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一會兒,響亮的悠悠洪聲鍾裏,大門外當值武僧又高聲報道;“天魔神秘宮宮主乾坤神秘人,北滿黑龍門黑水八魔駕到!”
這恐怖的名號一報出,整個寺院內頓時寂靜下來,有點陰風嗖嗖的,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天魔神秘宮中豺狼虎豹四大乾坤殺手率先開路,隨後魔宮的朱雀,玄武,青龍,白虎,飛鷹五堂堂主,魔宿,魔徒一大片人擁簇著乾坤神秘人走進寺廟來,那身著玫紅蝶衣,美若天仙,嬌豔放浪,風情萬種的豔香公主歐陽金珠緊跟隨著他身邊。
乾坤神秘人,白金鵷冠束發,銀盤玉麵,漆黑而密濃的眉毛方佛連成一線橫展鬢角,就若鶤鵬展翅,翱翔雲霄一般,目光冷漠深邃,隱隱有湛藍色的精澤透射,韞含雷電神威,鼻梁挺拔,方唇白齒,一件繡有乾坤暗紋圖案的銀栗色綾衣,他修飾整潔,氣宇文雅軒昂,文雅裏又無形中透出一股淩駕宇宙的王者獨尊氣勢。
在場所有的人上睹著這位巨魔人物,驚訝得合不攏嘴,這位翻雲覆雨,布雷施電,使江湖武林掀起血雨腥風,災難浩劫,也使天下人談虎色變,聞風膽顫,甚至小兒聽到這名字都不敢夜哭的巨魔人物居然有幾分高貴文雅的氣質,不似他們想象中的青麵獠牙,他們終於見到了他的廬山真容,但是長期籠罩懾服於他的淫威之下,人們心中始終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莫明地擔憂些什麽。
北滿黑龍門的‘黑水八魔’,個個威風凜凜地帶領著手下人昂然而入,賽諸葛也在其中的隊列裏。
隨後就是歸順魔宮和滿清韃靼的遼東渤海灣通天島嶼門屬,太湖煙水寨三大寨主及諸路水泊強徒,北太行山倚天寨倚天五雄等人和一些新近收服的門派幫會,這些人浩浩浩蕩蕩地魚貫進入,他們也不說話,隻挨著幽靈宮的隊形旁邊依序排列。
劍南虹與薑夙願看了看乾坤神秘人,再看看魔宮屬下的五位堂主,采菱人,司徒尚英,李飛雁,他們交過手,自然認識,另有一個陌生麵孔,大概就是飛鷹堂堂主慕容駿南已經死亡,新近提拔起來充任飛鷹堂堂主的,還有一個人雖然沒有交過手,卻認識,精瘦幹枯,威虎教的張真九,他果然本事不小,將五虎斷魂刀門變成了威虎教,又將威虎教變成了魔宮的玄武堂。
這時,白道門派也陸續到來一些門派,丐幫由翟毅,李峭岩,柳蟬兒等人帶領一行人,鳳凰教由朱徽娖,陰愁叟帶領一行龍劍士,還有一些其他正義門派的人,他們與劍南虹眾人相互行禮問候後,就列隊站立在他們旁邊。
正義白道與黑道勢力的人在空曠的空地上麵對麵地分成兩邊對峙而立,涇渭分明,空氣凝固,寒風蕭蕭,場地裏彌漫著濃烈的殺氣。
兩軍對壘,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就雙方實力而言,正義白道似乎要薄弱得多,因為東道主少林派的眾多高手被天竺神僧一番折騰,大都才剛剛療傷自愈,所剩無已,而黑道勢力不但人數眾多,而且頂尖級的人物就有乾坤神秘人,吟花公子,幽靈宮主三位,待會兒還要增加一位血狼公子,很明顯,他們似乎持有勝算。
東方飄雪打量了一下對方陣勢,審時度勢,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她回過頭來對眾人小聲吩咐道;“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麽情況,都不能讓弘豐長老出手,他隻要安然地站立在那裏,乾坤神秘人以及所有的黑道人物就會有忌憚,否則挑逗起他們的殺性來就不好收拾了,對付乾坤神秘人的第一場,由本姑娘出手,本姑娘自會與他斡旋,削減他的殺性和消耗他的功力,再者,本姑娘畢竟是他的女兒,不會有性命之憂。”
就在這時,大門外當值武僧又高聲報道;“遊方道長太極子拜訪敝寺駕到!”
這是一個陌生的名號,黑白兩道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向大門方向望去,不知來人是敵是友。
洪亮的鍾聲裏,一位道長手執麂尾拂塵,徑直走進主大殿場地裏,所有的人都感覺眼前一亮,道長蒼然古貎,闊額廣頰,滿頭銀白的發絲,相下一副霜雪般皎潔,綾段般柔軟的胡須竟然飄垂至腰下肚腹,就看這胡須就應該知道他已經是跨越百歲的古稀年齡,不沾世俗塵埃,定是來至深山空穀的丹練者,或者是海外蓬萊島的得道真人。
在場的人都隻聽傳說空山幽林中丹練者如何的仙風道骨,此時一見這位老道長,方才相信那些傳說並非虛假,一片嘖嘖稱奇聲響起。
劍南虹飛快地從人群裏搶身出來,一個箭步來到老道長麵前,單膝跪下,口稱道;“師傅,您老人家怎麽也來到這裏?”
老道長正是劍南虹的授業師傅,隱居十萬大山叢林中的太極子道長,他看一眼自己的徒弟,笑嗬嗬地回答道;“孩子,自從你離開師門後,為師的也耐不住寂寞,不想獨守空山,也就離山出來四處遊走,以芪黃之術的薄技為庶民百姓們瞧瞧病,減輕他們的疾苦,也算積功積德吧。”
這老道長是南秀描鳳公子的師傅,那當然是世外高人,黑白兩道的人紛紛猜測羨慕,乾坤神秘人的眉梢也不經意地跳動幾下。
六大清羽士見他們的小師叔,師爺出去跪拜在老道長麵前,口稱師傅,立即明白,這就是當年被逐出武當師門,他們的師祖太極子,六個人趕忙上前伏地跪下來給師祖請安問候。
太極子道長一時愣住,不知道怎麽回事,劍南虹見狀,忙給師傅解釋道;“師傅,徒兒已經向師門中人澄清前嫌,師門中人隨時恭候您老人家回歸師門,這六位就是您老人家的徒孫徒曾孫,當今師門中的六大清羽士。”
“哦,”太極子道長聽後略顯激動,趕緊一揚拂塵道;“都起來吧!”
六大清羽士誠惶誠恐地站立起身來,太極子不單是世外高人,又是武當派的高輩,那定是前世名宿,他的到來給本來力量有些薄弱的正義白道帶來了希望和鼓勵,正義白道的人群都興高采烈地興奮起來,那邊,黑道勢力的人群顯示出不安的惶恐來。
“阿米陀佛!”一聲佛號聲響起,眾人皆尋聲望去,卻是蓮墀平台上的弘豐掌門方丈發出的,他發出佛號後又遙遙對太極子合什施禮道;“數十年不見,想不到真人果真是脫胎換骨,仙風浩浩,神遊八極,已登太虛境幻,老僧恭賀!”
太極子聞言,看一眼蓮墀平台上的弘豐方丈,也忙單臂立什稽禮道;“無量天尊!白雲悠悠,數十年歲月轉眼即逝去,方丈不也是由一個小沙彌在菩提樹下修練成正果,立地成金剛佛了嗎?”
倆個人相互遙遙注視,淪海桑田,世事變遷,數十年歲月彈指即逝,幾多的感慨問候,幾多的情感交流,都融入默默的眼神中,太極子手捋相下長髯,欣然笑道;“想當初,貧道與方丈還是孩涕時,在貴寺大殿裏,貧道偷吃了一個供菩薩的供果,結果與方丈打得不可開交,方丈那時候的法度威儀就初見端倪,豈能容他人偷吃禁果?”
弘豐方丈苦澀笑笑,緩緩搖頭道;“百年悠悠空逝,真人還是那麽詼諧灑脫,童趣橫生。”
這一段孩涕童年的舊事,勾起對往昔的回憶,倆個忘年的老人都不禁開心地笑了,禪門道宗的倆大巨擘人物的一番說笑,倒也使場地裏麵緊張凝固的空氣鬆弛下來。
劍南虹與六大清羽士簇擁著太極子道長回到人群隊裏。
“道長爺爺,小女子給您請安了!”東方飄雪拱拳行禮,對太極子道長又問道;“道長爺爺,還認得小女子否?”
太極子道長看了一眼東方飄雪,立刻蒼目驚亮,容顏展笑,朗聲道;“嗬!長高了,出落得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啦,這麽些年來想煞貧道了。”他顯然一眼就認出了昔年的忘年之交。
劍南虹知道他倆人在茫茫的崇山峻嶺裏相識,無所不談,傾心吐訴,竟然拋卻幾十年的年齡差距,成為忘年知已,但是有一點,他們倆人都謹遵江湖忌諱規矩,從不打聽對方來曆,所以他們倆人並不知道對方姓名和身世,當下,劍南虹就把東方飄雪的身世情況說給師傅聽,也把師傅為結識紅顏知已而被師門逐出的遭遇講給東方飄雪聽。
這一老一少各自聽完對方的身世遭遇後,都為對方的身世遭遇而驚詫不已,感慨萬千。
場裏安靜下來,雙方都沒有任何動作,大家都在等待血狼公子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