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棣卻表現得十分的自若,請他進了中軍大帳落座,推心置腹地談了好一陣子,又下令大排宴席,有什麽好吃的全都要拿出來。整個的明營一片歡騰,搞得乃兒不花即不安又不好意思,立刻答應無條件地降明,這一下朱棣更加盛讚他的明智與大義。
就這樣,每二天一早,乃兒不花便回到營中下令、全軍歸順大明,與朱棣一同回到了明軍駐地。
此一戰,明軍未失一兵一卒,便將乃兒不花和耀珠二人及其所屬人馬全部收服。朱棣寫表上奏給父皇,著重褒獎了觀童、乃兒不花,以及張玉和朱能。
實際上消息戰報比奏折傳的更快,不久,此大捷便傳遍了整個京城,幾乎人人都在傳播著四皇子燕王殿下創造的這個戰爭奇跡,當然、也有對這件事不以為然的。
別人怎麽看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的是皇帝的態度。
看過戰報及奏折後,朱元璋對這一結果也是十分的滿意,還在金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兒、誇獎了自己的這位四兒子幾句,然後傳旨、讓朱棣帶著乃兒不花和耀珠進京封賞。
聖旨傳到時、朱棣正在王府中同道衍聊著近段時間的形勢,聽說父皇讓他進京,一時竟拿不準是福是禍,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看起來古怪極了。
見他這副樣子,道衍不禁笑了、道,
“四爺你是在擔心什麽嗎?”
“也談不上是擔心,就是猜不透父皇是怎麽想的。”
朱棣苦笑了一下道,
“大師您看,經此一役,能改變一些父皇對小王的看法麽?”
“父親對兒子的看法其實是早就形成了的,所說的改變、實際上隻是不時的調教、以及是否調教成功罷了。四爺你也不必擔心這些,此次進京隻要注意凡事低調、謹言慎行便可以了。”
道衍倒是一副輕鬆的樣子,不緊不慢地說著。
朱棣聽了、點了點頭,
“好的,小王記下了。”
“還有啊,別忘了一定要抽空去看看太子殿下,其他的人若想結交或宴請四爺你,盡量不要去,免得給人留下你在京內到處結黨營私的印象,要知道、這可是陛下極其反感的事情。”
道衍很嚴肅地看著他說道。
朱棣邊點頭、邊在心裏納著悶兒,為什麽大師比我這個做兒子的、還要了解父皇一些的呢?
兩人正說著話,武平文從外麵走了進來,一邁進門坎兒便道,
“四爺,聽說你要進京了是麽?”
“武六俠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
朱棣看著他、開玩笑般地道,
“怎麽?你還想跟著我去、到徐府中再大鬧一回麽?”
“您說呢?四爺想不想讓我去呢?”
真難得,武平文這回沒有象以往那樣鬧著要跟他一塊兒去,這倒讓朱棣有些詫異。
道衍見了笑道,
“四爺有所不知,武六俠在華山的師兄們近日來信、催他回去一趟。”
“是啊,掌門師兄讓我回去,我不好違抗,”
武平文接過話茬兒道,
“可如果是四爺你需要我跟著你,那麽我就有理由、心安理得地不聽他們的了。”
“武六俠,算起來你離開華山也有不少的日子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朱棣聽了他的這番邏輯,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放心吧,路上我會帶著祝五俠,有他在、你總不用擔心我的安危了吧。”
“是啊,你也總該回去一趟了,畢竟七弟還在山上呢。”
剛說到這兒,祝平樂也走了進來道,
“隻不過六弟,回去後你就當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也不曾見過五哥我,不要讓幾位師兄看出什麽來。”
“我知道,尤其是水平湖,我會小心的。”
一提到“水平湖”這三個字,武平文又忍不住地咬了咬牙,可還是答應了五師兄的要求。
祝平樂又看了他一會兒道,
“其實六弟你說的沒錯兒,對於水平湖這個人、確實應該好好的防備著點兒。這樣吧,回去見到七弟後,如果有什麽不對頭的,就帶著他逃出來,千萬不要等著被別人的暗箭所傷,畢竟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五哥我這樣的好運氣。”
“小弟懂了,放心吧,我既然已經有了防備,就不會那麽容易的就被暗算了。”
武平文點頭答應著。
就這樣,朱棣在祝平樂和鄭和的陪同下,帶著乃兒不花和耀珠、啟程進京,而武平文卻收拾好後、趕回了華山……
且說朱棣他們這一行人、一路之上倒也無事,這天終於趕到了南京城。當京城那高大的城牆已映入眼簾時,遠遠見一隊人馬整齊列隊相迎,再走近一些、為首的卻是襲爵不久的魏國公徐輝祖。
此時、雙方隊伍已經離的很近了,徐輝祖催馬上前施禮道,
“殿下,聖上命為臣在此恭候您的到來。”
“有勞輝祖兄。”
朱棣在馬上還禮。
幾年不見、隻覺眼前這位內兄是越發的威風雄偉、豐姿不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襲爵的緣故,做派舉止比從前更加的嚴謹肅穆。
在朱棣的心目中、徐家的人一向都是可敬的,大概也是因為父皇的器重,所以本能地便想與他親近,可是這位徐輝祖偏偏對自己總是這麽不冷不熱、不遠不近的,也不知是因為其個性使然,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不過無論對方如何,自己這邊以禮相待還是必要的,所以、朱棣一向對他都禮遇有加。
雙方人馬匯合一處、一起從太平門進了城。京內的百姓可能都見多識廣,站在道邊的有不少人會認出徐輝祖,接下來朱棣也被人認了出來,瞬間便引來了圍觀,所以這一路之上、道兩旁的百姓自發地形成了“夾道歡迎”之勢,弄得朱棣心裏即開心又不安,受歡迎自然令人開心,可“保持低調”的原則又該如何貫徹?
“殿下不必多慮,百姓如此對您、也是殿下應得的。”
不成想,幾乎一直保持沉默狀態的徐輝祖、竟然說出這樣一句安慰的話來。
被人看穿了心思,朱棣內心中略感驚訝,可表麵上卻現出一絲絲的難為情、道,
“輝祖兄可不要這麽說,小王不過是僥幸打了一次勝仗而已,又何談應得這樣的話。”
徐輝祖隻是微微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