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夜色更加濃了,周圍也更加的黑暗。
憑著自己較高的武功修為、以及較強的夜視能力,元虛子完全能夠看清周圍的環境。
眼見得現在萬傑山莊已是那群、不知什麽原因集中起來的家夥,用以藏身的地方,自然已經不可能再登門遞貼的去拜訪,可無論如何也還是探聽個究竟,所以才乘著夜色前來,看一看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
腳下便是後堂正廳。
剛剛潛入莊內時,還有多處亮著燈光,隱約還能聽見吵鬧之聲,而此時卻已完全安靜了下來,唯獨這裏還是燈火通明。
輕輕掀開一片瓦,這個角度正好好以看清廳內大部分的麵積,隻見有一個三十餘歲、相貌平平的藍衫人,正在來回踱著步。自己正當認識此人,因為他非是旁人、正是萬傑山莊的新任莊主、楊繼先。心中暗道:這家夥這麽晚了還不去休息,在這裏做什麽,莫非是在等什麽人嗎?
剛想到此外,忽然、見從回廊盡頭一前一後來了兩個人,走在前麵引路的是一名莊丁打扮的人,而跟在後麵的人,因天色太黑、且離的又遠,尚不能看得清楚。
那兩個人來到廳堂門外,莊丁打扮的首先推門走了進來,
“稟莊主,鄭爺已經請到,正在門外候著。”
“哦、快快有請。”
邊急忙說著“請”字,邊還不忘整理一下外袍,等來人推門走進來時,楊繼先忙不迭地上前迎道,
“原來是天德兄駕到,繼先在此有禮了。”
“莊主又何必如此客氣,”
那人邊說邊邁步走進來,反手關上了房門、將那名莊丁關在了門外,
“本來莊主你才是主人,又如此地好客招待在下和諸位兄弟們,我等實在是感激不盡呢。”
鄭、天德?
原來他就是雲明兄不止一次地提到的鄭天行的二弟、鄭天德,難怪到處都找尋不到他的蹤影,沒想到,居然躲到這裏來了。有他在、這山莊內,已經可以肯定正在謀劃著什麽,而且隱隱約約地、元虛子覺得這一切、一定會與殷雲明或者武當、劍門有密切的關係。
這麽想著,頓時緊張了起來,更凝神細聽著,看他們到底要談些什麽。
此時、二人已落了座,楊繼先端過茶來、放在幾上道,
“天德兄言重了,在下之所以願意迎接各位英雄,那是因為對天德兄您所說的話、完全讚成,而且聽了您的那番話,頓時覺得遇見知己一般,頗有相見恨晚之感。”
“是嗎?”
鄭天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鄭某人還真的榮幸之至,更感到莊主您的仗義相助。”
“唉”
楊繼先竟長歎了一口氣,
“不瞞天德兄說,自從先師被柳天風那個惡徒所害,我們無論是從山莊來說、還是從鏢局來講,情勢都一落千丈。別的不說,就拿那個武當來看,雖然我們年年都去拜山,可自從先師故去,他們又何嚐正眼看過我們,就象鄭兄您所說的,那些名門正派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隻有我們自己聯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能夠互相幫助的患難兄弟。”
恐怕人家和你才不是一路的吧
元虛子邊偷偷地聽著、邊暗暗地嘲諷著。
那鄭天德本是青城派弟子,背後還一直有華山派的武平文相助,怎麽會和他們這此烏合之眾成為“患難兄弟”,人家不過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在這利用這群傻瓜罷了。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從他們的對話來看,楊繼先並不知道柳天風正在同鄭天德聯著手,也不知道這鄭天德是在耍著柳天風、還是在愚弄楊繼先。
而且楊繼先在抱怨之時,也隻是提到了武當,卻對天山派隻字沒提,由此可見他還不想讓人知道、山莊和天山派之間的關係。
嘴上都在說著患難相助、暗地裏卻又都在互相隱瞞
真是一群可惡的家夥。
“莊主還真是申明大意,”
鄭天德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放心好了,這次武林中的各路兄弟前來結此‘斷劍盟’,為的就是齊心協力、揚我盟中兄弟之威,而萬傑山莊做為、為結盟之處提供地點的東道主,楊莊主您可是出力非淺,盟主之位是誰暫且不說,這副盟主的位置麽、據在下看來,絕對是非楊莊主莫屬嘍。”
“啊、鄭兄莫要開在下的玩笑了,在下如、如何敢當得起……”
嘴上說著不敢當,可臉上早就出賣了他,這楊繼先早已興奮得臉上開了花兒,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鄭天德瞧著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說當得起就當得起,楊莊主又何必太過於自謙呢,您這副盟主的位置是坐定了。”
“如此多謝天德兄的抬愛了。”
看樣子、楊繼先早已認定了鄭天德就是這個什麽盟主了,所以已經當他是一言九鼎、字字千鈞,對他的話也是完全的確信無疑。
覺得好笑的同時,元虛子的心也不能不提了起來
原來鄭天德一直以來都在打這個主意,想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幫派們糾集起來,再以利誘之,來達到他自己的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斷劍盟”麽?斷劍之盟,不知要斷的是哪柄劍?是劍門的劍、還是那位“鶴峰第一劍”的劍……
越想越放心不下,幾乎要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元虛子緊張地繼續聽著。
“不過、楊莊主,在下也不得不把話說在明處,能夠前來此地結盟的兄弟們,或多或少都和劍門的那個殷雲明有些仇恨,所以我們打算結盟後、就用劍門來開這第一刀。”
說到這兒,瞟了瞟果然有些發愣的楊繼先道,
“在下知道、貴山莊與武當有著還算密切的關係,而殷雲明和劍門卻是出於武當,若楊莊主覺得在此事之中、有所不便的話,我們完全可以撤出這裏,免得連累了楊莊主。”
“不、不、不……”
楊繼先連連的擺手,
“天德兄不必為此事多慮,完全的不妨事。”
是啊,好不容易要當“副盟主”了,怎麽可能讓烤熟了的鴨子就這麽的又飛了呢,他楊繼先當然不會做這麽傻的事。
“隻是楊莊主千萬不要勉強,”
鄭天德嘴角藏著竭力忍住的笑意,心中還想著、那柳天風真是太了解他的這位大師兄了,
“畢竟武當派不是那麽能好惹的門派。” 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