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名老者,全然感覺不到對方到底是何等修為,不過他能夠和水姑娘站在一起,想必身份也不簡單。
乘星心中雖然早就有了覺悟,但他沒想到事情發展的會是這麽快,這裏麵水姑娘到底扮演什麽角色,他終於開始認真思考起來,難道真的是如見麵時所說,是要阻止柳天北得到某樣東西?可是,那為何又要屢次欺騙自己,現在她又在打什麽算盤?
今天這樣的局麵,對他來說隻能束手就擒,他目光轉向水姑娘,道:“我不明白。”
明明說話的是那名老者,可是乘星卻要問水姑娘,隻是後者淺淺一笑,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水姑娘的笑容似乎沒有包含什麽信息,但是乘星還是覺察出了一絲異樣,正如他所說,他們想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對他。其中原因他自然不知道,可是他們並沒有立刻動手,這讓他心生疑竇,他們到底要幹什麽?難道自己所猜測的不對?
整件事如今似乎已經朝著另一個不清不楚的方向發展了,這是乘星的第一感覺,不久,一聲馬嘶,水家的馬車來了。
乘星三人上了馬車,奇怪的是,那名不知名的老者卻沒有一起上去,而是目送著馬車離去,之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馬車車廂空間很大,水姑娘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此時托著下巴,望著車窗外疾馳過去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什麽。
清城則坐在對麵邊緣上,他閉著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顯然他是在打坐。
乘星坐在水姑娘正對麵,他沒有看窗外的風景,而是疑惑地盯著水姑娘,他心中疑惑萬分,馬車的行駛的方向他很是熟悉,那就是自己的師門。
也許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水姑娘終於將目光從外麵風景收回,看著他輕輕說道:“你是不是很是疑惑?”
乘星點了點頭,道:“馬車是想帶著我們去玉清派是吧,可是我不明白。”
上車之前他便問了一句不明白,這個時候他又問了一次。
水姑娘道:“你不明白什麽?”雖然是一句疑問,但是她的眼睛裏卻絲毫沒有一絲疑惑的光。
乘星說道:“我現在還不敢肯定,但是我心裏大致有了結果,我之所以不明白的地方,是我很奇怪,為什麽剛才你們要對我出劍示威?即使不那樣做的話,你們依舊可以找任何理由讓我坐上這輛馬車。”
水姑娘臉上不置可否,輕輕說道:“希望你猜的結果不對,不過那不重要了,說實話,我心裏對你還是有一些過意不去的,隻是,你我畢竟不是一路人,你應該明白吧。”
乘星點了點頭,不管他猜到的結果是什麽,總之他現在明白了,為何水姑娘他們要這麽做,因為她一直都在扮演壞人的角色,從一開始就是,即便中間令她和自己之間,產生了些許的互動,但這些小事自然微不足道,可是對於水姑娘來說,正如她所說,還是有一些過意不去,所以,既然本身就是壞人,那就壞人做到底吧,對乘星出劍,這種多餘的行為,好像水姑娘在對他說:我要害你了一樣。
這個時候,乘星的心裏還是好受了一些,即便經曆過之前那些謊言。
馬車行駛的速度很快,不久便到了玉清派的山門前,清城這時睜開眼睛,掀開簾子對守門的弟子說了幾句話便被放行進去。
玉清派很大,也有很多條路,進了山門,前麵連接著寬廣的廣場,此時眾多弟子正在練習本門的劍法,眾多弟子整齊排開,右手持劍,動作整齊劃一,伴隨著一聲聲呼喝,其氣勢也令人振奮不已。
乘星從馬車上看了一眼,馬車便怪想了右邊的一條大道上,這片大道不長,很快便來到一處結冰的湖泊前,他認得這裏,上一次見柳天北正是通過這裏。此時,他的心裏已經確信了八成,結果正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和上一次一樣,清城打開入口,讓水姑娘第一個進去,接著是乘星,最後是自己進去,三人進去後,入口自動關閉。
乘星還記得上一次來這裏,柳天北所在的那個高高的,寬闊的大殿,以及柳天北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姿容。
很快,三人便來到了大殿中,然而,距離上一次來雖然有一些時間了,但是這一次,乘星還是驚到了,因為整個大殿被重新裝修過了,原本就很寬闊的大殿,此間全都塗上了一層金漆,整座大殿顯得金碧輝煌。
大殿中此時很是嘈雜,因為這裏聚集了很多人,然而奇怪的是,這些人除了柳天北之外,全部都一身黑衣披風,整個臉都被遮住,完全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
見三人來到,大殿這才立刻安靜了下來,這裏至少有一百多人,此時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三人身上,但是很快,大家的目光便又都集中到了乘星身上。
乘星能夠感受到眾人的目光,那是好奇,貪婪,欲望等情緒揉雜在一起的眼神,甚至他還感受到了幾道赤裸裸的殺意目光。
這麽多人集中在這裏幹什麽?他心中閃過一個疑問,同時他看到了柳天北坐在不遠處的上首位置,他的下方兩側,擺著一張長長的桌子,桌子上放著美酒佳肴,看上去應該是剛剛擺好的,顯然,這裏即將舉辦一場宴飲。
這麽多人盯著他看,他無法看到他們的真麵目,也更加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為何來這裏?他心中閃過另一個疑問,水姑娘和清城他們之前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為何一邊要自己去破壞柳天北的仙魄,一邊還要和柳天北暗通款曲。他們之間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水姑娘代表的水家,目的是什麽,清城的目的是什麽,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麽?目前種種疑問交雜在了一起,同時,他自身也感覺到了危機正在臨近,那麽,自己對他們來說,有何利用價值?
這個時候,他隻知道,水姑娘和清城他們,不,至少目前來看,他們每人都有各自的目的,同時他知道,自己成了這件事的關鍵!
這些人都是為了自己而來,他心中突然驚覺,聯想到水姑娘與他第一次見麵所說,回想起來,當時水姑娘告訴他的事情,他突然想到,血祭珠!
當時水姑娘告訴他,柳天北他們在自己身上打進了血祭珠,之後就幫助自己取出來了,現在想想,當時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聯想到水姑娘的作風,這件事八成也存在水分。
此時,柳天北見水姑娘來到,語氣溫和道:“水姑娘,請上座。”水姑娘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頭示意,便輕輕走到了左邊桌子第一個座位。柳天北這時又道:“好了,人都到齊了,大家都入座吧。”
眾人紛紛開始回到自己座位,清城則是站到了柳天北的身側,隻留下乘星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本來,見了柳天北他應該行禮,可是今天這種局麵,行不行禮已經不重要了。
眾人落座後,目光依舊不停在乘星身上掃蕩,仿佛他就是一件稀罕的絕世珍寶一樣。
柳天北這才將目光投向乘星,道:“乘星,見了本尊還不下跪?”
乘星搖了搖頭,道:“你不配讓我跪。”
清城這時道:“大膽!”
然而乘星卻是眼睛一瞪,仿佛在告訴他,你的秘密難道想讓柳天北知道麽?
清城自然看懂乘星眼神的意思,索性咳嗽一聲,緩解尷尬。
柳天北注意到兩人這些細節,但是也沒在意,盯著乘星,道:“算了,你就站著吧,你可知今天叫你來的目的?”
乘星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柳天北正要說什麽,突然整座大殿晃動了一下,眾人感覺那陣晃動的來源正是腳下,大家又都小聲議論起來。
乘星也感受到了這股震動,他不相信這個時候腳下恰巧發生了地震,應該這下麵有什麽東西才對。
柳天北這時示意大家安靜,又道:“沒關係,大家不要擔心,”大家安靜下來後,又道:“那麽,我來告訴你。”
卻在這時,右邊桌子上首一人站起來,道:“慢著,柳仙,不好意思,打斷一下,能不能讓我和這小子說幾句話?”
柳天北今天心情似乎不錯,沒有拒絕,點了點頭,道:“本源大帝,那你就和他說幾句吧。”
那黑衣人對柳天北拱手表示感謝,然後一步步走向乘星,眾人此時再次議論起來,紛紛好奇這本源大帝今天這是要幹什麽?
看著那黑衣人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乘星絲毫看不出對方的修為,正如之前的那名不知名的老者一樣,不過他心中也明白,對方定是修為太高的緣故。
那黑衣人在他麵前三尺處停下,雖然一張臉被遮住,但是仍舊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火熱的眼神,隻聽道:“你小子身上有本源的氣息。”
一句話令乘星包括眾人在內,臉上都是一驚,乘星的確有隨身攜帶本源,那是天柱上的一部分,他很是驚奇對方是怎麽發現的。
這時一人道:“本源大帝,你說這小子身上有本源的氣息,你不會看錯了吧,他怎麽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那種東西?”不料本源大帝生氣道:“哼,你們這些人都不知道本源的可貴,都是一些孤陋寡聞的東西。”
那人本想反駁一下,不料柳天北阻止道:“你們不要吵了,不要為了一句話就大動肝火,別忘了今天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人隻好乖乖坐下,這時身旁一人小聲道:“你瘋了,敢惹本源大帝,你不知道他的子民全部修煉本源大法,你難道想被十萬人追殺麽。”
那人這才泄了氣一般,道:“多謝提醒。”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小,所以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乘星在內都聽得見,本源大帝此時冰冷地問道:“你身上有本源的氣息,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哪裏有本源?”
乘星心中打定注意,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對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什麽是本源,也沒見過,更沒聽說過,你問錯認了。”
本源大帝此時一把揪住乘星的衣領,怒道:“小子,你跟我裝傻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扒了你的皮,你死後我會慢慢找。”
乘星絲毫不懼,說道:“想殺我,你得問問那個人才行。”他說的那個人自然是柳天北。
柳天北此時終於動容,道:“本源,你幹什麽?”
本源大帝鬆開乘星的衣領,道:“小小螻蟻而已,柳仙,能不能讓我單獨和這小子呆幾天,我保證不會耽誤大家的事情。”
這話一出,眾人再次小聲議論起來,但是沒人敢出麵表示反對,顯然大家都知道本源大帝不好惹,然而卻有例外,隻見一黑衣人站起來,道:“本源,你該不會是想要逼問這小子本源的下落吧?我勸你還是別動這歪心思,不然惹了眾怒,就算你修為再高,人再多,最後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本源大帝看向那黑衣人,怒道:“你昆侖難道想要與本座為敵不成?”
那黑衣人點了點頭,道:“不信你可以試試。”
這時柳天北怒道:“放肆,你們兩個給我住口,信不信我滅了你十萬子民,還有你昆侖仙山?啊?”
本源大帝和那黑衣人見柳天北發火,終於不敢造次,急忙拱手道歉,接著,本源大帝極其不甘地回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