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仙玉劍派新一批的弟子們,得知第二天將要正式進行修行,大部分人都幾乎興奮地睡不著覺。
首先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過渡期。
也可以直接理解為勞動期,這段時間,不論是誰,都要在指定的地方進行勞動,並且每天聽一名師父講道,目的是要他們摒棄世俗的一切弊病,同時鍛煉他們的身心。
經過了三個月的勞動之後,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這期間也有十幾個人因忍受不了這種勞動而產生了懈怠,明裏幾個人聚在一起勞動,實則是一起偷懶。
乘星不管別人怎麽樣,師門安排下來的任務他就必須完成,因為他想不出來師門會坑害自己,所以,每一天他都很努力地付出自己勞動然後留下屬於辛勞的汗水。
盡管每天的工作不是上山扛木材就是下山挑水,有時候還要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去挑水,然後一步一步地挑回自己負責的水缸。
幾天下來,偷懶的人似乎也多了起來,而且有人開始不勞而獲。
乘星有幾次打水回來後,發現自己的水缸裏的水好像又少了,接下來無論自己挑回多少,水缸裏的水總會莫名丟失一些,他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他不會去跟他們計較,因為他的心裏漸漸明白,師門讓大家挑水砍柴的原因了。
乘星很聰明,悟性也很高,看在別人眼裏,他就像一隻任勞任怨的黃牛,隻要主人一聲令下,不管多累不管多繁重,他不會多說一句話,而是埋頭苦幹起來。
周圍的人很少對他抱有讚賞的,大多都是對他的行為不屑一顧,甚至是嗤之以鼻,甚至還會嘲笑幾句,這麽傻啦巴基地幹個沒完,活該你命苦,然後幾人繼續嘲笑幾聲繼續偷懶。
而他這樣不計辛勞的埋頭苦幹,於監考師父來說,的確是讓他很欣慰的,這麽多弟子之中,也就隻有這個叫乘星的少年似乎領悟到了師門讓大家勞動的宗旨,背後也不免多多讚賞一下,多看幾眼。
時間終於過去了三個月,經過這三個月的勞動,大家多多少少和以前不一樣了,至少看上去大家比剛入門時強壯了不少。
這天大家被聚集在一起,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期待,三個月終於過去了,三個月的苦力生活終於要結束了,而不久大家就要一起踏上修煉之路,想一想都很興奮。
這天監考師父站在眾人麵前,麵上沒有任何表情,很難猜出他的內心到底想的是什麽。
而就是這樣的表情下,卻也幹出了讓所有人,當然除了乘星之外非常意外的事情。
隻見監考師父並沒有一上來就恭喜大家,也沒有和大家閑聊,而是直接上來伸手指了指人群中的幾個人。
“你,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從今天開始,就不要在仙玉劍派呆著了,一會會有弟子護送你們下山。”
當即眾人都愣住了,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那幾個人卻有人不服道:“為什麽,我們也是通過了考核才留下來的,你這樣就要趕我們走,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我爹是誰,我爹可是當朝戶部尚書,你這樣欺負人,不怕我們的報複嗎?”
對方年紀不大,口氣卻是咄咄逼人,而且懂得將自家大人抬出來借勢,真要說起來,修真界也需要借勢,但是眼前這個人,說出這一番話來就有點腦袋不好使了。
可以這麽說,就算是當朝皇上見了修士還要禮遇三分不敢得罪,更何況是底下的一個小小的戶部尚書。
沒人會覺得戶部尚書官不大,但是也沒人覺得戶部尚書官很大,你一個世俗的官,管得了管不了修士是另一回事,拿來要壓修士那就愚不可及了,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風馬牛不相及。
監考師父當然也不會被嚇到,隻是對對方咄咄逼人的那股勁感到不爽,在他眼裏,小小凡人也敢威脅自己,如果是自己的弟子,一定讓他幹一年苦力,喂一年豬,吃一年紅薯,哼,自己還不信治不了他。
隻可惜今天這幾個人的命運已經注定,沒有再商量的必要了。
“你們不服情有可原,但是我會讓你們心服口服,這三個月你們幹了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別人不知道,三個月的勞動本身就是另一種試煉,而你們在這段時間,不僅不好好勞動,而且還竊取他人的勞動果實,就憑這一點,你們就沒有資格來修煉,修煉需要的不僅僅是資質,還有勤奮,你們連這一點都不知道,還談什麽修煉大道,你們終究隻是俗人一個,話就不多說了。”
幾個人聽到後來臉色已經變了,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心中也隻是悔不當初。
送走了幾個人之後,監考師父恢複了之前的表情,緩緩道:“這段時間的確辛苦你們了,不過還是先恭喜你們,你們才是真正的勝利者,好了,廢話不多說,今天你們完成了對自己的證明,接下來,你們將會正式進入修煉之路,成為我仙玉劍派的弟子,實際上是有區別的,資質極好的,將會有機會成為上師的親傳弟子,稍稍差點的也能跟隨一個不錯的師父,而你們當中,資格最差也不會差到哪去,所以,不要擔心自己會去哪裏,聽我一句,無論去哪裏,哪裏都是你們的路,路在你們腳下,你們需要自己走,等你們徹底明悟之後,你們的路將會無限光明。”
這幾句話,似乎是告別,似乎是忠告,又似乎是教導,總之,今天的這些弟子,都將這位師父的話牢牢記在了心裏。
隨後,監考師父開始分配眾人的去向,眾人裏的確有兩個資質絕佳的,將會被某個上師看上並且親自教導,眾人除了羨慕之外,也在期待著自己會到哪裏。
接下來,有人去了劍閣,有人去了藏書閣,也有人被看上直接帶走,當然,大部分人都會有一個自己專門的師父,雖然地位沒有親傳弟子高,但是將來若是大有機緣,造化也是不小的。
到了乘星這裏,監考師父本打算照著念,不料這個時候掌門派人過來附耳說了幾句,他皺了皺眉頭,看著乘星點點頭,道:“乘星,你今後去煉丹閣!”
煉丹閣,顧名思義,就是煉製丹藥的地方,劍閣是負責鑄造法劍的地方,藏書閣裏藏有仙玉劍派的各種典籍,仙玉劍派這樣的大派,內裏分工也是必須明確的。
修士修煉,除了自身資質,造化機緣之外,另外不可缺少的就是丹藥,往往丹藥的功效也是萬千變化,有能夠輔助晉級的,有能夠療傷的,也有延年益壽的,不過對於修士而言,延年益壽作用不大,不是不大,而是不需要。
對於自己去煉丹閣,乘星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想的是會拜一個師父,然後跟隨師父學習法術,一步步拓展自己的道,直到最終問道成仙。
要他去煉丹?說實話,他心裏還是有點小抵觸的,不過,既然師門有命,那也隻好遵從而已。
丹藥作為修士修煉必不可少的輔助作用,往往一個門派內,煉丹師父也是最受尊敬和恭維的。
仙玉劍派這樣的大派自然也是這樣,煉丹閣很大,但是,這裏隻有一個煉丹師父。
乘星也是到了這裏才發現,諾大的煉丹閣足有一個洞庭湖那麽大,但是,裏麵卻隻有一個人還有一條黃狗,而那個人,今後也會成為他的師父。
“啊,你就是我的弟子,來,這位是你黃師兄。”矮胖的老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並且指了指身邊的黃狗。
乘星的臉抽了抽,他沒有想到眼前即將成為他師父的人,居然這麽不著調,而更不著調的事情,他也是之後才知道。
“哈哈,華陣那小子,幾百年了也沒給我派過一個人來,今天終於開竅了,你不錯,就是有點瘦,之後讓阿黃給你做頓好吃的,也算是歡迎你了。”老頭自來熟想要攬住乘星的肩膀,無奈自己太矮,隻好牽著乘星往裏走。
乘星現在還沒回過味來,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老頭年紀是不小了,但是稱一派掌門為小子確實有點不禮貌,這還不是主要的,令乘星不安的是那句,回頭讓阿黃給你做頓好吃的。狗還能做飯???
事實上,狗還真能做飯,之後乘星也明白了,這狗雖然沒有修成人形,也不會講話,但是卻有靈性,不光會做家務煮飯洗衣,而且還會煉丹!
原來老頭很懶,所以找了這麽一條狗,算作是半個弟子又或是半個老媽子,平時仙玉劍派給弟子的丹藥,據說都是這條狗煉製的!
乘星起初聽聞這個幾乎站都沒站穩,還有比眼前的事情更讓人震驚的麽?
老頭也有名字,不過他更喜歡人家叫他老頭兒,說這樣聽上去親切。
平時除了教導乘星基本的煉丹技術,仙草辨認之外,他經常帶著黃狗出去閑逛,對,是閑逛,諾大的煉丹閣,裏麵也是花花草草都有,仙風仙景,實在是散步閑逛的好去處。一人一狗,倒也逍遙。
經常能夠聽見老頭一句不男不女的聲音:“狗兒,隨師父走起!”
那黃狗也是默契地汪一聲,隨後跳上老頭腳下的雲彩,呼哈一聲而去。
每到這個時候,乘星的臉皮都會抽動一陣,這天他在房中複習著仙草知識,如今已經半個月過去,老頭教導的仙草知識除外,其餘的他不願意去碰,煉丹不是他的目的,也不是他的手段,在這期間,他心中已經模模糊糊有了大致的想法,今後還是看看老頭有什麽仙法可以教導自己吧。
這天夜裏,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依然是遍布仙草的小山,日有所思也有所夢的緣故,連夢中也在鑽研著仙草。本是個平常的夢,然而,這個夢卻又不平常。
不知何時,天空突然降下一道細雷,直接將乘星眼前的仙草炸的無影無蹤,並且地麵出現一個臉盆大小焦黑的坑。
乘星當即頭皮發麻,可是還來不及想清楚,接著第二道細雷已經降下,直覺到危險降臨,當即向左邊一滾,不出所料,原本自己呆的地方又出現一個一樣的黑坑。
哎呀媽呀!乘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無緣無故遭受這樣的折磨,都說天打雷劈,但那不是懲戒惡人的嗎,何時自己也淪落到要天打雷劈的田地?
當下不容多想,他隻能拚盡力氣跑啊跑啊跑,那天雷似乎也故意讓他跑掉似的,每次就是打不中,可就是這樣才嚇人,萬一要是打中了呢?
當跑的氣喘籲籲的時候,乘星終於跑不動了,他跪在地上,向天叩頭道:“我錯了,我錯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感,那天雷咕咚了幾聲終於散去。
乘星驚魂而定大口的喘著粗氣,本以為事情就這麽結束了,就在這時,填上陡然砸下來一塊黑石!正好砸中他的額頭!
“不要劈了,不要劈了……”睡夢中的乘星陡然醒了過來,定了定神,才發現自己原來做了一個夢。
頓覺口渴了,他剛要下床去倒杯水,隻見一顆黑色的石頭從懷裏滾了出去。
乘星目瞪口呆!幾乎說不出話來,難道那不是夢?
乘星咽了幾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將石頭撿起來,才發現上麵的紋路似乎組成了幾個字:
“誠心拜天,特賜予自然法則,從今之後,爾即為天的使者,或踏虛之時,天可緣見。”
接下來,字跡逐漸模糊,隨後出現了一道所謂的自然法則:
“太虛之始,混沌初開,萬物即為一,也不是一;完美是不存在的,天地間萬物運行的法則,實際上就是去一!”
隨後,在乘星的腦海裏,閃過了月有陰晴圓缺,人無完人,金無足赤等永恒真理!
他不知道,命運此時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