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又露出那副孩子氣的神情,武平文忍不住笑了、道,
“那麽、四爺覺得我是來幹什麽的呢?”
“不知道,”
朱棣板起臉孔、轉過頭喝了口茶,
“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
“好了,不開玩笑了,”
武平文終於也收起了他那玩笑般的表情,卻將一直沒被搶回去的那張紙折了起來、收入了懷中、才又道,
“其實、武某來找殿下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向你請教。”
“什麽事啊……”
眼睛一直看著他將自己畫的“畫”就這麽的給占為己有,朱棣也是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道,
“武六俠盡可講來,我若知道就一定會知無不言。”
“那就好,”
武平文點了點頭、道,
“燕王是否還記得大約兩年多前,曾發生在王府附近的一宗案子,當時、有兩名受害者被人所殺,北平府衙的寧捕頭還為此登門拜訪,聽說是殿下身邊的小鄭和做的案情陳述、是麽?”
“哦,武六俠是問這件事啊!”
朱棣恍然大悟地道,
“對了、對了,聽說那兩名被害人是你們華山派的弟子是麽?”
“正是我們華山門下的弟子,”
武平文邊說邊暗中觀察著對方的神情,繼續道,
“因為這件案子懸而未決,掌門師兄才派武某到北平、前來查問一下,不知道他們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關於這件事麽,說起來確實有些蹊蹺,”
朱棣邊回憶著邊道,
“我知道的並不多,都是事後三保將經過告訴給我聽的。實不相瞞,當時殷大俠就在我府上,那天當日,三保陪同他到街上逛,正巧遇上了貴派的那兩名弟子,當時好象還有一個什麽鏢頭也在場。可不知為什麽,他三人同殷大俠吵了起來,後被趕到的北平府衙的寧捕頭給勸開了。本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卻沒想到當天夜裏,那兩名弟子竟潛入了我王府中,殷大俠覺得是自己將他們引到這裏來的,為了不給府內惹麻煩,便將他二人給趕了出去,卻不知為什麽他們出去不久就被人給殺了。當時三保正在向殷大俠請教劍法,所以一直都跟在他身邊,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那兩名弟子與殷雲明起衝突時、李保那家夥就在旁邊,可他卻一問三不知,這個滑頭
邊想著,武平文邊將朱棣的話從頭到尾地又捋了一遍,覺得並無漏洞,便點了點頭,道,
“原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那麽、知府衙門給的說法又是什麽?”
“當時因為寧捕頭得出的結論是、一定是個武林高手所為,因此還懷疑了殷大俠,”
朱棣苦笑了一下道,
“但我可以保證,肯定不是殷大俠所為的,首先是沒這個必要,其次三保一直跟在他身邊,他二人也都不會騙我的。”
“哦……,那麽,趙弗、吉平二人是否認出殷大俠,這個四爺可曾知道?”
武平文還是很糾結這件事、問道。
朱棣再次回憶著道,
“他二人應該是知道了吧,聽三保說、他們夜入王府被殷大俠攔住時,曾叫過他的名字。”
“是這樣……”
武平文聽了後、陷入了沉思。而朱棣也沒有打擾他、以便給予他充分的時間容他考慮,過了好一陣兒,杯中的茶都沒了、才又道,
“能問一下,貴派的那兩名弟子到北平來、到底是為何事而來的麽?”
朱棣問的比較隨意、毫無強迫對方回答的意味,可正因為如此,才更讓人無法拒絕。
武平文抬起頭看了看他道,
“實不相瞞,我們華山派幾年前出了些變故,致使我的五師兄祝平樂失蹤。所以這些年一直都在派弟子出來尋找,而吉平、趙弗他們兩個也是為此才出來的。”
“什麽?”
聽了這話,朱棣明顯愣了一下,
“華山七傑中的祝五俠失蹤了?”
“是啊,已經失蹤好幾年了。”
武平文點了點頭,又詫異地看著朱棣道,
“怎麽了?殿下因何會如此驚訝呢?”
“沒什麽,”
朱棣很快又恢複了常態、笑了笑道,
“我隻是奇怪祝五俠他……”
“江湖傳言說他背叛師門,殿下要說的可是這個?”
武平文的表情有些古怪地問道。
朱棣擺了擺手、笑道,
“那倒不是,事實上、我根本沒聽說有關貴派變故的事情。我隻是奇怪祝五俠是在陝西失蹤的,可貴派弟子怎麽會找到北平來了?難道說他真的能一下子跑出這麽遠來麽?”
“所以說嘛,我也覺得奇怪,真不知三師兄是怎麽想的,竟將自己的弟子派到這麽遠的地方,還白白地丟掉了性命。”
武平文很有同感地歎了口氣,又道,
“不過依殿下所說,他二人很可能是在北平又得罪了其他什麽人,讓人家趁著他們同殷雲明交手的時候、出其不意地給殺了。”
“隻能是這樣解釋了。”
朱棣也頻頻地點著頭。
武平文看了看擺在一旁的更漏、見時已入三更,便道,
“好吧,我再找那個李保和寧伯堅問問,有一些情況他二人根本就沒和我說清楚,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武六俠你還會來麽?”
朱棣用有些期盼的眼神看著對方,
見了他這種眼神,不知怎麽、武平文便有一種難以抵擋的感覺,隻好點了點頭道,
“等我忙完了這些事,就會來看殿下的。”
說到這兒,好象又想起了什麽,詭異地一笑道,
“對了,殿下送給我那麽珍貴的畫,武某也要送殿下一張。”
邊說邊拿過桌案上的筆墨、又取過一張紙,刷刷點點、不多時,一個完美的“利劍雄鷹”便躍然紙上。
朱棣真沒想到對方不但武功高強,畫功竟也如此的了得,不禁驚歎道,
“武六俠真是太了不起了,竟然能畫的這麽好!”
“好麽?那就請殿下笑納吧。武某就此告辭了!”
說完,武平文小心地將畫吹幹、遞到了朱棣的手上,轉身從書房門走了出去。
當他剛剛將門從外麵關上,朱棣便將那張畫放到了桌麵上,雙眼緊緊盯住了那隻鷹。
實際上,此時的他看起來雖然是在思考有關這幅“利劍雄鷹”的事,殊不知朱棣現在滿腦子裏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確切地說、是另外一個人。 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