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昭跟在白宸羽的身後看著白宸羽化裝成一個謀事遊走在薑國與越國之間,挑撥兩國關係,心計之深沉讓人心驚。解昭忍不住讚歎了一句,不愧是白宸羽。
白宸羽這次出行用了一年的時間,察覺到薑國與越國之間關係已經蠢蠢欲動以後他就偽造了死亡假象,金蟬脫殼的回到了漠北。迎接他的又是解正筠的把酒言歡。
夜色微涼,白宸羽這次沒有喝的爛醉如泥,他看著已經在放聲高歌的解正筠忍不住哈哈大笑。“正筠,你這個人真是不適合喝酒。要是在我父王麵前這樣他八成是要腐朽而去的,哈哈。”
“你說什麽?”解正筠停止了放聲高歌,他大聲的對著白宸羽喊道。
“我說你糙……”白宸羽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露出了一個傻笑。
“哈哈哈……”解正筠發出大笑,又是搖搖晃晃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口飲下,而後整個人就趴在了桌上,發出了震天的呼嚕聲。
白宸羽拎著酒瓶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飯廳,冷風一吹,他神誌有些恢複清醒,踉踉蹌蹌的走向解府的某個方向。
解夫人估摸著時間到飯廳的時候已經是白宸羽離開的一刻鍾後,她看著隻有解正筠趴在桌上發出震天的呼嚕聲便以為白宸羽已經先回了臥房。便指使著手下的侍衛把解正筠扶回了屋內。
解昭撇著嘴跟在白宸羽的身後,越是走著她心中越是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這是白宸羽的記憶,她什麽都做不了。
木魚聲漸漸的能從空中隱約聽見,白宸羽丟下了手中的酒瓶,酒瓶落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他加快了步伐走向木魚聲傳來的方向。很快醉醺醺的白宸羽猛地推開了無人守衛的小樓的門。
解昭緊緊的跟在後麵,小樓內隻有解飛鶴一個人身穿一身素色的長裙在敲擊著木魚。她聽見了聲音轉過頭就看見了白宸羽。
“無恥之徒,你來這裏幹什麽?”縱然心中有驚訝和恐懼,解飛鶴麵上仍然是一臉凶悍。
白宸羽有些搖搖晃晃的走進解飛鶴,他試圖伸出手抓住解飛鶴,但卻伸手抓了幾次都沒成功。“飛鶴,從來沒有人敢向你一樣這麽對我,可是我好開心啊……我喜歡你……”
“走開,無恥之徒。”解飛鶴又是揚手打算打白宸羽但這一次她的手卻被白宸羽抓住。
“你覺得同樣的事情我犯第二次錯誤麽?”白宸羽把臉貼近了解飛鶴,他周身的酒氣讓解飛鶴忍不住皺眉。
掙紮著,解飛鶴怎麽也沒掙脫開白宸羽的手,她揚起了另一隻手打在了白宸羽的臉上。白宸羽摸著被打的臉頰,他露出了一個邪氣的笑容。“真是不乖。”
撕拉,布料被撕裂的聲音夾在著少女的呼叫聲傳入空中,解昭雙手抱住手臂,指甲在手臂上留下了血色的抓痕,這個時候她隻能坐在這而已,其他的什麽都做不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解昭感受到了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去理會那隻手,緊接著麵前出現了一片黑色的道袍。抬起頭,解昭看見了樓鸞站在她麵前。似麵上黑氣濃的近乎實體化,似乎是因為小樓內傳出的喘息聲。
看清了來人,解昭再次低下頭把自己縮成一個團,發出悶悶的聲音。“你怎麽會在這?”
樓鸞沉默了一下,開口。“帶你回去。”
“我現在離開白宸羽五十步這一切就會霧化……”
“我會在這陪你直到找到我們一起出去為止。”
“謝謝。”
解昭說完以後空氣中就陷入了一陣沉默,隻有小樓內傳出來的破碎的哭泣聲。樓鸞不知道是在想什麽,他隻是坐在了解昭的身旁。
似乎是因為樓鸞的出現讓解昭感覺到心安,沒過多久,樓鸞就感覺到了肩膀上一沉。解昭已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陷入了沉睡。看著解昭毫無防備他眼中忍不住劃過一絲驚訝之色,就這樣放心他麽,他也是個男人啊。
雖然他確實是不會對她做什麽就是了!緊接著屬於慕容瑤的記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風雪天,屋內的溫度並不算太高,少女麵色微紅坐在他懷裏……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靠在樓鸞肩膀上的解昭砸吧砸吧嘴,似乎做了一個美夢,她抱住了樓鸞的手臂,調整了一下睡姿,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觸感,樓鸞忍不住整個人都僵硬了。
第二天,解昭是被刺目的陽光吵醒的,打了個哈欠,緩緩睜開眼,她就發現自己抱著樓鸞的胳膊睡了半宿。眨了眨眼,解昭抽出了抱著樓鸞胳膊的手臂,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她可還沒決定原諒樓鸞呢。
不多時,負責打掃的侍女結伴而來,她們推開了小樓的門,看著屋內一片狼藉,緊接著發出了尖叫聲。被吵醒的白宸羽揉著頭坐起身,卻也是一瞬間恢複了清醒,他究竟幹了什麽?解飛鶴臉上帶著淚痕的躺在他的身側,身上還有青紫的淤青,究竟是怎麽造成的他再清楚不過了。
這個時候解飛鶴也緩緩睜開眼,她琥珀色的雙眼看向白宸羽眼中是滿滿的厭惡還有憎恨。掙紮著坐起身她無視了白宸羽,緩緩的走向櫃子,拿出了一套備用的衣物。
“飛鶴,我……我會娶你的……”白宸羽看著無視他的解飛鶴,他有些遲疑的開口。
解飛鶴忍受著身上傳來的不適,穿戴好衣物以後,她轉過頭看向白宸羽,聲音冷冷的,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白宸羽,我這一生,不,我生生世世都不想與你有一絲的關係,看著你我覺得惡心,我寧願嫁給乞丐也不會做你這種人的妾室。”說完解飛燕緩緩的邁著步子離開。
站在屋外的解昭雙手抱胸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遍樓鸞,最終目光落在某處,眼中寫滿了探究。似乎在用眼神說著一句話,男人果然都是……
“咳咳,你在看什麽。”樓鸞被解昭盯的有些後背發涼。
“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啊……”解昭摸著下巴忍不住發出感歎。樓鸞不懷疑解昭手中如果有刀會抽刀幹點什麽,這麽說來解昭的刀好像是在魔域的時候就斷了,雖然不是他幹的但是和他也脫不了幹係……解家代代相傳的寶刀……
“我會再重新送你一把刀的。”
“啊……”解昭沒想到樓鸞會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她忍不住有些傻眼。愣了一下她趕緊伸出手示意不用。“不用,我的刀在白宸羽那……已經重新鑄造好了。”
“是麽。”樓鸞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的回了一句,就又是陷入了沉默。
很快白宸羽穿戴好了衣物,解正筠也和解夫人也到了。看著屋內隻剩下白宸羽一人,解夫人和解正筠交換了一下眼神她離開。
解正筠輕聲的咳了兩聲,他沉吟著開口。“太子殿下……”
“我會對飛鶴負責的。”白宸羽打斷了解正筠的話。
解正筠苦笑,若是能這樣就好了。他對解飛鶴再是了解不過了,他的長女雖然容貌有瑕但卻是一身傲骨怎麽會心甘情願的受困於王城的牢籠,與人為妾。
解正筠和白宸羽談了很久,解昭和樓鸞一直就坐在了屋外,直到太陽偏西,解正筠結束了和白宸羽的談話。他走出屋內的那個瞬間,解昭感覺到了解正筠似乎一瞬間就蒼老了些許。
白宸羽第二天就離開了漠北。又是半個月的奔波,半月後解昭和樓鸞兩個人跟在白宸羽的身後走進了盛京之中。解昭隱隱約約察覺到了白宸羽似乎有哪裏變了,但是具體是什麽她又說不清。
時間匆匆而過,一眨眼四年過去了。白宸羽看起來心思藏的越發的好了。直到一封來自漠北的書信。
解飛鶴要成婚了,對方是一個不在意她過往和容貌的男人。這天夜裏白宸羽喝了一宿的酒。第二天他便開始了稱病,但私下卻是獨自一人前往漠北。說是一個人但是身後其實還跟著解昭和樓鸞。
解昭有些蔫蔫的跟在白宸羽身後趕路,整整四年,她和樓鸞兩個人對於離開一無所獲。
樓鸞瞥了一眼解昭,低聲開口。“我有預感,這次去漠北也許就是時機了。”
“是麽,不過我記得某個小道士似乎一年前也是這麽說的,結果還不是到現在我們還是被困在這裏。”解昭下意識的拖著長音出言嘲諷了回去。
“……”樓鸞沉默,他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好解昭拌嘴。
“嘁。”解昭別過了頭,不去看樓鸞。
就這樣半個月後,白宸羽出現在了漠北。他麵上是一片陰寒之色,緊緊的握著拳,風吹動袖子,手臂上的青筋隱隱可見。
解昭麵上也露出了寒意,她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又或者說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解飛鶴會死,死在白宸羽的手中。
“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樓鸞看著解昭,他的語氣篤定。夢境中相處的四年並非虛度光陰,他對解昭了解的更多了,心中那份鎖住長情的枷鎖也越來越鬆動。有時候僅僅是一個小動作他就能猜到解昭在想什麽。
“嗯。”解昭隻是回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