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回來,解昭。我還以為你打算就這樣死在外麵了。”
解昭跟著一行人到了縹緲山上以後,迎接她的就是練羽難得的一臉嚴肅。
微微側過頭,解昭眼中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對不起。”
“既然小昭已經回來了,大家都沒事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百裏遲淡淡的開口道。
練羽雙手抱胸看著解昭,他沉默。
解昭抿了抿嘴,走了幾步到練羽麵前,伸出手扯了扯練羽的衣角。“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隻是想去確認一些事情罷了。”她故意用上了少女軟糯的聲音,每次做錯了事情她都是這樣應對生氣的練羽。
“下不為例。”
解昭看著練羽說完不在理她,卻是麵上露出了一個笑,練羽這就是原諒她了。環顧了四周,看著縹緲山上一群修仙的修士和魔族還算友好的相處她眼中不禁劃過詫異。
什麽時候正魔兩道已經能友好的相處了?
解昭忍不住輕聲詢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百裏遲露出了一個溫柔的表情。“如你所見,現在聯合了,一起抵抗末日降臨。”
不遠處身穿一身道袍的青和看見樓鸞回來,趕忙跑到了樓鸞麵前。“掌門師兄,你回來了。”
樓鸞輕輕的頷首。“嗯。”繼而詢問。“最近幾日可有異樣。”
青和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有我在,沒問題。”
樓鸞伸出手拍了拍青和的肩膀,示意青和加油。
“總覺得掌門師兄不過出去了幾日感覺又多了一絲人氣。”青和摸著下巴低聲說道。
“一路奔波,請諸位前去休息吧。”青楓看著披著長袍衣衫有些淩亂的解昭,伸出手示意解昭去專門準備好的客房休息。
“麻煩引路了。”解昭垂眸,在大紅色宮裝之下的手緊緊的握住。她要堅持住。
“請。”青楓伸出手示意。
一步。兩步。三步。
解昭忽然捂住了嘴,血從她的指縫滲了出來,身形晃了兩下,她的身子一軟就倒向了地麵。
“小昭。”百裏遲一個閃身抱住了解昭即將倒地的身體。
樓鸞聽見了百裏遲的喊聲,他轉過頭,解昭麵色慘白的躺在百裏遲懷中的畫麵一瞬間無比的刺目。握緊了拳,他想要邁步離開。周圍是有些吵雜的聲音。
百裏遲抱著解昭趕忙跑向了縹緲山給他們準備的客房,在縹緲山上諸多的禁製讓他沒辦法霧化。練羽麵上也不再是一臉的麵無表情,他跟在百裏遲的身後。雨非看了看琉越,點了點頭,兩個人手牽著手也跟在後麵。
“掌門師兄,你要是想去就去。”鏡月抱著劍出現在樓鸞的身邊,她的目光看向百裏遲遠去的方向。
樓鸞沉默不語。
鏡月瞥了一眼樓鸞,發現身旁的人依舊是麵無表情不為所動,她又涼涼的開口。“你要是不好意思去的話我就去了,要是那魔女死了某些人以後會後悔啊,念念不忘啊什麽的我可就不管了。”說著她就打算抬腳離開。
樓鸞開口,叫住了鏡月準備離開的腳步。“鏡月,等等。”稍稍停頓了一下,他聲音中帶著疑惑。“情究竟是什麽?”
鏡月轉身看向樓鸞,微微皺起了眉頭。“哈……掌門師兄,你……該不會,發覺自己愛上那個女魔頭了吧。”
“不知道。”樓鸞雙手抱胸。
“啊。”鏡月對於樓鸞的回答一瞬間楞了一下。“不是吧,師兄。你怎麽會連自己的心思都想不明白。”鏡月麵上露出了一臉不可置信。
“我喝了忘情止水。”樓鸞說完頓了一下,抬眼看向遠方,喝了忘情止水以後該是心如止水再無波瀾才是。想到這他再次開口,聲音有些疑惑。“可是看到她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總是下意識的投去目光。”
“忘情止水。”鏡月輕聲喃語。忘情止水是什麽她還是知道的,這麽說來也許師兄真的和那個女魔頭是戀人,師尊真的是有可能強行給師兄喝下了忘情止水,怪不得魔尊對師尊態度怪怪的哦。
樓鸞瞥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的鏡月,他一時間也沉默不語。他在等鏡月的回答。
鏡月的思緒轉了又轉,她抬起頭看向樓鸞。“掌門師兄,你有沒有覺得她的存在很特別,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樓鸞想了想師尊說過的解昭的心是蒼穹劍的劍魄,他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鏡月心中一驚,麵上不動聲色繼續詢問。“那,你有沒有覺得她和其他男性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心裏不舒服?”
樓鸞想了想剛剛看著百裏遲抱著解昭的畫麵,他遲疑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
鏡月微微睜大了眼睛,心中暗暗歎到,不是吧,師兄真的是……
樓鸞看著鏡月的神色,他出言詢問。“怎麽了?”
“掌門師兄,這個嘛,情嘛……”鏡月說著笑了笑,抓住了衣角,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開口。“就是,想要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那個人,想要一直一直和那個人在一起,讓心中那個人露出笑容,覺得幸福。隻要注視著那個人就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甚至是哪怕知道那個人並不是什麽好人,有時候也會因為執念而助紂為虐。”說著鏡月的腦海中浮現了練羽那賤兮兮的樣子,她一瞬間身子一僵。
“我知道了。”樓鸞留下這句話就大步的離開了,他並沒有注意到鏡月一瞬間的僵硬。
太陽照耀在無極廣場上,練劍的白衣弟子不知何時已經收了手中的劍紛紛離去,隻留下負責打掃的小道童,鏡月駐足了許久,她轉身走向後山的靜思崖,她覺得她該讓自己冷靜一下才是,對魔族動心可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對她來說不是。
樓鸞離開無極廣場後,他走到了給魔族所準備的住處,但是他沒有走近隻是遠遠的看著,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打著縹緲山掌門的名義他就可以去正大光明的進去,他卻怎麽也邁不開腿。
被百裏趕出了屋內的練羽百無聊賴的坐在屋頂,眯著眼就看到了樓鸞站在不遠處止步不前,他懶洋洋的向後倒身,躺在了屋頂。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他真的是懶得管。
樓鸞靜靜的站了一個時辰,直到百裏遲麵上帶著笑容的走了出來。說了無事,他轉身離開,黑色的道袍伴隨著主人的轉身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
練羽抬眼看了樓鸞遠去的背影,縱身一躍跳下了屋頂,看向百裏遲伸出手指了指樓鸞離去的方向,聳了聳肩。大步走向屋內去看解昭。
屋內原本坐在床頭的雨非看著練羽走近,她對著練羽微微點了點頭,起身和琉越走出了屋外,練羽坐在了床邊,看著解昭他忍不住歎氣,身為魔尊要管的事情太多了,解昭這個熊孩子。
解昭靜靜的躺在床上,麵色還有些蒼白,接二連三的重傷讓她陷入昏迷之中。可是她的意識清晰的能感覺到外麵的一切,她掙紮著想要睜開眼,身體卻怎麽也無法控製。
“不對啊,按理說該醒了啊。”練羽看著解昭昏迷的樣子忍不住輕聲嘀咕。
“先是吃了一頓毒藥大餐,接下來是幾百針的透骨釘,而後又被掏了心口那顆代替心髒活動的石頭,她要是現在能醒就怪了……”百裏遲的聲音傳入練羽的耳中。
練羽轉過頭看向百裏遲,微微皺眉。“那你還說無事。”
百裏遲露出輕笑。“我百裏遲出手自然是無事,但我也沒說她會馬上醒過來。”
練羽壓低了聲音,麵上難得一臉嚴肅。“還要多久時間能醒過來?”
“三天。”
百裏遲的話不止落在了練羽的耳中,也落在了解昭的耳中,她聽見了百裏遲的話,忍不住想要在漆黑的識海裏打滾,可隨即她意識到了她現在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團霧氣,打滾對她來說有些難度。
練羽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些許悵然。“還要三天啊。”
百裏遲瞥了一眼練羽,眼底劃過一絲絲的無奈。“三天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她要是不願意醒來這一生都不會醒。”
解昭忍不住叫喊著,可是也隻有她自己能聽見。“誰不願意醒啊,我現在就想要起來提著刀把白宸羽大卸八塊。”
“但願三天後小昭能醒過來。”練羽發出了感歎。
“喂喂,你那是什麽語氣。”解昭忍不住對著練羽大喊,隨後她歎了口氣。無論她現在說什麽也隻有她自己能聽見。三天後她一定會醒過來然後提著刀去把白宸羽再次大卸八塊的,等等,她的刀好像還在白宸羽那。突然意識到這一點,解昭忍不住又是一顫。沒有刀她要拿什麽去大鬧一場。難道要跟著白宸羽說。“嘿,陛下,能把我的霖風還給我讓我好好再大鬧一場麽!”怎麽想都覺得這是個笑話。瞬間,解昭陷入了消沉。
她周圍的識海又是一暗,察覺到這一點解昭忍不住控製意識上躥下跳的探查識海,可是黑暗越來越重,最終還是吞噬了她。
一場意外的夢境之旅在等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