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如今玉清派不到百裏的一個小村莊邊上,一間草棚裏,此刻正坐著一個青年男子,臉上很是悠閑,這時不遠處的天空中飛來五名紅衣修士,落地後立刻跪在青年男子身前,道:“奉少主之命,已經將鄧姑娘妥善安置。”
青年男子點點頭,說道:“接引大陣布置好了沒?”
一名手下道:“啟稟少主,目前仍舊在布置,不出今天下午,必可完成。”
青年男子屏退眾人,此時望向玉清派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不久,自前方出現一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步法很是奇特,隻見他原先是在是幾十米開外,可是一步邁出後,就立刻拉近了幾米,如此往複,竟然僅僅走了五步,便來到了青年男子身前,他徑自坐到男子對麵,道:“玉貌,你確定是今天,不是明年初一麽?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這青年男子正是杜玉貌,隻聽他說道:“二叔,沒有錯的,我在這裏有內應,之前得到確切消息,柳天北暗中召集了昆侖,本源他們來榣山。”
中年男子皺著眉頭道:“如此說來,這些人又都是那些人,目的自然不言而喻了。”
杜玉貌起身站了起來,望著玉清派的方向,此時的他哪還有當初那種膽小的作風,顯然一切都是他的偽裝,此時的他意氣風發,極其自信,說道:“你我就是等的這一天,如果是明年初一的話,一切都還好說,但是現在他們提前了,隻能說明一件事。”
中年男子一陣恍然大悟,道:“的確的確,這樣我們也就沒有白白浪費時間在這裏了,總算對天帝有所答複了。”
杜玉貌似乎對二叔的回答感到不滿意,說道:“二叔,你應該這麽說,僅僅是有答複還不成,我們得有所作為才是,你也不想我們祝家一直隱姓埋名下去吧。”
中年男子此時一愣,急忙說道:“不錯,我們祝家好歹是火神後代,要不是水家的欺壓,我們也不可能一直隱姓埋名,不敢用自己真正的姓氏,隻能以杜姓活在世上,豈對得起祖先,你說吧,你想要怎麽做?”
杜玉貌說道:“很簡單,這個接引大陣就是關鍵,一旦事成,我們就可能登天,到時候光複祝家指日可待。”
中年男子臉上泛起一陣憂慮,道:“隻是,玉貌啊,上天固然不錯,可是我聽說那天帝心胸狹隘,嫉惡如仇,凡俗中說,伴君如伴虎,到時候我怕。”
杜玉貌這回斬釘截鐵說道:“不用怕二叔,我已經長大了,知道該怎麽做。”
同樣距離玉清派不是很遠距離的一座山峰上,坐落著一個門派,隻見山門寫著霄寶宗三個字。
這裏是榣山這些年最神秘的地方,沒有人見過有人進去,僅僅幾年前有人見到過他們的弟子,之後這個門派便像與世隔絕了一樣,不問世事。
外麵看上去,這裏依舊和以前沒有兩樣,緊閉的山門,整座大山沒有一點聲音,寂靜的可怕,仿佛霄寶宗沒有活人。
然而,霄寶宗的正殿中,有兩個老人在下棋,兩人都是花白胡子一把,仔細看去,兩人的樣貌竟然長得一模一樣,原來兩人竟是雙胞胎兄弟。
左邊的老者此時在白玉棋盤上落了一子,說道:“老弟,你這些年還在找麽?”
對麵的老者點了點頭,也落了一子,輕描淡寫說道:“是啊老哥,還在找。”
哥哥此時又問道:“這些年你找到了麽?”
弟弟說道:“找了這麽多年,總算看上一個,隻是。”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哥哥看出弟弟的憂慮,道:“凡事莫要強求自己或是他人,我們修仙問道,如今連地仙都沒達成,就已經頭發花白,實在是對不起這些年的修煉啊。”
弟弟聽出哥哥的意思,要他靜下心來修煉,將來某一天成仙可期,不要再執著於別的事情,這樣豈不是很是浪費自己一身資質,以及這麽多的歲月。
可是他還是不能認同哥哥的看法,說道:“目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麽?”
誰知哥哥輕聲笑了起來,道:“跟你講一個故事吧。”
弟弟說道:“說來聽聽。”
故事是這樣的。
從前有一個天資卓著的少年,但是卻也是一個麻煩的少年。說他天資卓著,是因為這個少年,很小年紀便展現出了驚人的資質和修道天分,門派內都當這個少年為繼承人培養的。然而,麻煩的是,這個少年的性子很是特別,說他任性也好,做事不計後果也罷,總之,他成長的這些年,也沒有少闖禍。
盡管如此,門派內還是認為少年的前途是光明的,依舊盡心盡力地培養他,特別是他的師父,這個少年是被他撿回來帶上山門的,因為憐憫,因為善良,自然對少年關懷備至,也因此令少年多少有些嬌縱。
這個師父對少年也是滿懷期待的,因為他是門派內百年來難得一遇的天才,將來對本門的發揚光大,可以說將會起到重大的作用。
對於少年的成長,師門很是謹慎小心,以萬全的資源去培養他,嗬護他,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將門派的名字發揚光大。
然而,少年的成長豈會是一帆風順的呢?
因為一次次的小禍做前提,之後發生了一件大事,這個少年終於還是闖了大禍。
少年因此而被追殺,小小年紀,年輕氣盛,所以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更是流血無數。
最終,少年因寡不敵眾被抓,就在他受死的那一刻,他的師父出現了,他的師父向眾人下跪,無論什麽代價,也請眾人留這少年一命。
眾人知道這師父德高望重,幾經商議,最終決定這師父代徒弟受過。
弟弟此時問道:“後來呢,那少年呢?有沒有回去找自己師父?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錯了麽?”
哥哥回答道:“少年看到師父下跪的那一刻,也終於知道錯了,可是一切都晚了,後來,他的師父以莫大的代價將其送走,於是少年便來到了榣山,並且見到了我,你知道少年見到我的一句話說的是什麽麽?”
弟弟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哥哥說道:“少年隻說了一句話,他說他很後悔,但是也會流淚,也會傷心,還要回去贖罪,救自己師父出來。”
弟弟眉頭皺了起來,疑惑道:“這個故事跟咱們說的事情有什麽關係?”
哥哥卻嗬嗬笑起來,道:“結果並不代表一切。”說著站了起來,走到大殿外麵,此時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很多弟子,足足有五百多人,隻聽他說道:“從今天起,我霄寶宗山門打開。”
這話一出,所有弟子興奮的跳起來,大家一臉喜悅,為首的幾人行禮,道:“謹遵師尊法旨,我們這就去打開山門,向山下遞法通告。”
這一天據說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霄寶宗終於打開山門了,於是榣山各處無不奔走相告,當然,這是後話了。
弟弟有些看不懂哥哥,問道:“這就是。”
哥哥點了點頭,道:“繼續下這盤棋吧,在這之前,我有樣東西要給你。”說著走回了大殿,從一個精致的香爐中,取出了一隻金瓶,交到弟弟手上,道:“這個金瓶裏乃是一滴血,這滴血裏有著某人重要的記憶,你替我去交給他吧。”
弟弟打量著金瓶,感覺到這裏麵蘊含了無上的道法,心驚不已,問道:“你要我去交給誰?”
一條大路上,此時一隻巨大的老鷹投下了一片陰影,在這老鷹身上,坐著三個人,兩個少年,一個中年男子,如果乘星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認出,這三人一個正是玉左上師,一個是他的兒子力成,一個全身布滿傷痕,眼神卻無比的冰冷,正是失蹤已久的濟凡。
力成此時說道:“爹,還有多久就到了?”
玉左上師道:“還有三個多時辰。”
力成看向濟凡,說道:“濟凡師弟,你可以不來的。”
濟凡卻說道:“我不可以不來,我的仇我要自己報,我一定要殺了清城。”
力成不好在說什麽,說道:“爹,冬竹子前輩留下的信息果真應驗了,你說乘星師弟,能不能避過這次大劫。”
玉左上師目視前方,道:“當初在門內,他本就平平無奇,無甚名聲作為,卻想不到,他竟然卷入了這場陰謀中,若不是冬竹子先前留下遺訓,說這小子將來前途非凡,又說榣山麵臨一場大劫,隻有他才能化解,我是不會來趟這趟渾水的,既然已經離開了榣山,就此隱居豈不是更好。”
力成卻說道:“其實爹也還擔心本門的安危吧,要不你也不會天天都要搜集榣山的情報了。”說著說著,突然臉上一陣擔憂,說道:“隻是我等找了這麽久,卻不見濟萍師妹的下落,也不知她身在何處?”
濟凡說道:“相信她一定能趕到的。”
力成點了點頭,道:“希望如此吧。”
這時濟凡卻說道:“注意,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