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這時一雙陰婺的眼睛看向乘星,又回頭對冬竹子道:“這個人據說是仙玉劍派的新弟子,師父,這人留著也沒什麽用,幹脆殺了得了。”
力成急忙站出來道:“不可,不可,舅舅,你忘了之前答應我的嗎,怎麽可以對乘星師弟下手。”
陳剛一副無奈的樣子,道:“成兒啊,你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來這裏的事情絕對不能泄露出去,否則會有大麻煩,隻有死人是不會泄露秘密的。”說罷暗暗運起功力,向著乘星走去。力成眼見情況危急,急忙攔住陳剛,雖說與這乘星並不熟悉,今天也是兩人第一次見麵,但是卻覺得這人和自己很投緣,很合得來,他也不想自己的舅舅無故就殺人,攔住陳剛的去路,道:“舅舅,如果你要殺乘星師弟,從今往後我不再是你的侄兒,你也不再是我的舅舅,你我今後就是仇人。”
話說到這份上,陳剛忽覺這個侄兒骨子裏竟然透著一股倔勁兒,試想如果真如其言,自己妹妹又如何看呢,不免心中猶豫。就在這時,冬竹子卻盯著乘星道:“住手,徒兒,先不急動手,我想要問問這小娃幾件事。”說著便走到了乘星的麵前,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眾人都沒有看到他的動作,就已經在乘星麵前了,包括陳剛在內,無不露出驚駭表情,心想師父這二十多年來修為又精進了不少。
乘星也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冬竹子已經在麵前站著了,雖然對方很是矮小,但是全身卻散發著強者的氣息,這種氣息他隻有在掌門師父華陣身上感受到過,如今這個冬竹子也讓他有了同等感受,一時間懷疑這冬竹子的修為是不是已經和掌門師父華陣對等了?
冬竹子來到乘星麵前,上下打量著乘星,讚賞道:“不錯,不錯,不愧是仙玉劍派的弟子,見到我還這麽鎮定,你叫乘星是吧,我來問你幾句話,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乘星自己知道並不是冬竹子所說,而是自己因為沒有反應過來,現在他的雙腿就在發抖,隻是在長袍裏沒人看到而已,被當成鎮定也不足為奇,心想這老頭想要知道什麽?疑惑道:“前輩既然能夠隻身來到仙玉劍派,想必修為深不可測,有什麽事情還需要問別人的。”
冬竹子聽出乘星話裏暗含諷刺之意,也不在意,對方隻是一個小修,斷然不必和他一般見識,說道:“老夫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我隻問你,我來的時候,打聽到你們正在舉行師門大比,怎麽你這小修反而在這裏?”
乘星心裏卻是疑惑這老頭到底是怎麽來仙玉劍派的,縱然今天進行師門大比,但是守衛一樣森嚴,尤其是山門那邊,外人更是不可能無聲無息地進來,聽到對方問話,當即道:“沒什麽,晚輩確實也參加了而已,隻是因為一些事情而中途離開,碰巧來到這個山洞而已。”
冬竹子點點頭,知道乘星是偷跑出來的,也就是說接下來的比鬥,他還是會參加的。心中此時有了一個定計,又問道:“你跟我說說,這次都比什麽了?”
乘星道:“這次大比,首先比的是劍法,其次是術法,最後一項我們也不知道,因為掌門沒有說,隻有前兩場比完恐怕才會知道了。”
沒有人注意到的是,力成就在這個沒人注意到自己的時候,也偷偷地摸出了一塊玉牌,在背後摩挲了幾下之後快速收了起來,以免被人發現。
冬竹子接下來又問了一些關於仙玉劍派的事情,最後盯著乘星道:“我看你很不錯,我問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弟子?”
眾人聽到都是一愣,陳剛麵色最是難看,急忙道:“師父,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要這個小修做我的師弟?”
冬竹子麵色一寒,沒好氣道:“怎麽,你有什麽不滿,給你的任務你沒有完成還沒找你算賬呢,現在給我閉嘴一邊呆著。”
陳剛雖然心裏不服,可是麵對師父,他隻能妥協乖乖站到一旁。
乘星卻也是第一時間拒絕道:“我不願意。”
陳剛見乘星這麽不識抬舉,站出來指著乘星鼻子罵道:“黃毛小子,給你臉不要臉是不,被我師父看上,算你的福分,別人想做還沒有這機會呢。”
乘星本就對陳剛沒有好感,聽到這話更是瞪著陳剛,道:“我說不願意就是不願意。”乘星也是一個倔驢,當即脾氣上來,也不管對方是誰,通通反駁回去。氣的陳剛一跺腳想要過去扇乘星一巴掌,卻被冬竹子用眼神製止,當即隻好又退到一旁站著,心裏卻有說不出的鬱悶,心想這小子我遲早也要教訓他一頓。
冬竹子反而是最平靜的一個,聽到乘星拒絕麵色也沒有絲毫動容,反而嗬嗬一笑,道:“也罷,也罷,既然你不願意,老夫也不強求,不過,既然你見到老夫了,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了。”
乘星內心一凜,許久沒有感受到的致命危機感再次感受到了,這個矮小的老頭絕對不好惹,甚至想到恐怕對方隻要動一動手指頭,就可以輕鬆取走的自己的性命吧,巨大的危機麵前,他不得不再次麵對,知道即便是動手也打不過對方,但是他不能坐以待斃,正想動手之際,忽聽得一道急切的聲音響起,由遠及近,似乎又有人向這裏趕來了。
眾人都覺詫異,這個時候到底是誰,難道這邊的行蹤已經被暴露?就在這時,一道人影急掠而來,待那人站定後,眾人才看到那人臉麵。
一直沉默的力成見到來人麵上露出欣喜,心裏同時也有了底。冬竹子此時背對著來人,不過他似乎認識來人,露出一副追憶的表情。
來人正是玉左上師,原來剛才他一直在房間裏打坐,忽然接到了兒子力成的求救玉牌發出的信號,當即再也坐不住立刻趕往這裏,他本以為今天的事情會很順利,僅僅是放那個罪人出來而已,又有什麽難得,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背後的事情遠比他所知道的複雜。
玉左上師一進來便注意到了邊上的陳剛,還有自己的兒子力成,見兒子安然無恙心底稍稍心安,又看到了不遠處的乘星,接著就看到一個矮小的背影,但是乍看之下,卻又覺得眼熟,這時他說道:“成兒,怎麽回事,到底是何人想要加害你?”
力成眼睛看了陳剛,又看了看冬竹子,最後搖搖頭,道:“不,不是孩兒,是乘星師弟,這位前輩想要殺他滅口,因為他不想外人知道他的蹤跡。”
玉左上師點點頭,乘星他自然不放在眼裏,隻是掃了一眼而已,接著目光注視到那道矮小的背影上去,上下打量道:“這位前輩,這好歹是我仙玉劍派的地盤,你想殺人的話,需得問過我答不答應。還有,這裏不歡迎外人,請你速速下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冬竹子一直背對著玉左上師,這時一邊轉過身去,一邊道:“玉左,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我嗎?”
玉左上師初聽到冬竹子的聲音渾身一震,待看到冬竹子的正臉後,大驚失色,幾乎站不穩,後退幾步,麵露不敢置信,道:“怎麽,怎麽會是你,冬竹,你不是早就死了嗎?”
冬竹子捋著自己花白的胡子,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吧,我沒有死,當年爭奪掌門之位失敗後,我便一直潛心修煉,我一直在尋找機會報仇,華陣是第一個,還有你,還有整個仙玉劍派,都要嚐嚐我的怒火。”
玉左上師眉頭緊皺,見到了一個死去百多年的人,任何人都不會平靜,此時聽到冬竹子是來複仇的,登時意識到情況不妙,甚至可以說是仙玉劍派安寧這麽多年來,首次出現的危機,而這個危機更加不容小覷,他立刻想到要通知掌門華陣,可是僅僅是一眨眼間,冬竹子便來到他的麵前。玉左上師驚駭莫名,心驚道冬竹的修為竟然已經達到如此地步了,這下更加不能遲疑,必須盡快通知華陣掌門不可。可是冬竹子知道他要這麽做,說道:“玉左,我勸你不要多做無用功,否則你也沒有好果子吃。”玉左上師嗬嗬一笑,他看出來了,今天的事情肯定不能善了,心道自己的修為能不能打得過現在的冬竹子還很難說,當即做出決定,至少先讓自己兒子力成出去,至少護得自己兒子周全。沒有猶豫立刻閃身行動,冬竹子卻如影隨行,道:“陳剛,看到你的侄兒,今天我要和玉左好好玩玩。”陳剛聽後立刻拉著力成閃到一邊,同時扣住力成的脈門,以免他衝出去妨礙到自己的師父。
冬竹子和玉左上師登時打了起來,兩人誰也沒有留手,目的都是想要將對方製服。玉左上師如今我境斬我修為,一百年前才斬去了心魔成就了斬我修為,如今一百多年過去,他的修為始終沒有存進,而掌門華陣卻都已經我境無我修為了,這些年一直在追求更上層樓達到真我的道路,可以說,玉左上師目前的修為頂多算是仙玉劍派不可或缺的戰力,但是要獨當一麵還差得遠。本來玉左上師就暗自留心,卻意想不到的是,甫一交手,就被對方的掌力擊退,這才明白原來冬竹子目前的修為竟然和掌門不相上下,當即自己要和他鬥,絲毫沒有勝算。可是看到自己的兒子,他咬了咬牙,怎麽也得救出自己的兒子。所以幾番試探後,他一直避開與冬竹子正麵硬碰硬,而是找機會接近自己的兒子,可是冬竹子每次都如影隨行,每次都阻斷了自己的前進。登時咬緊牙關道:“陳剛,成兒是你的親侄兒,您難道要看著他送死嗎?”
陳剛一直對玉左上師懷恨在心,此時道:“哼,玉左你這混賬,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成兒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你可以安心的去了,妹妹那裏我自然會交代清楚,就說你平妖戰死了。”
玉左上師當即擋開冬竹子的一記攻擊,怒道:“畜牲,我怎麽會叫兒子今天來看你呢,早知如此,唉。”越想越後悔,以至於再也說不下去。
冬竹子卻嗬嗬一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玉左,看來你這些年的修為的確比以前高多了,但是和我比,你還不夠啊。”
玉左上師此時從儲物袋中喚出十把法劍,登時雙腳踩起精妙的步法,正是仙玉劍派的遊龍斬星劍法,修為越高,威力越大,此時十把法劍飛旋在頭頂,而手上也握著一把法劍,一邊操控飛劍從十個方位發起攻擊,一邊腳踩精妙步法,與冬竹子周旋。
冬竹子但見玉左上師使出遊龍斬星劍法,不急反喜道:“遊龍斬星劍?不錯,那我也以同樣的招數跟你打過,玉左,接招。”果然,冬竹子也喚出了十把法劍,同時腳下三步並作兩步不停進攻,正是遊龍斬星劍法。
兩人的打鬥同時也讓他人看的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乘星還是第一次見到我境修士比鬥,此時才真正發現我境修為,已經達到了多麽強的地步,隻見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劍氣玄光發出,兩人互拚的劍氣迸射到石壁上,石壁必定裂開一道大口子。
遊龍斬星劍法,他倒是第一次見到,隻是之前曾經聽說過,那時候他還處在合氣期,當時的華陣就曾經要傳授給他,但是被他拒絕,他本就不喜歡刀啊,劍啊,這些兵器,所以沒有學,但是看到兩位我境修士的遊龍斬星劍,第一時間給了他震撼之感。那每一劍都必有目的,那每一劍又都有萬千後手變化,再加上修為高深,這遊龍斬星劍仿佛真正有了斬星的能力。
但是,盡管如此,誰都看得出來,冬竹子並沒有發揮出實力,而隻是在不停地磨玉左上師的氣勢,明明可以輕鬆擊敗對方,卻偏偏要這樣耍著對方玩。
乘星此時看不過去,心裏一陣憤怒,想要幫助玉左上師,當即將儲物袋中的所有楠木尺全部喚出來,雖然他不會遊龍斬星劍法,但是他可以從旁擾亂冬竹子的攻擊。至少可以替玉左上師分擔一點壓力。
乘星的加入讓眾人為之錯愕不已,玉左上師更是急道:“你快退下,你不是他的對手。”冬竹子卻始終不慌不忙地應對二人的攻勢,此時道:“好小子,你果然有膽色。”力成此時咬緊牙關,他也很想上去幫自己的父親,但是又被這個舅舅所製,又見父親攻勢沒有絲毫作用,情急道:“舅舅,你快放了我,我要去幫爹爹。”陳剛卻道:“不行,成兒,我不會放開你的,聽舅舅的話,不要做無畏的反抗,師父目前的修為,恐怕除了你們掌門之外,很難再有對手了。”力成聞言心中駭然不已,這麽說的話,自己的父親豈不是沒有勝算,不禁擔憂起來。
玉左上師主攻正麵,而乘星則不停地操控楠木尺騷擾冬竹子的注意力,盡管雙方實力差距懸殊,但好在冬竹子並沒有起殺心,所以並沒有對兩人造成威脅。
冬竹子在領教了一番遊龍斬星劍法之後,麵露失望道:“玉左,想不到你的遊龍斬星劍還是這麽不成樣子。”
這是事實,玉左上師當然明白,二者之間的差距很大,單憑修為對方就能碾壓他,可是他有著不得不出手的理由。眼見遊龍斬星劍法不行,這時玉左上師突然從儲物袋中喚出一樣法寶,隻見是一枚白光閃閃的珠子,珠子上有電光流動,看起來甚是好看。
見到這顆珠子出現,冬竹子終於收起戲耍之心,正色道:“玉左,你早就該拿出這顆雷珠了。來吧,讓我看看這雷珠的威力。”
玉左上師此時閃身向前,對乘星道:“你退下。”馬上催動雷珠,緊接著,隻聽到外麵一聲雷鳴,那雷珠逐漸自己旋轉起來,電光不停地閃爍。將雷珠托在掌心,道:“冬竹,我這雷珠乃是吸收天雷的寶物,乃我看家法寶,我這雷珠一經催動,必定降雷百道,你看好了。”說罷掌心的雷珠旋轉的更快更急了。此時外麵天空突然出現一大團陰雲,雲中更有電光閃動,雷聲轟鳴久久不散。
冬竹子此時微笑道:“你想把這山洞夷為平地嗎?”
乘星等人聞言皆是一驚,剛才聽說降雷百道,試想這天雷落下,整片地區一定雞犬不留,更別說這山洞了,恐怕幾人也會受到波及。
卻聽到玉左上師道:“不錯,我知道打不過你,但是我兒子既然在你手上,就是死我們也不會屈服。”
聽到這話,乘星內心一陣莫名的激蕩,道:“不錯,今天就是死,也不會屈服於你們。”
冬竹子聽後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甚至流出了眼淚,不一會道:“沒想到現在還有你們這樣的人存在,真是讓我長見識了,”說著眼神一冷,又道:“你們以為老夫就這樣讓您們如願麽?”就在這時,冬竹子突然閃身到玉左上師麵前,純以修為壓製,一把扣住了力成的脈門,玉左上師哇的大叫一聲麵露苦色,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登時站不住坐到了地上。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但是為時已晚,隻聽冬竹子道:“玉左,我本想和你好好玩玩,沒想到你居然這麽不識抬舉,既然如此,那麽我也就不和你客氣了,這麽多年來,老夫受的苦,我會一點一點找回來,從你,從華陣,還有整個仙玉劍派找回來,你聽明白了嗎,”接著對陳剛道:“徒兒,我要你殺了這小娃。”
陳剛當即一驚,麵露難色,道:“師父,他真是徒兒的親侄兒啊,我怎麽下得去手。”
冬竹子卻冷哼一聲,瞪了陳剛一眼,暗罵一聲廢物,對玉左上師道:“玉左,我有件事想要問你,你答的好,我就放了你和你兒子,你要是答的不好,別怪我沒提醒你。”
玉左上師被震傷了腹髒,此時麵露痛苦正在打坐運功調息,問道:“你想要知道什麽?”
冬竹子道:“道光寶鏡在哪兒?”
玉左上師內心一驚,道光寶鏡目前在那個人手上,而且關乎到這次大比,正猶豫到底說不說,卻見冬竹子走到了力成麵前,他身材矮小,雖然隻到力成的腰部不到,但是他的修為擺在那裏,想要殺力成輕而易舉。玉左上師明白這層含義,當即一咬牙,道:“道光寶鏡現在在劉長老手上,並且這次師門大比,將會作為最後一道測驗。”
冬竹子問道:“如何測驗?”
玉左上師道:“你應該知道,道光寶鏡的功能。”
冬竹子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道:“不愧是華陣,這等方法也隻有他才能想得出來,不過,這正合我意。”說著看向乘星,道:“乘星,我要你去參加這最後一場測驗,替我拿回這道光寶鏡,不然的話,這兩人都得死。”
陳剛卻一臉苦色,哀求道:“師父,成兒是無辜的,能不能放了。”還沒說完,就被冬竹子打斷,道:“徒兒,我教過你,人有的時候,就得放棄一切,親情這東西不適合你。”陳剛無奈隻得歎息一聲,師父的命令他不能違背。
乘星內心對冬竹子的行為感到不恥,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是以人質為要挾,強忍下怒氣,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冬竹子道:“憑我的實力。”
乘星又道:“那好,我怎麽幫你,還有拿到之後怎麽通知你。”
冬竹子道:“稍後我會給你一個小玩意,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怎麽做了。”
乘星此時心頭隻有一個想法,自己隻想好好的修煉,為何總是不能如願?考慮到玉左上師和力成的安危,他不得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