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陰間的老公

十月十二

山村驚魂_第36章:屬龍的人

書名:來自陰間的老公 作者:十月十二 字數:13325

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棺材怎麽開的?我沒看見誰去打開棺材的蓋子,看著那個蓋子的動向,倒像是有人躺在了棺材裏麵,把那棺材自己給推開了一樣!

棺材口露出來了,裏麵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到,兩邊的那些個奏樂的人,搖頭晃腦,吹打的更起勁了,這時候影影綽綽的來了個人,伸手往棺材裏麵去,像是擱進去了什麽東西。

難道是收拾著要把棺材抬走了?這真是,白天不去弄棺材,倒是晚上弄,還敲鑼打鼓的,真夠奇怪的。

而且……露露又沒事,棺材應該是空的,直接運走不就行了,掀開那棺材蓋子也不知道幹嘛,大概有什麽講究。

我打算出去問問,都是親戚,也是為了露露來的,有能幫忙的,我就去搭把手,但是我剛走到了門口,快邁出門檻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剛才那個像是二舅媽的聲音說:“我告訴你,千萬不能出去。”

那個聲音還說:“今天晚上有好事。”

請了一幫敲鑼打鼓的人半夜擾民,想必就是所謂的好事。

不過潭深村的講究確實多,大概露露這一起死回生了,也有相應的一些習俗。我打算還是謹慎點,還是先看明白了再說,我什麽也不懂,可別給人幫了倒忙,這麽想著,我就把腳縮回來了。

那一幫人在十分昏暗的燈光下,隻能影影綽綽的看一個身形,也不知道他們穿的什麽衣服,但是勉強能分辨出來,都是長褲長褂的,而且看上去有點臃腫。

愣這麽一看,跟一個個大粽子似得。

我有點介意,這三伏天穿的那麽厚,即使晚上也扛不住啊,防蚊子也不帶這個防啊,不過這麽一想我也就釋然了,潭深鎮的蚊子出了名的凶狠,沒點預防措施,它們嘴下不留情,準能發人一身紅包。

正胡思亂想著呢,剛才往棺材裏麵擱東西的那個人像是把事情做好了,直起了腰來,重新把棺材蓋子合上了。

我這就明白了,說不定自己剛才是因為角度問題沒看清楚,棺材蓋子可能是被人在暗處推下來的,等那個棺材蓋子合上了,但是那個人把棺材蓋子推上之後,居然開始在那幾個敲鑼打鼓的人中間,圍著那棺材,開始順時針的轉圈。

我越看越糊塗了,也不知道是要幹嘛,心裏是有點瘮的慌,但我好歹也是跟著程恪見過點世麵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比遇上程恪以前強多了,也因為算是自家親戚的事,就也沒想別的,打算著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麽講究。

隻見圍著棺材轉圈的那個人越轉越快,跟個陀螺一樣,讓人歎為觀止。

轉了半天,那個轉圈的人忽然停下來了,大喊了一聲:“走不了!”

那個聲音也分不出來是男是女,粗啞幹澀,隻能聽出來肯定歲數不小了。

旁邊奏樂的人一聽,紛紛的就把手裏的活計給停下來了,有個人就問:“為什麽走不了?”

那個轉圈的人就回答道:“有屬龍的。”

我心裏一涼,我……我就是屬龍的!

其餘的幾個人就問:“屬龍的在哪兒呢?”

那個轉圈的人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一眾人開始絮絮叨叨的埋怨了起來,大致意思就是,事情都辦到了現在這個程度了,怎麽之前不查清楚了什麽的,意思是在互相埋怨,還有點惋惜,有點無計可施。

我頭皮一炸,感覺自己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什麽情況啊,屬龍的這是礙著誰了!

不對,等一下,我忽然一下子想起來了,在潭深鎮,是有一個情況,不許屬龍的人去,那就是……結婚典禮!

除此之外,我就真不知道還有什麽場合了!

屬龍的和屬虎的被稱為“大屬相”,有福氣的一方麵,也帶煞氣,有的人屬相小,就鎮不住,好事上碰了一衝撞,說不定要添幺蛾子,所以會忌諱我們這種人的出現。

我小時候過來住的時候,姥姥就跟我叮囑過,人家結婚的時候,你千萬不要跑過去湊熱鬧,誰誰誰家結婚請了個拍錄像的,也沒問清楚,結果那拍錄像的正好是個屬龍的,那倆口子最後也沒得好。

我還記得我問過,怎麽沒得到好?姥姥卻沒告訴我,讓我反正一定記住了,別給人添麻煩。

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但是其他的場合,姥姥就從來沒跟我說過有忌諱我的。

我的心一下收緊了,圍著棺材轉圈子的儀式,跟結婚,那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要說有聯係,也隻可能有一種聯係,那就是……冥婚!

自從踏進了二舅家,我就覺得哪裏都不太對勁兒,一開始,圍在了棺材附近的那幾個生麵孔的人,喪服,不就穿成了那喜服的款式了嗎?

而且,那個穿著壽衣的老太太,口口聲聲,說她是為了喜事來幫忙的!

這合起來一想,我背後發了涼,外麵的這些人,居然是在辦冥婚典禮?

可要是露露真的沒了,那我可以理解,說不定是二舅和二舅媽因為村子裏的習俗,為了露露能順利有個葬禮,有個墓地,來給她配一個冥婚,讓她泉下有個安身之處,是可想而知的,可是露露根本沒死啊,真是冥婚典禮的話,這個冥婚能配給誰?是鬧哪樣啊!

與此同時,那些個人開始翻找了起來,口裏還念叨著:“不能有屬龍的……不能有屬龍的……”

那一陣子一陣子的念叨,讓我頭皮發麻,這幫人,看這個陣勢,難道為了讓他們自己的事情順利辦成,得圍剿我不成!

想到這裏,我感覺雖然不懂這個是什麽風俗,可是眼下自己確實給人添了麻煩,還是趕緊回去,蒙頭睡大覺來的合適,想到這裏,我就挺心虛的往回去,想找回自己住的屋子,這些個問題,明天再問二舅去。

剛才在一樓的客廳吃飯的時候,就沒看見別的親戚和客人,照著二舅的那個意思,估摸著他們都在二樓三樓呢,這裏應該就隻有我和程恪。

二舅家的這個小洋樓,修建的跟個旅館似得,走廊兩側都是一個挨一個的房間,我迷迷糊糊的走出來,根本忘了是哪一間了。

不過一想到程恪,我就跟戴了個護身符似的,有種有恃無恐的安全感,想著開錯了門也沒事,反正沒別人,就摸過去,照著記憶,打開了一扇撞運氣。

自己家的房間,一般是不會鎖上的,所以那門把手我一擰就開了,那裏麵滅著燈,透過走廊裏麵的燈光,勉強分辨出來一個人正背著我,站在窗戶前麵看什麽似得,一腦袋長頭發,身材瘦丁丁的,嚇了我一跳,我趕緊說道:“對不起啊,我走錯了門了。”

那個人沒搭理我。

我道了歉,趕緊就縮著脖子出來了,暗罵自己的這個記性,真是什麽都能忘,就是忘不了吃飯。

哎,不是這個,那可能是中間那個,我上去又把中間那一間給擰開了,但是又傻了眼,怎麽這個門裏麵,也跟剛才那個房間一樣,一個人正背著我站在窗戶前麵,滿腦袋長頭發!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簡直跟我繞回到了剛才那個房間一樣,觸目所及的,那瘦丁丁的身材,那個姿勢,全都是一模一樣的!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壯著膽子說道:“我好像走錯了,不好意思啊!”

這一次我留了個心眼兒,沒那麽快關門,想聽聽這個人說什麽。

但是這個人,就那麽直愣愣的站著,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見狀,又說道:“這個主家,是我二舅,不知道姐姐,是哪個親戚?”

那個人還是沒理睬我。

“找到那個屬龍的了嗎?”外麵的聲音窸窸窣窣的還在響:“快點,要不,來不及了!”

我一聽,覺得自己太礙事了,也顧不上別的了,就關上了門,繼續去開第三間的屋子,我住的房子不是頭,不是尾,而剛才那兩間都不是,肯定是這一間了。

我直接擰開門就進去了,可是那個跟剛才兩個屋子裏麵一模一樣的女人,還在那站著!

世上,就算有三胞胎,也不該有一模一樣的三胞胎,每個人站了一間屋子,都在做一樣的事情!

事出反常,反常的不能更反常!

我猶豫了一下,直接說道:“姐姐,這裏,是你的屋子嗎?”

那個長頭發的人跟剛才看到的那兩個一模一樣,就是不吭聲。

而且,明明是盛夏時分,這個屋子裏也沒有空調,可是一開門,迎麵而來的,是一種涼氣。

這種涼氣出來,我一下子覺得特別熟悉,不就是類似程恪帶出來的那種涼氣嗎?

“噠噠噠……”這個屋子是萬籟俱寂,可是外麵那些奏樂的人早就亂了營,嘴裏還是嚷著:“有屬龍的不成事!”

與此同時,屋裏一個低低的聲音說道:“都躲了你三回了。”

我一愣,這話的意思是……剛才看到的那兩個人的身影,也都是她?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那麽生猛,竟然二話沒說,伸手“啪”的一下把電燈開關給擰開了,沒想到,就在光明亮起來的一瞬,一個什麽東西忽然從我身側,跟一陣風似的,刮出了門外去了!

我眨眨眼睛,疑心自己是看錯了,但是一抬頭,發現這正是露露給我指的那間屋子,床上還擱著我的包呢!但窗戶前麵,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

我周身一陣惡寒,一下子想起來了,對了,姥姥是跟我說過,太長時間不住的房子,臨時住進來人的時候,先把門開五分鍾,讓該來的來,該走的走,之後再進屋。

這叫“留門”,也是潭深村的一個習慣!是……二舅家這幾個客房,一定很久沒人住了,我之前說開就開,是忘了“留門”了!可不是犯了忌諱了嗎!

關上門,驚魂甫定的坐在了床上,這麽說,剛才的那個東西,是……

“噠噠噠……”門口外麵響起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像是有很多人湧了上來,正在外麵走動。

我的心裏撲騰撲騰的,不由自主的就心虛了起來,自己要是真因為這個屬相妨礙了人家辦事,躲在裏麵也不行,那該怎麽說?

不對,我又疑惑了起來,要是不說,誰會知道我其實是個屬龍的?

那腳步聲沒完沒了的響著,我揪著心,估計得有人敲門來盤問我,可是等了半天,也沒碰見誰來。

而且,程恪怎麽沒在這裏,難道,他會乖乖的住到了露露指給他的客房?他哪裏會是那麽聽話的人!

“你回來啦?”冷不丁的,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程恪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我嚇了一個哆嗦,回頭一看,他突然出現,正慵懶的斜倚在床上,說道:“看熱鬧去了?”

程恪的白襯衫微微有點鬆,窗戶開著,夜風吹著他的領口,露出一段修長的脖頸和凜冽的鎖骨。

真……真好看……

不不,這哪裏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我什麽時候也成了個花癡了,趕緊打斷了自己沒出息的想法, 我問程恪:“你剛才幹嘛去了?”

程恪坐起身來盯著我,桃花眼睛微微有點彎:“我也去看熱鬧了,隻可惜,一場熱鬧,被一個屬龍的給破壞了。”

我當然知道他在說我,就挺不高興的說道:“你也知道潭深鎮的這個風俗?那外麵,是幹什麽呢?”

程恪微微一笑,說道:“你不是看到了麽。”

“真是冥婚?”我心裏的疑惑滾雪球似的,越來愈大,不禁問道:“露露根本沒死,誰跟誰冥婚?”

“這個,問問咱二舅和二舅媽不就行了。”程恪側著頭,笑道:“到現在,露露為什麽尋短見,你不是也不知道嗎?”

自打發現了露露沒事,我光顧著高興了,開始是有心想問問她到底遇上了什麽事情鑽了牛角尖兒,可是又怕觸動傷心事,就把疑惑按下來了,覺得人沒事就得了唄。

可是程恪這一問,我那好奇心又起來了。

是啊,二舅媽沒提過,二舅也沒提過,之前,二舅媽給我媽打了電話的,我也想跟我媽報個平安,可是手機沒信號不說,整個一樓,也都沒看見座機。

“外麵是挺熱鬧的。”程恪站起來,說道:“不過今天可能就看不成了,你睡覺吧,我守著你。”

說著,輕車熟路的把我扯進了他懷裏去。

“我不用你守著!”想起了程恪的所作所為,我隻覺得臉上發燒,趕緊就把他給推開了,可是程恪素來都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先把我打橫抱在了懷裏,擱在了床上,嘴角扯出來一個邪氣的笑容來:“我有東西給你看。”

客房裏麵沒空調,在這個盛夏夜裏實在有些悶熱,但是隻要在程恪身邊,就感覺心曠神怡的——他像是冰做的。

跟他靠的那樣近,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什麽東西?”

“啪!”程恪修長的手指頭打了一個響指,那燈一下子就滅了,我眼前一黑,不由得愣了愣,滿心的納悶,關上燈,讓我看什麽?

忽然,幾點綠瑩瑩的東西,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接著,越來越多,宛如是漫天的星星一瞬間墜落在了這個房間裏麵,聚聚散散,飄飄忽忽,像是繁花,像是灑落的銀河,像是一顆顆碎了的夢。

他說是去看熱鬧了,其實,是去抓螢火蟲了嗎?

“好看嗎?”一片黑暗之中,我看不分明程恪的容顏,隻有他清越的,低低的聲音響在了我的耳邊:“喜不喜歡?”

我點了點頭,但是隨即意識到不知道他看不看的見,好看,真的很好看,好看的簡直,像是一場做也做不出來的幻境。

從來沒有人,為了我捉螢火蟲,從來沒有。

“我記得你喜歡。”程恪的聲音像是帶著遠在千裏之外思念一樣:“我一直記得。”

我卻不記得了,我說過這件事情嗎?

不過,這樣的情景,誰不喜歡?

我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思緒在喉嚨裏百轉千回,終究也隻說出來了一句:“謝謝。”

程恪涼涼的唇,第一次的印在了我額頭上:“隻要你高興,即使你要的是天上的星星,我隻要你高興。”

“你……”我隻覺得心頭微微一顫,有點甜,也有點酸,更多的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悸動:“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以後,你會知道。”

他把我的頭擱在了自己的臂膀上,我的鼻尖兒貼著他的胸膛,那檀香的味道混合著程恪冰冷的氣息,他第一次,這般溫柔。

這樣真好。

“閉上。”程恪的唇輕輕的落在了我的眼睛上:“我希望,在我懷裏,你永遠不要做噩夢。”

我一下子想起來,今天在車上的那個噩夢了,原來,這樣的小事,他肯記得!

糖衣炮彈就糖衣炮彈吧……好歹,是甜的。

快要十二點了吧……我迷迷糊糊的想著,已經換了地方,他還會出去嗎?

但是今天沒有等到程恪會出去的那個時間,我就睡著了。

真的沒有做噩夢,甚至連個夢也沒有做,隻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也沒有在想。

我隱隱約約的有了想法,就是人傻一點,也好。

第二天起了床,一出來,發現偌大的樓裏居然沒有人,找了一圈兒,別說露露和二舅,那些二舅口中的親戚,也一個都沒看見。

我心裏老大的不舒服,同時更加的在意起來,露露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媽分明早就跟我說好了,家裏親戚都來了,讓我過來能幫忙就幫忙的,可是怎麽姥姥和大舅一家子最親的人,到現在麵也不露?

就算露露沒死,可是來了這麽多別的親戚,二舅自己肯定也忙不過來,也不可能拋下他們一家人不管啊。

程恪跟著我出了門,我望著擱在院子裏麵的棺材,覺得就算是大白天,也讓人感覺陰氣沉沉的。

而且,門口的招魂幡和小白花,還是沒人拿下來。

總覺得,二舅和露露,大概還有事情沒跟我說。一會兒見了二舅,一定得問問,昨天晚上到底是個什麽儀式。

正想著呢,突然看見那棺材前麵,冒出來了一陣一陣的黑煙,我伸頭過去,正看見二舅媽跪在了棺材前麵,在火盆裏麵燒著紙,又是哭又是笑的數落著:“我是做的不對,可是你這樣對?我呀,都是為了你好,怎麽你就不懂我的心……不過現在好啦!都好啦!嘿嘿……”

露露不是沒事嗎?棺材應該是空的啊,給誰燒紙呢?

我皺起了眉頭來,問道:“二舅媽,您這是幹嘛呢?”

二舅媽連理睬也不理睬我,那黃紙燒出來的灰撲在了二舅媽的臉上,跟她的眼淚混在了一起,衝刷的臉上都一條一條的。

我一陣心疼,知道肯定還是因為露露的事情,讓二舅媽受的打擊太大,就幫著二舅媽擦了擦臉,說道:“二舅媽,您有時間,多跟露露溝通溝通。畢竟露露經了那麽大的事情,可能就是沒溝通好吧。”

二舅媽笑了,卻笑的淒慘:“我倒是想啊,可是,已經沒法溝通了。”

聽了這話,我隱隱約約就猜出來了,說不定露露的事情跟二舅媽有點關係,趁機就問了:“二舅媽,露露當初,為什麽會想不開?”

“她不樂意啊!”二舅媽望著棺材,喃喃的說道:“可是我全是為了她好。”

唉,跟二舅媽說話,她總是有種答非所問的感覺,我決定還是見到二舅的時候問問二舅靠譜,正要站起身來,我忽然想起來昨天洗澡的時候,二舅媽讓我千萬不要出去,就又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問了一句:“二舅媽,昨天我洗澡的時候你敲門,讓我千萬不要出去,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啊?”

“敲門?”二舅媽渙散的目光盯著我的臉,終於有了點聚焦的意思:“昨天晚上,我根本不在樓裏,沒敲過什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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