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她都忍不住一口血想要吐出來。
“不過我沒料到的是,為了逃脫,堂堂前皇後居然來這紅瓦朱牆之地做這般勾當,當真是讓人驚訝。”華溪煙打量了李後身上遮不住多少肉的輕紗一眼,嘖嘖出聲。
李後雖然年歲不小,但是宮中保養得當,如今這麽一打扮也就是二十出頭的嬌美女子,水水潤潤婉婉婷婷,估計輕而易舉便能俘獲不少男人的心。
這麽想著,華溪煙更加覺得當初沒把李後整死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尤其是現在,見到她眸中掩飾不住的死寂與痛楚,那種毫不掩飾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絕望,她心裏就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反正如今我也是這般,任憑你如何羞辱。”李後的眼睛像是一潭死水,再激不起任何波瀾。
華溪煙忽然站起身,緩緩走到李後麵前,聲音像是泉水叮咚般清靈悅耳:“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今日之事,全是當初你當初做下的惡!知道因果輪回,報應不爽,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李後直視著華溪煙,眸中滿是譏諷:“每次你都是拿這一套說辭。怎麽著算因果輪回了?我乃一國國母,無論誰的命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要是想要誰的命的話那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啪”的一聲傳來,李後被一巴掌打到了地上,半邊臉高高腫起,一片青紫的顏色,分外駭人。
雲祁抬頭,便看到了華溪煙身邊怒氣極盛的蕭葉彤。
“不知悔改!”蕭葉彤指著李後,指尖隱隱有著顫抖,“真是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是怎麽坐上一國之母的位置的!濫殺無辜,你可是有將性命當做人的性命來看待過?”
李後伏在地上,衣衫淩亂,大口喘息著,悶聲開口:“無論你如何折磨我,反正席品言都回不來了,王媛也活不過來了……嗬嗬……都死了……”
說道最後,李後居然笑了起來,倉皇的笑著合著縈縈繞繞窒人鼻息的香氣,顯得極為鬼魅,極為得駭人。
“我不會讓你死。”過了半晌,華溪煙輕聲開口,李後的笑聲戛然而至。
“上次我沒殺了你,你就應當知道,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而且就算你死了之後,我會將你挫骨揚灰,讓你的靈魂無指可依,讓你的魂魄流落人間,無法輪回,讓你永世不得超生,至於你那些所謂的皇後夢,太後夢……也隻能是幻想了……”
李後抬頭瞪著華溪煙,很想衝上來抓花她的臉,但是無奈身上軟骨散的原因,實在提不起力氣來。
“聽說你在這裏的第一次賣了個好價錢?”華溪煙忽然收起了周身的冷駭之氣,輕柔說道。
李後不語,想到上次那個肥的流油的老男人她就想吐,身為聖天之人,她說她是聖天前皇後那老男人居然不信,真是該死的老男人……
“不說話?那你不是很滿意?”華溪煙再次開口,轉頭看著蕭葉彤道,“多找幾個好好伺候她!前皇後咱們可不能虧待了,然後將她帶回通武山!”
蕭葉彤聞言出去,照著華溪煙的話吩咐了下去。
李後聽到華溪煙的話臉上閃過一抹絕望,知道華溪煙說一不二的性子,忽然覺得有種天塌了的感覺。
“你知道寧煜為什麽會死麽?”華溪煙忽然俯下了身,睜大一雙明眸定定地看著李後,見她雙目驀然瞠大。
她知道寧煊一直是李後心中的痛,而她現在,就要將她這個傷疤揭開,殘忍地,血淋淋地揭開。
“就是因為你的專寵!你一直將一切都給你的兒子打算好,可是知道正是這樣他和寧熙差了多少?寧熙在外邊這麽些年,你覺得他一直就在遊山玩水嗎?”華溪煙輕哼一聲,看著李後光芒逐漸暗淡了下去的目光,冷笑道,“還有你一直覺得天隆帝和你怎麽樣,他敬你為皇後,但是他並不愛你!他和蕭婉妃之前的那種生死相依的感情,就可以將一切的一切都磨滅!這個皇位他本來就是給寧熙留著的,所以饒是你費盡心思,也終究是給他人做嫁衣!”
“你閉嘴!”
“我為什麽要閉嘴?”華溪煙挑眉看著李後,眼中有十足的挑釁的意味。
“你一直都自欺欺人,一直都自認為無所不能,以為你成了皇後就可以將一切的一切全都掌握在手中!我告訴你,你的自大,就是你最大的敗筆!”
李後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冰冷的地麵並不能澆滅她心中的氣怒與憤懣。
華溪煙轉頭走了出去,不多時便看到了有人領上來幾個男人。
華溪煙打量著麵前幾個男人,點點頭。
“這都是後院做工之人,力氣大的很!嫂子放心!”蕭葉彤笑嘻嘻地衝著華溪煙說道,隨後放了那幾個人進去。
華溪煙緩步走出了旖紅樓,沒有在意李後的慘叫和祈求。
她隻是站在旖紅樓外邊,並能沒有抬步離開,一盞茶的功夫之後,蕭葉彤走了出來。
看著蕭葉彤有些蒼白的臉色,華溪煙拉過她,輕聲道:“走吧。”
蕭葉彤的唇隱隱有些顫抖,看著華溪煙,半晌囁喏不出一個字,隻是說道:“嫂子……我……我好沒用……”
華溪煙勾唇淺笑:“說什麽呢!”
蕭葉彤垂頭:“剛才我把那幾個男人放進去,不過是嚇唬一下李後罷了,我知道這種事情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大打擊,所以我下不去手,況且她有一句話沒說錯,就算她再如何,逝者也回不來了……”
“我知道!”華溪煙知道就算再怎麽狠辣地對待李後,但是終究有著自己的底線。蕭葉彤其人,是真正的心地良善,有些事情可以讓她來做,但是有的事情,她寧願永遠不讓她看見。
“有時我也想,對李後是不是太過殘忍,可是每次想到母親,想到華家一門,我對她的恨意就又多了幾分,恨意痛徹心扉。華家一門皆忠良,不該如此慘死的啊……”說道最後的時候,華溪煙的聲音隱隱有著飄渺之意,麵上的神色極為沉痛,似乎是陷於一個極為恐怖的夢魘中無法自拔,甚至是全身都忍不住冷了起來。
雲祁覺得華溪煙又回到了華家剛剛滅門的那一段日子,滿心惶恐似是無枝可依,忍不住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肩頭。
“你說的不錯,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現在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可是有一絲悔意?”
雲祁的聲音是罕見地淩厲,硬生生地將華溪煙從痛苦的夢魘中拽了出來,將她心中的一絲不安消除幹淨。
華溪煙沒有再說話,隻是看著路邊蕭條了的樹木,內心五味陳雜。
回到通武山的時候,蕭葉彤著人將李後帶了回來,已經給她換上了合適的衣服,再也不是剛才那副幾乎可以透視的曼妙輕紗。
李後依舊渾身軟軟的沒有什麽力氣,坐在椅子上看著華溪煙:“本來以為你會就此毀了我,但是你還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華溪煙沒有表情地看著李後,由於驚嚇而微微有些蒼白的麵孔倒影在華溪煙水眸中。華溪煙的聲音像是珠落玉盤般的清脆悅耳:“你不是也很害怕麽?”
李後一笑,帶了些淒惶,但是這個笑容華溪煙在她臉上見過太多,已經經不起什麽波瀾。
“不要以為我這次沒對你怎麽樣就是放過你了。”華溪煙啟唇,聲音極為輕柔。
“我對你從來沒有那種指望。”李後也開口,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譏。
華溪煙別過了眼,看著問夏:“東西找到了麽?”
問夏將手中的一個紙包遞過來:“魅香。”
華溪煙纖纖玉指拿著那紙包,在手中隨意把玩著,一雙水眸卻是定定地看著李後,將她眼底的害怕與畏懼看的一清二楚,無所遁形。
李後是片刻便明白了華溪煙是什麽意思,隨意一笑:“你不過也就是這麽點手段。”
華溪煙緩緩站起身:“難不成皇後娘娘認為我要將這藥喂給你,然後找人來伺候你?”
“難道不是?”自從旖紅樓一段時間之後,李後已經不對自己抱任何希望,她看了出來,這輩子,恐怕回不去了。
“我自然不會那麽對皇後娘娘。”華溪煙淺笑著搖頭,“我隻是想讓娘娘體會一種欲仙欲死的滋味。”
李後本就沒有什麽血色的麵容變得愈發地蒼白了起來。
“不知道娘娘可是還記得,五年前買通別人給我下藥的事情?”華溪煙反問,見李後眼中透露出一分迷茫的神色,眼神驀地也冷了下來,“其實這般說起來還是要感謝皇後娘娘的,若不是你那次給我使絆子,我還遇不到景熙呢!”
華溪煙一直信奉的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初李後給她下魁香,她自然也要下回去。隻是她當初好命遇到了雲祁,她可不覺得,李後也會這麽的好命。
“魁香怎麽解……皇後娘娘自行琢磨。”
華溪煙清冷的聲音像是魔咒一般響徹在李後腦海中,看著麵前清麗女子唇畔的清淺笑容,她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眼睛瞪大,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