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幽蘭,是暗夜幽蘭!”林家生一邊往後躲著,一邊大聲叫道。
“還不老實!”夏遙眼神一冷,出手快如閃電,讓他雙手脫臼,這一招還是林若水給了她啟發,針尖往林家生胳膊裏一紮,“你真當我是傻子嗎?暗夜幽蘭一向是粉霧劑,什麽時候做成針劑了?看來一定要給你點兒顏色看看!”
林家生沒有想到她連這些都如此清楚,極端恐懼地大喊著,“你到底是什麽人?不!你不是人!你是鬼!……”
雙手使不上力的他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不住地用腦袋撞著玻璃,可惜車子太好了,怎麽撞都撞不破。
“對!我是鬼,從地獄裏爬出來找你們討債的惡鬼!”她的眼神陰冷邪惡,真如惡鬼一般。
看著他腦袋上已經有了殷紅的血跡,夏遙的眼神更冷了,單手摁住針管,作勢要把藥水往裏推。
“不要不要!”林家生聲嘶力竭地尖叫著,突然一股惡臭彌漫在密閉的車內。
夏遙微微皺眉,這個孬種竟然失禁了,“還不肯說實話?看來你情願為了你的主子變成廢人,挺忠誠的嘛,可惜你的主子也就把你當成一顆廢棋。”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輕視,搞不懂方家怎麽會選這麽個孬種來辦事,不僅沒有一點功夫,還沒有半分骨氣,方家再怎麽樣,也不至於落魄到這個地步。
難道他背後的不是方家?眸光閃動,掠過一絲疑惑。
“我再問你一遍,你們給我媽打的究竟是什麽針?”
“是gse300!”林家生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能夠撐這麽久才招已經夠對得起他的主子了。
“真的是gse300?”夏遙的心裏一鬆,她知道這種藥,這種藥的出現隻是曇花一現,它隻能給人帶來短期的精神刺激,並不會給人帶來不可逆的神經係統傷害,這與研製者的初衷相違背,與它類似的藥品太多了,所以這種藥很快就被棄之不用,如果夏方蓮體內的真是這種藥,那恐怕並無大礙。
“這種藥現在應該還在試驗階段,你手裏怎麽會有這種藥?”她循著記憶略一推算,眼神凜冽地緊盯著林家生。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林家生驚駭得幾乎發不出聲音,她怎麽會知道這些?甚至知道得比他還清楚。
“剛才不是已經回答過你了?”她桀桀怪笑著,“我就是來找你們算賬的,把你們欠我的一筆一筆討回去。”
林家生終於被嚇得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夏遙豈會這麽輕易放過他?死命地掐著他的人中,生生把他弄醒。
他一睜眼就看到如惡鬼一樣的夏遙,恨不得脖子一歪再暈死過去。
“你再暈一次試試看,”她將針筒舉到他的眼前,“對於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我下手從來不留情,你再不老老實實回答,我立刻把這一針打進去。”
“藥……藥是從京城送過來的……我也不知道這藥是做什麽的……隻知道上麵的標號是gse300……你放過我吧,我知道的還沒有你多!”林家生這一次是真的很無辜,上頭隻交代他想辦法把這一針打進夏方蓮的身體,其他的事情,他不敢問也不想問。
“聽起來挺無辜的,把藥給你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啊,他們從不親自出麵,藥品是快遞過來的,真的不關我的事!”林家生似乎找到了一絲希望,大聲喊冤。
“他們用什麽方式和你聯絡的?”
“有的時候是電子郵件,有的時候是電話,有的時候是寫信,還有的時候我出去一下,他們留的口信就會躺在我的辦公桌上……”林家生對自己背後的勢力沒有任何忠誠可言,支撐他死不開口的,是對那股勢力的恐懼,夏遙固然可怕,可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勢力似乎還要更恐怖,如果他背叛了他們,不會比落在夏遙手上好多少。
看來林家生隻是一顆沒有多大價值的外圍棋子,她有些失望。
“之前你給我媽開的是什麽藥?”
“一種是維生素,另一種是致幻劑,他們都叫它‘魔粒’。”
看來這種藥也是私下研製的,但她並沒有聽過這種藥,她接觸的藥物大都會在短期內起效,像這樣需要長期服用的致幻劑,她幾乎沒有涉獵。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給我媽吃那些假藥的?”
“五年前,我到神湖醫院上班開始。”一旦開了口,林家生就變得自暴自棄,知無不言。
“之前呢?之前是誰給我媽開的藥?”林家生看起來很年輕,夏方蓮服藥已經十年了,最早的藥的確不可能是林家生開的。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其實整件事情我都是聽命行事而已,他們會按時把錢給我,不該問的我從來不敢多問。”林家生差點要跪下來了。
“這五年來,都是你把藥給我外公的?”
“你說那個老頭?是的是的……”
“你收了他多少錢?”
“不是我想要收的,是上麵讓我收的,不收的話,他會起疑心的!”林家生麵色發苦,不是來報仇的嗎?怎麽還計較起那點兒小錢來了?
“到底多少錢?”一想到老實巴交的外公辛苦了一輩子,結果把積蓄都交給這個騙子,換來的卻是毒藥,她就氣得發抖。
“我,我記不得了,大概幾萬塊錢……”
“錢呢?”
“錢!錢在這裏!我都給你!全都給你!”林家生抓到了一絲希望,隻要能讓他逃出生天,把所有的錢交出來他都心甘情願。
夏遙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他那黑色的皮包安靜地躺在副駕駛座上,她毫不客氣地一把抓了過來。
包裏的現金不算太多,她稍一掂量,不過一萬塊錢左右,“就這麽一點?”
林家生都快哭了,他並沒有帶太多現金的習慣,“早知道您老人家來,我肯定得把所有的積蓄都取出來帶身上,要不這樣吧,我把錢給您打過去……”
“這倒不用了,”她粲然一笑,“這也算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這一支針就當做是臨別贈禮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