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月,你怎麽可以如此粗魯!”華銘聽到蘇沐月這麽說,頓時有些不屑地說道:“真不知道你這樣的女子有什麽資格嫁入皇家?”
“我有沒有資格,跟你有個屁關係?我們家焱哥哥喜歡我就好了啊!”蘇沐月嗤笑一聲,成功惹得不少世家小姐嫉妒而又憤恨的剜了她一眼。
可是,那又怎麽樣?
蘇沐月說的是事實。
就算全天下人都不喜歡她也無所謂,隻要司空焱喜歡,那就足夠了。
“不知廉恥!”華銘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蘇沐月不順眼,“真不知道你怎麽會是蘇大小姐的妹妹!”
“不好意思,我不是蘇家人。”蘇沐月話音一落,突然摸起手邊的盤子就要扔過去。
華銘下意識的用胳膊擋住自己的臉,結果等了一會也沒有動靜,不禁放下胳膊,看到蘇沐月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禁惱羞成怒地說道:“君子動……”
“嘭!”在華銘放下胳膊的那一瞬間,蘇沐月已經將盤子再度砸到了華銘的頭上!
“本姑娘又不是君子。”
“蘇沐月!”這一次,倒是許皇後出言製止了,畢竟華銘滿臉是血,實在是難以入目,“這裏是皇宮,豈容你如此傷人?”
“皇後娘娘,您搞錯了一件事。”蘇沐月緩緩起身,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好似波動的水紋。
蘇沐月走到華銘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道:“莫說我今日砸了他的頭,就是現在給他兩巴掌,他也未必能還手。”
“蘇沐月,你未免也太狂妄了!”許皇後這次是真的動怒了,自從她坐上皇後這個位置,哪裏有人敢反駁她?
這蘇沐月是仗著有司空焱撐腰,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了?
許皇後剛要開口,卻被蘇沐月笑著打斷,“皇上,請容許月琅問木老一句話,到時候皇上想要懲治月琅也不遲。”
“你問。”皇上的臉色也不是太好看,畢竟華銘說到底也是朝臣,被一個女子接二連三砸了個頭破血流,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木老。”蘇沐月挺直腰背,目光清澈地看向木老,沉聲問道:“當年皇上登基之時曾下旨,凡文人師尊,訓斥下徒,任何人不得插手管教,否則視為不尊聖賢,可有此事?”
“師尊所言極是。”木老起身,朝著蘇沐月一拜,恭敬地開口道:“不知師尊回京,未能遠迎,還請師尊恕罪!”
“誰?”
“師尊?”
木老竟然稱呼蘇沐月為師尊?
這是什麽意思?
“木老,這……”這下,連皇上都忍不住出言詢問,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蘇沐月。
“皇上,當年老夫的恩師風和先生乃是茗荷先生的外門之徒,而月琅縣主乃是茗荷先生唯一的入室弟子,且承襲茗荷佩,也是我們京都閣師尊之位的唯一人選。”木老為皇上解釋過以後,精神矍鑠地看著蘇沐月說道:“恭迎師尊歸來。”
木老話音一落,在場凡是京都閣的先生全都起身彎腰行禮,齊聲道:“恭迎師尊!”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特別是那些世家在京都閣學習的年輕人,就這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平日最為敬重的師長朝著那個他們先前極為看不上眼的少女行了大禮。
而其他人腦中都隻剩下一個念頭,怪不得蘇沐月竟然能彈出如此美妙的曲子!
連帶著剛剛帶著蘇慕瑤回來的蘇啟安和陳氏也愣在大殿門前。
蘇沐月竟然是京都閣的師尊?
這怎麽可能?
“各位不必多禮。”蘇沐月緩緩開口,平靜地看向皇上說道:“皇上,當年京都閣的師尊之位是您親自下旨所設,茗荷佩也是您親自賜給恩師,並曾允諾京都閣師尊之位將由恩師自行挑選,以茗荷佩為證,所以皇上覺得月琅可有資格教訓華銘?”
皇上張了張嘴,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人的模樣,嗓音有些幹澀地問道:“他人可還好?”
“恩師已經仙逝。”蘇沐月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發現也許皇上和恩師之間並不單純的是因為文字案鬧翻了。
因為皇上此刻的反應分明十分哀痛,難道當年皇上驅逐恩師也是不得已為之?
“茗荷先生既然已經仙逝,你又如何證明你的身份?”許皇後從一開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察覺到父親給自己的眼神,立刻冷聲道:“說不定,你這玉佩是撿來的呢?”
“嗬……”蘇沐月眸中閃過一絲不屑,轉頭不在理會許皇後。
“你……”
“閉嘴!”皇上突然冷聲嗬斥,眉眼間盡是狠辣之色,沉聲道:“你以為那茗荷佩是誰都能撿到的嗎?”
茗荷的身邊,他一直都有派人保護,可是為什麽茗荷離世,那人也沒有回來複命?
難道說,那人被茗荷發現了?
皇上第一次在那麽多人麵前嗬斥許皇後,但是這樣的反應也足夠為蘇沐月正名了。
“既然是你們的事情,那麽華銘和阮鳳歌義絕之事就由月琅你決定吧。”皇上說完這番話,索性緩緩閉上眼睛,不再開口。
蘇沐月微微揚眉,看了一眼司空焱。
司空焱朝著她微微一笑,不著痕跡地點點頭。
蘇沐月深吸一口氣,隻覺得心安不已,緩步走到阮鳳歌麵前,認真地問道:“阮鳳歌,你想好了?”
“皇上,臣婦自嫁入華家四載有餘,至今仍為清白之身,華大人對蘇家大小姐念念不忘,臣婦未替華家生下一子,又妒忌蘇家大小姐,已經犯了七出之條,還請聖上準許!”
阮鳳歌雖然口中是對皇上所說,但是眼睛卻是看著蘇沐月,她突然明白這個女子為什麽說會幫她了。
蘇沐月同樣也在沉默,她沒想到阮鳳歌為了離開華銘,竟然不惜將自己說成這般。
清白之身?
這是什麽意思?
不少世家夫人有些鄙夷地看向華銘,此人怎麽可以如此無情無義?
她們都清楚一個女子在府中得不到夫君的重視會遇到什麽樣的刁難。
如果是自己的女兒遇到這樣的事,自己隻怕會心疼死的吧?
想到這裏,不少世家夫人對阮鳳歌都生了同情之心,總覺得她今日的所作所為也真的是走投無路的選擇。
畢竟當年阮家的女子都是那麽驕傲的人。
能容忍到今日,也真的是難為她了。
“木老,你覺得呢?”蘇沐月轉頭看向木老,眸中帶著詢問,還有絲絲的希冀。
“皇上,事已至此,還請皇上準了阮鳳歌的意思吧。”木老微微歎口氣,他知道蘇沐月的意思,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她都不能在這麽多人麵前真的替皇上拿主意,更遑論她現在還是未來的焱王妃?
這些身份,雖然讓蘇沐月可以在京城做很多她想做的事情,但同樣多了許多束縛。
可是,如果蘇沐月一開始就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何必等到現在?
明明現在並不是最合適的時候。
一旦那些人知道她是茗荷先生的入室弟子,那麽為了保住他們的榮華富貴,他們一定會再度對蘇沐月動手的,為什麽她要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難道真的隻是為了幫阮鳳歌嗎?
木老不明白蘇沐月的意思,可是他同樣沒辦法拒絕蘇沐月的要求,因為那是師尊唯一的弟子,是他們文人一派重振當年風光的希望。
“既然如此,朕就恩準阮鳳歌所求。”皇上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阮鳳歌和華銘說道:“從今日起,華銘和阮鳳歌再無關係,當年阮老將軍置辦的嫁妝全部由阮鳳歌帶走,華銘不得阻攔。”
“謝主隆恩。”阮鳳歌深深地朝著皇上磕了頭,直起身來看著蘇沐月,突然流下淚來,笑著說道:“這是真的嗎?”
蘇沐月蹲下身,替阮鳳歌擦了擦眼淚,認真地說道:“從今日起,你自由了。”
阮鳳歌深吸一口氣,起身轉頭向外走去,在經過蘇慕瑤的時候,突然深深地朝著她鞠了一躬,隨後笑著說道:“蘇慕瑤,謝謝你,如果今日不是你利用他去挑釁蘇沐月,我也不會下定決心,真的是……非常感謝。”
阮鳳歌大步離開,留下了這麽一句話,讓所有人看向蘇慕瑤的目光都帶了一絲懷疑,畢竟華銘喜歡蘇慕瑤的事全天下都知道,難道蘇慕瑤真的利用過華銘?
“蘇沐月,你滿意了?”
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等到阮鳳歌離開之後,華銘竟然突然站起身,忍著頭破血流帶來的眩暈感,冷聲道:“就算你是京都閣的師尊又如何?我華銘大不了自此不再入京都閣,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應該服從你嗎?我告訴你,你做夢!”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蘇沐月眯起眼睛,看著華銘說道:“從今日起,華銘與京都閣再無任何幹係,所有今日到場的人都是證人。”
“華銘,希望將來有一日,你不要後悔。”
“我不會後悔!”華銘揚聲道:“京都閣有你這樣的人在,絕對是恥辱!”
“啪!”沒等華銘反應過來,已經被司空焱直接一巴掌給打飛了出去,隨後落在大殿門口,吐出一口血來。
此刻,司空焱站在蘇沐月身邊,冷聲道:“華大人,你當本王是擺設不成?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蔑本王的王妃,本王看在小月兒的麵上不跟你計較,你還得寸進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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