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口,我突然就後悔了,程恪顯就是根本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情,才背著我出去的, 這樣被我揭穿了,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沒想到,程恪既沒有生氣,也沒有發火,桃花大眼裏麵亮亮的映著我:“哦?你這麽想知道那件事?”
他這麽一反問,倒是把我問愣了,我眨眨眼睛,才反應過來:“好事不背人,背人沒好事,我……我就是怕你連累我。”
“我知道了,你是以為我背著你跟別的女人偷情吧?”程恪居然笑的愉悅:“你放心吧,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別跟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幾乎氣炸了肺:“你跟別的女人的事情,我才沒興趣呢!”
“那……”程恪一隻修長的手指將我的下巴抬起來:“你對什麽有興趣?”
反正話也說到這裏了,我一咬牙,就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了:“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跑出去害人了?”
程恪英挺的眉頭一皺:“害人?”
“沒錯。”反正話也說開了,我梗著脖子說道:“最近養鬼師們陸續就發生了意外,正好是跟你解開封印的時間吻合,加上,你還那麽著急的去找那個女養鬼師,說什麽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是不是,就是想搶在別人之前,殺了她?”
程恪擰起了眉頭來:“在你心裏,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反正……”這是第二次被問這個問題了,我有點底氣不足的說道:“不是什麽好人……”
程恪不怒反笑,嘴角一勾:“如果我說,我隻是要搶在別人之前找人呢?”
“找人?”我瞪大眼睛:“你找什麽人?”
“一個麻煩的人。不過,有的時候,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不請自來。”程恪還是寵溺的撥了撥我的頭發:“你相信我,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我一聽,自然百般的不甘心:“可是,你是不是,總得跟我解釋一下?我因為跟你的這個契約,簡直天天都像是在刀尖兒上舔血!我從小就是個好良民,還真是頭一次,活成這樣有了今天沒有明天的日子!”
“我隻是,不想讓你也牽扯進裏麵,我也答應你,晚上我再也不出去了。”程恪垂下眼簾,那微微的一笑,簡直把春風也比下去了:“以後,我保證,不管出了什麽事請,你躲在我身後就可以了。”
我的心弦像是被人撩撥了一下,微微一動,但還是硬下心腸,暗自想道,這話說的倒是挺高風亮節的,可是從跟你結下契約之後,就已經被你牽扯進去了,現在說這個也晚了,與其帶傘,不如晴天。
我正想著,“啪……”一塊爛泥忽然從牆上掉了下來,把我嚇了一跳,扭頭望著那個東西,心有餘悸的說道:“這……是那個怪異的小孩兒嗎?你下手也太……”
程恪的本事和脾氣,我也算見識到了,要不是那種腐爛的味道跟小孩兒口裏噴出來的如出一轍,我簡直沒法把那一團爛泥跟剛才那個怪異的小孩兒聯係起來,這都不是粉身碎骨,簡直是碾壓成泥了。
“那不是小孩兒。”程恪眉眼流露出一股厭惡:“那是先行侏儒俑。”
“先行侏儒俑?”我問道:“是什麽東西?”
程恪答道:“是用童屍的血肉,混上了太歲灰捏出來的泥人兒。煉製的時候加上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就可以控製他按著自己命令行走,他有人魂,也有實體,粗略一看,跟真正的小孩子很像。”
我趕忙說道:“又跟養鬼師有關係?這個小孩兒的笑聲,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了。小區鬼宅裏麵,還有蠟像館裏,我都聽見了,難道養鬼師的家裏,都有他出現?”
“先行侏儒俑很常見,幾乎每個養鬼師,都用這種東西來探聽消息,相當於你們用的手機一樣,聽見了它的聲音,並不奇怪。”程恪若有所思的說道:“這一隻在這裏出現,倒是有點蹊蹺,可惜剛才救你心切,並沒看清楚就殺了。”
“幹嘛……非得跟上我?”我簡直無奈:“又是因為陰氣?”
“女廁所本來就是至陰之地,”程恪說道:“加上我不在你身邊,你陰氣又盛,孤身一人的時候,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也許,它途徑至此發現了你,趁機想襲擊你吃陰氣。”
聽聊天的兩個人說起,應該是一進醫院就跟進來了,隻不過之前在忌憚李明朗吧,看我落了單,自然就現身了。
“這麽說,我就一旦離開你,隨時都待宰羔羊似得?”我深深的歎了口氣:“真是無妄之災。”
“我百般小心,就是再也不想弄丟了你,”程恪的聲音忽然十分認真:“所以,你要是離開我身邊,不管隔著萬水千山,還是滄海桑田,我總要找到你,我總會找到你。”
這是一個什麽感覺……檀香味道縈繞在鼻端,像是在做一個跟眼前隔了千年萬年的夢,“我總要找到你,我總會找到你……”
好像,似曾相識。
但是轉念一想,我跟他有什麽好似曾相識的,趕緊甩開了這個幻覺,說道:“你要是來晚一步,真是說不準他要把我怎麽樣。那種東西,孩子的外表,聲音倒是跟老人一樣,真是詭異。”
“聲音?”程恪臉色一下子變了:“你聽見這種東西發出了聲音?”
我第一次看見素來淡定的程恪這樣緊張的神色,愣了一下:“是啊,它滿口,說著濕……濕……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程恪二話不說,忽然一下子把我橫抱起來,把我的鞋子脫了下來!
“喂!”我徹底呆住了:“你幹什麽?”
程恪沒有說話,視線落在了我光裸的腳上,咬了咬牙:“該死……”
“到底怎麽了?”我滿頭霧水,也望向了自己的腳,卻大吃一驚,我的腳,怎麽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