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雪更加的大,淩厲寒風肆無忌憚地吹著,在雪地裏一玩竟是一個多小時,也不知道媽媽回來了沒有?玩累了,我拔腿就往家裏走去,前置家門口時,一邊用手掀開門,一邊朝屋裏喊:媽媽,你回來了沒?媽媽,我喊了幾聲,無人應,該不是像昨晚一樣吧,我心裏不由害怕起來,我拖著濕濕的粉色小兔子拖鞋,在每一個房子裏找媽媽,當我來到火房的時候,猛地推開門一看,看見媽媽麵無血色地站在屋子中央,用一根白色的繩子勒住脖子,舌頭往外伸,腳懸空垂落,不走近看我還以為媽媽是站在地上,我對這一幕十分恐懼,這一場景好像在電視上看見過,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身子不由地往外挪了挪,猛一拉開門往外跑去,哭著向李小胖家跑去,大聲喊道:李嬸,李嬸,你快去看看我媽媽,我媽媽不動了,正在屋裏做晚餐的玉清聽見有人叫喚自己,不由停下手裏的活兒,抬頭對正在看電視的丈夫說道:“他爸,好像是若若在喊我,昨晚小惠又和林傑吵架了,你開門看一下。”李平聽了妻子的話,從溫暖的沙發上起來,回道:你先做飯,我去看一下怎麽回事,平叔剛打開門,就看見我狼狽地出現在他眼前,臉上淚痕斑斑,顫抖地站在他家門前,令人十分心疼,我看開門的是平叔,便不由分說地拉著他一股勁兒往我家裏跑,李平看著拉著自己的若若,“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若若家不會真出點什麽事了,若若這孩子乖巧,平時是不會這樣的。”我正在費力地奔跑,回頭看平叔時,發現他停了下來,他認真地說:孩子,慢點兒,家裏出什麽事了,可以跟平叔說嗎?看著一臉認真的平叔,我顫抖地說道:平叔,若若害怕,若若好害怕、、、、、、、若若,別怕,有平叔在,慢慢跟平叔說是怎麽回事,他用他的大手緊緊地握住我凍得通紅的小手,給了我無限的力量,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含淚的雙眸看著平叔說道:“平叔,剛才若若從外麵玩了會兒,累了,就打算回屋找媽媽,可是發現媽媽在火房一動不動,冰冷地掛在火房的柱子上,若若害怕,才去找李嬸的。”平叔聽了我的話,身子顫了一下,此時,他更加確信他心裏的預感,糟了,若若說小惠掛在柱子上,一動不動,難道小惠吊頸自殺了,他猛一回神,朝屋裏的玉清大喊,玉清,玉清、、、、不好了,小惠自殺了,快去叫些人來幫忙,屋裏的玉清聞言,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跑了出來,說道:他爸,是真的嗎?小惠怎麽那麽想不開啊,苦命的小惠,李嬸在為媽媽傷神,媽媽真的如平叔所言,自殺了嗎?不會的,他們一定是在說謊,我媽媽隻是睡著了,我掙脫平叔的手,反駁道,你們騙人,媽媽隻是不動,他隻是睡著了,我一時間竟忘了害怕,衝向火房,抱住媽媽懸空而掛的腳,哭著央求媽媽快點醒來,媽媽,不要睡了,快下來,媽媽,不要睡了;快下來、、、快下來、、、若若今天有乖乖寫字,媽媽,快下來、、、若若求您了好不好?任憑我怎麽呼喚,怎麽拉媽媽的腳,她都沒有一點兒反應,李平看著哭泣的小人兒,心好痛,他心裏不知罵了林傑多少回,他走上前,抱起哭累了的我,安慰道:若若最乖了,若若,平叔抱你道客廳外麵去把鞋烘幹好不好?我不說話,任由平叔抱著往客廳方向走去,剛到客廳,李嬸就帶著十來個人進來,一臉擔憂地問平叔,“他爸,小惠真去了?其他人也跟著問道,李平,小惠沒有挽救的機會了嗎?對於他們的問題,李平悲憤地應道:“真的,小惠真的走了,我剛才檢查過,已經沒有希望了,她是上吊自殺的,好可憐啊。”我朦朦朧朧地聽見平叔們的談話,可能是哭累了的原因吧,我竟在平叔懷裏睡著了,李平看見懷裏熟睡的孩子,歎了口氣,可憐的孩子,好好的家,這林傑真混蛋,他小心翼翼地把若若放到床上,平靜對屋裏的鄉鄰說道:張哥,麻煩你帶幾人去把小惠從火房梁上放下來,幫忙張羅一下,我去把林傑那混蛋找回來,這下出人命了,他高興了吧,語畢,他迅速地離開了。
這次醒來,也是黑夜,屋裏空氣很冷,家裏人員穿梭,他們在忙著幫媽媽辦理後事,我的眼神沒有一絲焦距,仿佛一切皆與我無關,死神並沒有聽見我的呼喚,媽媽也沒有因此而活過來,不是說上帝就是救世主嗎?為何他還殘忍地帶走媽媽,我從床上爬起來,蜷縮在床頭,把頭埋在懷裏,雙手抱膝而坐,嬌小得可憐,我聽不見別人的說話,不是聽不見,而是不想去理會,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媽媽的靈堂一片喧嘩。
“張姐,小惠好可憐;怎麽會那麽想不開,這下讓那‘狐狸精’得逞了。”玉清看著已死的小惠,心裏為她不值,自己死了,男人還跑去找小三,人生悲涼啊!“這樣的男人真是豬狗不如,她死了,可憐的若若,若若還那麽小。被叫做張姐的夫婦人接過話來。”玉清忘了一眼張姐,神色黯淡,說,若若這孩子估計快醒了,我去瞧瞧,你在靈堂幫下忙,可好。去吧,這裏有我你放心吧,張姐爽快地回道。
玉清繞過靈堂,來到臥房,叫道,“若若,醒來?我是你李嬸。”屋裏的我聽見李嬸叫我,沒反應過來,她又叫了聲,若若,李嬸進來了,說著,她打開房間的燈,屋裏燈光一現,好刺眼,我沒有說話,照舊蜷縮著,心像被抽空了一樣,李嬸以為我是被嚇怕了,擔憂地邊問邊向我走了,若若,別怕,有李嬸在,她來到我床前,像母親一樣,幫我穿衣,抱著我來到客廳,她溫暖的懷抱無疑是我最大的安慰,李嬸不想讓我看見媽媽死時的慘狀,哄我說道,若若,我帶你去我家和你浩然哥哥玩好不好,我木訥地點了點頭,她抱著我繞過靈堂時,我的餘光看見幾個婦人在為媽媽梳洗,穿衣,媽媽像個木偶一樣任由他們擺布,甚是可憐,看著她那死灰般的膚色和那發紫的唇,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一種叫液體的東西不斷地從我眼角滑落,突然間我好像早熟了很多,李嬸看見我哭了,就急了,忙哄道:“若若不哭,若若最乖了,她加緊手上的力道,把我摟得更緊,突然間,我不想去李嬸家,我就想守在媽媽身邊,不讓他們碰她,有了這樣的思想,我就開始行動,我從李嬸懷裏針紮,想下去阻止他們,李嬸在我企圖掙脫她的懷抱時,問道,若若,你是否向下去,我嗚咽著說道:嗯,我要媽媽,我要媽媽,你放我下去,李嬸無賴,隻好把我放下,牽著我來到媽媽身邊,我甩開她的手,衝上去,用我的小手撥開那些幫媽媽洗漱的人,大喊道:“你們滾開,不要弄我媽媽,不要弄我媽媽,滾開、、、滾開、、、。”眾人沒想到我會有這種強力的反應,他們為之一振,皆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玉清,還是先把若若抱開吧,我們好給小惠梳洗。”其中一個較為年長的老婦人發話了,這老婦人好像是我什麽親戚,我隻聽見媽媽叫她三嬸,聽見她叫李嬸把我抱走,我急了,我朝她瞪了一眼,此時她在我眼裏像是壞人,不讓我和媽媽呆在一起,她沒有理睬我,繼續為媽媽梳洗,李嬸聽了她的話想聽聖旨一樣,欲過來拉我,她溫柔而慈祥地說,“若若,乖,去和浩然哥哥玩,讓他們跟媽媽洗漱,把媽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好?”她期待似地看著我,麵對李嬸那慈祥的臉龐,我的心狠不下來,我沒有等她,也沒有要離開的趨勢,我們就這樣僵持著,這時,進來了一個我最不想看見的人—林傑,我那薄情的父親,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餘芳,可惡的第三者,害死媽媽的罪魁禍首,從她進來的瞬間,周圍的人就對她議論紛紛,不要臉的狐狸精,還有臉上門,李嬸罵道,小惠真是養了頭白眼狼,餘芳淡定自若,麵對比人的嘲諷她毫不在意,慢慢向我走近,溫柔地說,“若若,乖,到三舅媽這裏來,讓他們給媽媽洗漱好不好。”看著她那醜陋的嘴臉,我覺得好惡心,換做是以前,我還會相信她所的話,認她是三舅媽,可現在她不配,她已經失去了做我親人的資格,
她隻是一個不要臉的賤女人,臭小三、、、、、、、她欲把我從李嬸的懷裏接過來,在她那雙髒手快碰到我時,我一閃躲開了,往李嬸懷裏蹭,說道,“你是壞人,你才不是我三舅媽,你是壞人。”李嬸也毫不客氣地瞪著她說,逼死人家媽媽,又何必假惺惺的,真是不要臉,餘芳麵對李嬸的指責,平靜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小惠自殺是她的事,又不是我叫她死的,你憑什麽說是我的錯。”李嬸欲反駁,卻被剛進來的平叔製止了,玉清,小惠在堂上少說一兩句吧,快帶若若去弄點東西給她吃,這孩子可能也餓了,餘芳見沒人理她,就跟在林傑後麵,林傑,我恨透了這個人,從一進來,他都沒說過什麽話,隻是把頭埋著,從他的臉上,我看不出一絲悲傷之情,可能他心裏恨不得媽媽早點死吧,看來我以後在這個家混不下去了,我憤恨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隨著李嬸去了廚房。
我走出靈堂以後,餘芳像作秀一樣在靈堂大哭起來,她把別人當傻子一樣,其實誰不知道她在假惺惺,她心裏盼著媽媽早死呢,這樣她就好進我們林家大門,她像唱蓮花落一樣,哭訴著母親的好,“小惠啊,你好可憐啊,怎麽會那麽想不開呢。”她的作秀讓周圍的人更加厭惡,這女人真不是一般臉厚,明明是她自己把別人逼上絕路,卻裝著很無辜的樣子,簡直是欠揍,張姐看不過來,發言,我們走,讓這狐狸精慢慢哭,哼,張姐哼一聲去幹別的事去了,我在廚房裏偶爾聽見靈堂斷斷續續的哭聲,知道那是餘芳那賤女人,小手握得很緊,很想衝出去打人,我知道我現在的力量還比較弱,還鬥不過那賤女人,不過總有一天她會落在我的手裏,到時,我會叫她和林傑生不如死,林傑現在對於我來說還有點利用價值,畢竟我現在還小,需要他的撫養,此時的我像一隻發怒的小獅子,你難以想象一個四歲的小女孩會有如此心機,這都是被逼無賴啊,。李嬸為我煮了一碗炸醬麵,端到了客廳飯桌上,她說靠近電烤箱要暖和些,這時餘芳和林傑也坐在我對麵,說實在的,看見他們坐在一起,我心裏特別不舒服,我收起對林傑的厭惡和痛恨,笑嘻嘻地走到他麵前,拉著他手撒嬌道:“爸爸,若若,要你喂。”他沒料到我還會像往常一樣和他撒嬌,以為我隻是一個四歲的小女孩,什麽都不懂,便高興地把我抱到懷裏,我等了一眼旁邊的餘芳,警告她,即使我媽媽死了,你也別想進我家,她迎上我犀利的眼神,以為是看錯了,一個四歲的小女孩怎麽會有如此的眼神,心想,“你朱曉慧算什麽,還不是照樣被我擊敗了,憑什麽她能光明正大地和林傑在一起,而自己卻不行,自己的命為什麽這麽苦,二十四歲死了病鬼丈夫,守了5年活寡,好不林傑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你卻罷著他他肯離婚,你死了活該,現在你死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男人,你的財產,你的女兒,至於你的女兒,看我倒是怎麽折磨她,哈哈!”她臉上泛起一種得意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她想像色龍,那種得意之神一閃而過,很快恢複了平靜,對林傑說,我小回家看看小勇們,明天再過來幫忙,臨走時,她還不忘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林傑。看見她走出客廳時,我便從林傑腿上下來,說了句,爸爸,我要去喝水,便離開了他那厭惡的懷抱,如今我早已不稀罕了,他隻是我的一張飯票,我怎麽能和害死媽媽的凶手為伍呢。我凝視著餘芳離去的方向,哼了聲,想取代我媽媽的位置,沒有那麽容易,隻要有我林若在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如願,隻可惜後來我還是沒有辦法阻止,林傑像沒事一樣坐在椅子上,和主管媽媽喪事的平叔談了一下,做起悶葫蘆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很傷心呢,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他可惡,“爸爸”一詞對於我來說也沒任何意義了,從媽媽死的那刻起,他於我而言隻是個陌生人,我覺得我今後的生活像打仗一樣,步步驚心,如果不學聰明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在林傑和餘芳之間,我該何去何從,我不斷告訴自己;我不能被悲傷所打敗,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好對付家裏家外的惡魔,在我沉思時,林傑打斷了我的遐想,他裝作慈父的樣子,說,“若若,到爸爸這兒來坐著,暖和些。”我沒說話就走了過去,坐在爐子旁,他見我坐下,便去給我弄熱水來幫我洗漱,即使我有千百個不願意,但必須忍著,忍著、、、、、、、片刻之後,我回到我那冰冷的小窩,睡下了,完全忘記之前的恐懼和不安,一覺睡到天明。
第四章、我的世界塌了
空中雪花依舊,飄飄灑灑,天剛剛蒙蒙亮,我依稀聽見客廳吹“嗩呐”的聲音,聽老一輩的人說:“人死後,家人要請道教人員來為死者做法事,超度他們的靈魂,讓他們早登極樂。”對此,我似乎有些懷疑那些迷信的說詞,要是真的有那麽靈的話,為什麽好人命短,而壞人卻貽害千年,像媽媽這樣好的人,上天卻狠心地帶走她的生命。荏苒時光,天已近大亮了,屋裏前來吊唁的人很多,大多是街坊鄰居和遠房親戚。今天是媽媽的下葬的日子,我很早就被叫起來,迎接前來吊唁的賓客,外麵白雪皚皚,和我所穿的素色孝衣相呼應,我拖著嬌小的身軀,立於門口,向每一個前來吊唁的人回禮,來的人大多很陌生,我以前沒見過,他們皆用同情的眼光打量著我,甚至有的婦人還輕輕擁抱著我安穩一翻,他們的懷抱雖然溫暖,但卻暖不了我的心,它始終那麽涼那麽冷,雪花肆意的吹打著我那早已懂得通紅的臉頰,這還不夠,凜冽的寒風和它結盟,也刮得我心疼,錐心刺骨,疼痛難忍、、、、、、
兩三個小時之後,前來吊唁的賓客走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些街坊鄰居,他們留下來幫忙安葬媽媽,媽媽被安葬在我家對門的小山丘上,那裏土地肥沃,山清水秀,實則風水寶地,一推開大門,立於門前,隱約可以看見母親的墓地,媽媽下葬的時候我也在場,當我看見他們拿著鋤具在弄土壤,一點一點朝媽媽身上撒去,我知道在也看不見媽媽了,媽媽將永遠長瑉於地下,我再也聽不見她喚我若若,再也聽不見了,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去阻止他們的衝動,反而更加平靜,自從媽媽安葬以後,我很少看見林傑,他隨便給我弄了吃的,就出去了,有時晚上才回來,我估計他是去找餘芳那賤女人了吧,這不,天快黑了,他才回來,一個人站在門口,目光凝視遠方,他是在看媽媽的墓地嗎?我猜測著,“在心裏冷哼一聲,人都死了,懺悔何用?這不是他所希望的嗎,真是一個假惺惺的男人,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為妻子的死而悲傷,整天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讓人不禁作嘔。”他看見我坐在客廳,裝著一副慈父的樣子,轉身走來,問,“若若,今天乖不乖,肚子餓了吧,爸爸給你煮飯可好?”我沒應聲,他自覺無趣,朝廚房走去,不一會兒端著兩碟家常菜來,魚貫地擺在飯桌上,笑盈盈地說“若若,先去洗手,燈爸爸去把紫菜蛋花湯端上來,我機械地應了聲,嗯,我現在一看見他那張醜惡的臉就惡心,媽媽死了,他倒還高興,我從椅子上起來,走向洗手間,把我的小手手洗了,待我出來時,他已經坐在飯桌前,臉帶溫和地看著我,朝我招手,“若若,坐到爸爸身邊來。”聽見他喚我,我很不情願地朝他走去,然後坐下,開始吃飯,說實在的,他煮的飯還可以,隻是飯桌前少了一個人,心裏總覺空空的,沒有媽媽的家,很是冷清,我一絲溫暖都感覺不到,飯間,我一眼都沒有抬頭看林傑,隻顧扒自己碗裏的白飯,忽然,我的餘光注視到有一雙筷子朝我眼前一晃,碗裏多了一塊肉,我知道那是林傑給我夾菜,他說,“若若,別光顧著吃飯,多吃點菜,爸爸知道爸爸菜不好吃,就將就一下,改天爸爸給你弄好吃的。”他說的這番話,要是換做以前,我會很感動,可我知道此刻,他巴不得甩掉我這個拖油瓶。
用完餐後,林傑把碗筷收拾好後,又從新來到客廳坐下,他把我抱起,他說,“若若,爸爸給你找個新媽媽可好,讓她給若若做好吃的,陪若若玩,可好?”嗬嗬,人生真是悲涼啊,這才是他的目的,我還以為他今天怎麽舍得下廚,原來是想讓那賤人進門,他就那麽等不及了嗎?媽媽屍骨未寒,他卻忙著找女人,他見我許久沒有回答,神色有點失望,“他這樣的人,良知早被狗吃了,又怎麽會失落呢,我想他是在意別人的看法,想以孩子為由,為自己的罪惡找借口吧。”
我覺得他很惡心,從他懷抱裏掙了出來,也不說話,他無奈地搖搖頭,這時,他的電話想了,嘟嘟地作響,他沒有直接接聽,而是走出客廳,我猜大概是那賤人的電話吧,他不想讓我知道,片刻中之後,他進來了,說,“若若,爸爸有點事,你先去李嬸家玩會兒,爸爸一辦完事就回來,再去李嬸家接你,好不好。”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他,點了一下頭,跟著他出去了。
外麵雖黑,但在雪的映射下,還可以看見餘光行走,他朝另一個方向走了,而獨自一人朝李嬸家走去,外麵很冷,我把頭低得很低,以免被風雪襲擊,走至李嬸家門前時,我徘徊不定,像小乞丐一樣走人家門前徘徊,甚是可憐,碰的一聲門響,使我提高警惕,我不想讓人看見我這副狼狽樣,此時,一縷燈光射向我的眼睛,我知道是李嬸家門開了,這時我聽見一個柔和的嗓音,“若若,你怎麽在這兒?”我知道那是李嬸,她快步走來,拉起我凍得紅彤彤的小手,她手上的溫度,像電流般地流進我心裏,暖暖的,李嬸是個好人,媽媽沒去世的時候,她對我也很好,我很感激她對我做的一切,李嬸見我沒說話,小聲嘀咕著,“這林傑真不是,小惠才去,他又急著去找小三,怎麽忍心讓若若一個人在家、、、、”我隨著李嬸進了屋,剛踏進家門,李小胖笑盈盈地朝我走來,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嘲笑我,也不欺負我。反而對我很好,真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他說“若若,來我帶你去我房間,我房間有很多零食,媽媽說好東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在我發愣時,他拉著我去了他的小房間,他的房間布置得挺溫馨的,淺綠色的窗簾,牆壁純白色,牆上掛有一副蝴蝶標本,窗前擺放一張小書桌,上麵堆滿了零食,薯片、餅幹、瓜子、大白兔奶糖,種類還很豐富。他高興地拿起幾顆大白兔奶糖,遞給了我,“若若,給你,吃玩我這拿給你。”我接過他的糖,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李小胖,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幹嘛要對我好,我很懷疑你是不是在耍我。”他急著爭辯“不是,我媽媽說,我不能欺負你,對你要像對待自己妹妹一樣,我承認我以前愛欺負你,但請你相信我,以後不會了。”看著小大人似地李小胖,我不由一笑,這是媽媽去世後,我第一次笑,我對他說,“李小胖,我們和好吧,他很高興,頓了頓說“若若,還有以後不要叫我李小胖,要叫我浩然哥哥,懂嗎?”
這小孩還真是得蜀望隴,叫我喊他浩然哥哥,多別扭啊,我才不幹呢。我望了望他,道“這不行,我覺得叫李小胖很合適,睡覺你那麽胖呢。”他嘟著個嘴,小聲嘀咕,我又沒那麽胖,我們在屋裏吃零食,玩了會兒,正欲出去時,李嬸進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浩兒,你們在玩些什麽,讓媽媽看看。”“媽媽,沒玩什麽,我在和若若吃薯片”。李小胖回李嬸的話,李嬸總是那麽溫柔,她左手牽起我,右手牽起李小胖,說,“走,我們出去,在客廳烘烘手,看你們倆個,小手都凍僵了。”
李嬸家客廳很溫暖,安裝了暖氣,客廳的燈光也特別亮,布置溫馨,平叔見我們出來,立刻朝我們招手,“若若,來平叔這兒。”我朝他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我知道平叔李嬸對我好,大概是我和他們同病相憐吧,平叔是我們鎮的,從小就是孤兒,無依無靠,全靠鄉裏鄉親的救濟才勉強度日,十六七歲時就跟著小鎮上的長輩們出門打工,後來賺了錢,在異鄉結識了李嬸相親相愛,最後結了婚,在小鎮上安定了下來。李嬸也是孤兒,聽說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姐姐,至今杳無音信。屋裏一片溫馨,和樂融融。李平看著妻子,知道她在想什麽,臉上掛起一抹笑容,“玉清,你我本是同病相憐之人,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看若若,剛失去母親,林傑又那個態度,不管不問,這麽晚了,還在外麵廝混,以後我們多照顧下這孩子;你不是一直希望有個女兒嗎,若若這孩子聽話,我們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可好?”好,好,還是他爸了解我,平叔一家是好人,聽了他們的話,我好感動,淚水像決堤了一樣,從我眼角滑過,見我流淚,平叔他們慌了,李嬸忙把我抱在懷裏,以為我想媽媽了,安慰道,“若若乖,不哭,爸爸不要你,你還有你平叔和李嬸啊,乖不哭。”李小胖從茶幾上抽一張紙巾,輕柔地為我拭淚,小大人似地說道“若若,不哭,浩然哥哥會保護你的。”哥哥,多溫馨的一個詞,其實大我一歲的李小胖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見眼前的人兒流淚,他心裏會跟著難過。李平夫婦看著懂事的兒子,相視一笑,這倆孩子真像一對兄妹。
到了晚上十二點,我還在坐著,我在等林傑,看他會不會丟下我,李嬸他們看著倔強的我,沒有辦法,隻好陪我等,可結果林傑一夜不歸,我就徹底被他拋棄了,一開始,我還說什麽要和他們都呢,可結果輸得最慘卻是自己,我知道我世界徹底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