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說。”林若水沒有製止她的暴力言論。
“我覺得林小方有心理問題,師父,您對他別太嚴格了。”夏遙認真地說。
啥?林小方一臉懵逼。
“怎麽說?”林若水忍住笑意,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您想啊,他平時膽小成那樣,見到血就大呼小叫的,看到一個稍微凶神惡煞點兒的人呢,就恨不得躲到洞裏去,看起來挺樸實挺膽小的一個人,怎麽在遊戲就喜歡把自己扮演成一個最凶殘野蠻的漢子呢?這說明他就是個表裏不一的人,他在苦苦壓抑自己內心的渴望,對力量的渴望,甚至可以說是對暴力的渴望,一旦得到了某種力量,他就會變得非常的殘忍。”
林小方的嘴因為驚嚇而變成一個圓潤的“o”字,他真的隻是玩個遊戲而已啊,用得著這麽上綱上線啊?
“我聽說很多罪犯都是這樣的,平時表現得特別膽小,在犯罪的時候特別殘忍,有專家說就是因為他們長期有心理問題,沒有得到及時疏導……”她火上澆油地補充了一句。
“你胡說!我不是罪犯!”林小方總算反應過來,連忙跳起來反駁道,虧他剛才還小小佩服了一下夏遙,沒想到她還是個惡毒的女魔頭,師父已經氣成這樣了,她還在這兒落井下石!
“那你說該怎麽辦?”林若水的唇角可疑地抽搐兩下。
“心理問題這種事,堵不如疏,如果他長期身處的環境越壓抑,今後爆發得就越凶猛,所以師父還是對他好一點,有的時候遊戲也是一種很好的宣泄渠道。”
這是在幫他說話?林小方怪異地看了夏遙一眼,覺得自己好像高興不起來。
“見過忽悠人的,沒見過這麽小年紀就這麽會忽悠人的。”林若水看了夏遙半晌,才搖著頭緩緩開口,“你這丫頭以後要是違法犯罪,危害性絕對比林小方大一百倍。”
“我哪會啊,師父,我心理健康著呢。”夏遙笑嘻嘻地說。
林若水嗤笑一聲,“那你的意思是讓我順著林小方,讓他繼續玩遊戲?”
“我知道師父您覺得林小方玩物喪誌,但是他明擺著不是塊學醫的料,您這麽逼著他反倒是耽誤了他,不如另給他找一條謀生的路,也比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好。”
這下連林小方都嚇著了,他雖然愛打遊戲,可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林若水,朝著林若水連連擺手,“師父,真不是我的意思,我要跟著您!”
“林小方不從醫,又不代表你們之間的師徒情分斷了,何況你們不止是師徒,還有父子情分在呢。”夏遙朝林小方擠擠眼安慰道,可惜林小方根本接收不到她的訊息。
“你給他找了一條什麽路?”林若水的臉色不好看,聲音卻很平靜。
“開網吧啊,現在開網吧挺賺錢的,又沒有什麽技術含量,很適合林小方,當然不是咱們剛才去的那種黑網吧,我們可以開正規的網吧嘛。”夏遙完全無視林若水的黑臉,說得很起勁。
林小方的眼睛亮了亮,如果他開了網吧,豈不是可以天天打遊戲打到爽?他偷偷看了林若水一眼,就是不知道師父會不會答應。
“錢呢?你們去哪裏找那麽多錢來開網吧?”林若水麵無表情地問。
“車到山前必有路嘛,師父您要是答應了,我們再想辦法,實在不行,師父您也可以先借林小方一點,等他今後賺了錢再還給您。”
“看來你已經想得很周到了。”林若水似笑非笑地看著夏遙。
“也沒有啦,就是剛才在路上隨便想到的,您看那個網吧條件那麽差,還是人滿為患,可見生意有多好了。”夏遙眨眨眼。
“胡扯。”林若水沉默了半晌,拋下這麽兩個字就拂袖而去。
林小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最終還是沒敢在林若水氣頭上招惹他,隻是小聲地埋怨夏遙,“怎麽辦?師父生氣了,你幹嘛好端端地提什麽開網吧的事情,我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你是什麽料?不是學醫的料,不是練武的料,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你能幹什麽?”夏遙嗤笑一聲,去藥櫃那兒抓了一小把枸杞當零食,“這次的枸杞真是不錯,又甜又新鮮,記得和師父說,下次還去那家進貨。”
“我知道我做什麽都不行,可是我不想惹師父生氣。”
“怪我嘍?”她斜睨著他,“別忘了我是為什麽惹師父生氣的,還不是因為幫你打過那一關,後來又幫你說話,歸根到底,你還是惹師父生氣了。”
林小方忸怩著說,“我知道,我領你的情。”
不得不說,夏遙可比他會哄林若水高興多了,過去每回惹師父生氣,他都隻能被嚇得瑟瑟發抖,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哄師父。
“我也不要你領我的情,你該領的是師父的情,他會逼著你學醫,是因為不知道你除了學醫之外還能做什麽,如果你不希望他把你管得這麽緊,就試著讓他對你放心,去證明給他看,你就算不學醫,也能擁有謀生的手段。”
林小方摸摸頭,一臉迷茫,不學醫他能做什麽?他從來沒有想過。
開網吧嗎?乍一聽是很動心,可是仔細一想,又似乎很複雜。
“如果你也覺得除了學醫之外,自己的確沒有其他謀生的手段,那就老老實實跟著師父學,別成天惹他老人家生氣,那些醫書你是真的背不下來嗎?我不比你聰明多少,我也不喜歡學醫,但是師父對我有大恩,我心裏記著呢,既然背書能夠讓他開心,那為什麽不去做呢?他對你如何?總不會比對我還差吧?你是他一手帶大,他一個老頭子要帶你這麽個小孩兒,你想過有多難嗎?你就不能為他做點什麽?你如果真的不喜歡學醫,那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直接和他說,然後咱們想辦法幫你把網吧開起來,至少這也是一門生意,一樣可以孝敬師父。”夏遙一邊說著,一邊緊緊地盯著他臉上的表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