場抓包更尷尬的事情嗎?對此時此刻的我來說,應該沒有。

但是我毫無辦法,隻得趕緊把狼狽給壓下來了,訕笑著說道:“是啊是啊,跟你哥哥,還有聯係嗎?”

人一發慌,就容易口不擇言,這話一出口,我才意識到了,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真心想求一個地縫讓我鑽!

“如果有的話,我一定會以此為線索,讓警察快點把他繩之以法的,”宋之遠還是好脾氣的笑著,望著跟永遠化不開的冰山似的程恪說道:“這位是……”

“我是她未婚夫。”程恪麵無表情的說道。

婚……大概,要當也隻能當一輩子的未婚夫了。

“啊,還真是郎才女貌。”宋之遠很有禮貌的點點頭,挺親切的對我說道:“陸姨住在了這裏,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的,隻管開口說,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可千萬不要見外。”

我趕緊點點頭道了謝。

宋之遠小時候跟現在一樣,文文弱弱的,經常被人欺負,我當時武俠劇看得多,經常跳出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幫他打退那些小壞孩兒,他當時,老是跟在我後麵當跟班兒,家裏有什麽新奇的糖果,也老跟孝敬老大似的給我捧出來。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長大了之後,就越來越生疏了,各自成了兩隻單身狗,卻從來沒往地方身上打主意。

又閑聊了幾句,有個護士進來找他,他忙說了不好意思,就趕緊出去了。

我媽望著宋之遠的那個背影,有點意猶未盡,挺不高興的說道:“你要是跟他相親,弄不好我就是他丈母娘了……”

“行啦,媽!”我掃了一眼程恪,隻見他還是完全沒有要跟我媽計較的樣子,這才放了心,正這個時候,我姥爺的肚子忽然咕嚕嚕的叫了起來,這才想起來他們準定很久沒吃上飯了,光靠那營養針也不行,就趕緊說道:“你們肯定也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去餐廳買飯。”

“我不要蔥啊!”我媽趕緊說道:“洋蔥也不行。”

“給我弄點魚吃。”姥爺則發號施令的說道:“燉的刺都爛了的那種小黃花魚最好。”

“知道了。”

想起了這裏沒人不行,我試探著問道:“程恪,你在這裏守著可以吧?”

程恪居然就點了點頭。

他今天,倒是出乎意料的聽話。

我有點介意,但想了想,這也並沒有什麽好介意的,就轉身出去了。

現在到了飯點兒,醫院餐廳裏麵排著長隊,我百無聊賴的站在隊裏,忽然肩膀被人給拍了一下。

我回過頭來,才發現居然又是宋之遠。

宋之遠微笑道:“這裏有淮山藥粥,補氣的,你可以給陸姨他們買一點。 剛才出來的著急,忘了和你說,正好現在遇上了。”

“謝謝!”我趕緊說道:“剛才的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實我……”

“沒事,”宋之遠說道:“我哥他從小就不是什麽好人,長成那樣,也沒辦法,我們家族的人也說,簡直是高粱地裏出槍杆。”

是異類的意思。

這句話,莫名其妙的有點耳熟,卻沒想起來在哪裏聽過。

不過我也沒放在心上,跟宋之遠閑話了幾句,宋之遠忽然說道:“你臉色不太好,最近身體沒出什麽問題吧?”

我心裏一動,忽然就想起來了上次照B超的那件事情來了。

上次,那兩個女醫生究竟在我肚子裏看見了什麽東西……

“你也別害怕,我就是隨口一提,”宋之遠看我臉色不對,忙說道:“要是不放心,可以檢查一下的。”

“你會照B超嗎?”我忽然脫口而出:“能不能,親自幫我看看?”

才說完了他的壞話,轉頭又要求他,我也覺得不好意思,不過,我已經禁不住了那個好奇心了。

我肚裏麵的,究竟是什麽東西,我想我有權知道。

宋之遠愣了愣,展顏笑了,挺痛快的點了點頭,說道:“行啊,B超看哪裏?”

我吞了一下口水:“婦科。”

宋之遠嘴角一揚,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啊,婦科,沒問題。”

我知道他往哪方麵想,心裏也是挺尷尬的。

我跟著宋之遠,走後門到了B超室,宋之遠跟熟悉的幾個醫生打了招呼,就讓我躺在了B超室的床上了,隨著那個冰冷的金屬頭在肚子上麵遊移,我的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兒上,跟聽宣判結果似的望著宋之遠,生怕他也跟上次那兩個女醫生一樣,出了什麽幺蛾子。

“這個……”果然,宋之遠鏡片後麵的眼睛,在看到了B超機器上麵顯示的結果之後,一下子也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來!

我是顧不上別的了,一翻身就起來了,望向了那個B超的屏幕,心像是被人狠狠的給握住了。

B超機器屏幕上露出來的那個影響,分明,是一個女人的臉……

宋之遠像是也反應了一下子,才說道:“這個情況很少見……”

何止少見,簡直是……

雖然是模糊一團,也沒法子仔細的分辨出來那個長相,可是毫無疑問,那張臉有眼睛,有鼻子,就算隻是一個剪影,也確實錯不了!

是菖蒲嗎?我認不出來……

“也許,你肚子裏麵, 有了什麽腫瘤,隻是有些異形……”宋之遠忙說道:“我一定給你幫忙好好看看,你也先不要放在了心上……”

怎麽可能不放在心上呢!要是阿九上次說的是真的,那個靈體,真的是程恪以我為容器,飼養的菖蒲的話,那……

我像是吞進去了一塊冰,整個人由內到外的發冷!

“這件事情……”我望著宋之遠,說的有點吃力:“能不能,不要告訴給別人?”

宋之遠露出很理解的模樣,說:“我知道了,其實,你不用太過擔心,這個異形腫瘤雖然長得確實奇怪,但是也未必沒有治療的辦法,你要配合醫生……”

我搖了搖手,從B超床上下了地:“不用了。”

“什麽?”宋之遠瞪大了眼睛:“不用治療?”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想看看,這個東西,究竟能從我身上,長成了什麽樣子。”

“陸蕎,你這樣做不對……”

一陣眩暈的感覺襲來,我的耳朵像是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一樣,嗡嗡的鳴叫了起來,滿腦子都在想,那個女人臉,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最重要的是,那張女人的臉,跟程恪,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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