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祁享受著酥軟的梅花烙和芳香怡人入口即化的梅花糕,臉上絲毫不見一夜搬空別人家梅林的半分愧意。;樂;文; +
梓易和梓菱也分到了一些食物,正感激涕零地享用著。
梓菱在嘴裏塞了一塊兒梅花糕,打了個嗝抱怨道:“餓死了……半夜去挖別人家的樹……嗝……這是暗衛該做的事麽?”
要是傳出去他們雲氏暗衛的臉還要不要了?
梓易嫌棄地看著梓菱,憤然冷嗤:“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在公子麵前提到了李三用這片梅林對華小姐大獻殷勤的事兒,咱們用得著這樣?”
似乎是有些心虛,梓菱的聲音小了幾分:“若非如此,咱們能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
“華小姐是婦麽?”
“你去問公子啊!”梓菱毫不猶豫地接口,一臉理所當然。
二人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話題似乎是有些尷尬,於是隻顧著低頭吃盤子裏的東西不再言語。
——
華溪煙差人把王齊叫了過來,對著他說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王齊聽了華溪煙的話,不由得皺眉道:“現今馬價錢都出奇地便宜,人人避猶不及,若是買了話隻怕是要虧本。”
“正是因為現在的價格低,是好時候,所以才要大規模入手。”華溪煙絲毫不在意地道,“三哥若是信得過我的話,隻管入手。”
王齊早便發現華溪煙在商場上極有頭腦,每次都能出其不意出新招,而且每次都是取得意料之外的成績,於是說道:“妹妹放心,此事交由我便好。”
華溪煙點點頭,拍掉雲祁纏在自己腰上的手,接著道:“此事要低調進行,最好是分明暗兩批收購。明少暗多,三哥可是明白?”
王齊頷首,這個方式倒是常用,隻是他還是猜不清華溪煙的用意。其實他心裏隱隱有個念頭,隻是一想便覺得太過大膽,太過冒險,華溪煙應當不會那般做才是。
華溪煙也沒打算解釋,正準備再問些什麽,不料雲祁的爪子又伸了過來,華溪煙不由得有些惱,這還是在王齊麵前,像什麽樣子?尤其是看著王齊諱莫如深的笑意,華溪煙一窘,再次將他的手拍了下去。
雲祁笑得一臉燦爛,看著王齊道:“王三公子的麵色不太好,還是盡早回去休息為好。”
這就開始攆人了?王齊挑眉,似笑非笑地回答:“雲公子將舍妹藏嬌於此,還不讓我們這當兄長的敘敘舊?”
雲祁一隻手按住華溪煙的手,另外一隻手肆無忌憚地環上她的纖腰:“祁可不認為煙兒有什麽和王三公子敘舊的。”
一句“煙兒”讓華溪煙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人是惡心死人不償命麽?華溪煙轉頭瞪著雲祁,想著這人從京城回來怎麽變得這麽黏人?
雲祁無視華溪煙的表情,兀自笑的燦爛。
華溪煙皺眉,壓低了嗓子道:“你再這樣的話我就跟著三哥回王府!”
雲祁忽然間皺起了眉頭,薄唇輕輕抿起,本就沒什麽血色的臉更是霎時間雪白無比,讓人看上去一陣心驚。
王齊知道前些日子為了救華溪煙,雲祁損傷了不少心神,如今看著模樣,不由得關切道:“雲公子可是身體欠安?”
雲祁強撐著擺擺手,凝眉道:“祁無事,王三公子無需擔憂。”
王齊站起身,衝著華溪煙道:“既然雲公子身子不適,在下也不好多叨擾,那就勞煩妹妹好生照料了!”
華溪煙知道王齊這是要走了,於是起身相送,王齊卻是按住了她的手,看著雲祁揉額的動作,緩聲道:“妹妹照料雲公子便好,務須相送。”
終究,華溪煙隻是將王齊送到了房門口,看著他緩步遠去。
華溪煙一把將門關上,看著歪倒在椅子上滿麵痛苦的人,再也忍不了了一般大聲吼道:“雲景熙,你幼稚不幼稚!”
附在臉上的手落了下去,露出那雙光亮璀璨隱隱含笑的黑眸。駭人的慘白之色霎時間褪去,快的如同潮水一般。
雲祁卻是答非所謂:“你知道我的表字?梓菱告訴你的?”
華溪煙沉默不語,隻是瞪著他。
雲祁拉過她的手笑道:“我的表字很少有人叫,我自己幾乎都要忘記了。”
一般都是長輩或者是關係極為親密的好友之前才會稱呼表字或者是女子的閨名。而雲祁的身份比較特殊,就連天隆帝見到之後也是敬稱一聲“雲公子”,此間一出,誰還敢喚他的表字?
“想不到這名字從你口中喚出別有一番滋味。”雲祁嘖嘖嘴,似乎是在回味一般,“以後你便這麽叫罷,不然這表字也是浪費了。”
華溪煙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問道:“這是誰給你的字?”
“我師傅。”雲祁眨眨眼。
華溪煙開玩笑地道:“感情你不是去山上歸隱了,而是去拜師了?”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也沒打算雲祁會回答,誰料他卻是點點頭,認真道:“確實如此。”
說罷,加了一句:“歸隱之事是那些古稀老者所謂,我還不夠那個年齡。”
華溪煙正欲在問些什麽,雲祁似乎卻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深入下去,倏然問道:“你是要對溫家出手了?”
華溪煙知道他說的是今天她交代給王齊的事情,於是道:“是,也不是。隻是銀子在麵前誰也不會視若無睹不是?”
“溫海已死,溫家失了主心骨,這生意,許是要一落千丈了。”
華溪煙挑眉輕笑,低婉悅耳的聲音聽不出是調笑還是諷刺:“不是還有個溫淳麽?在你眼裏他就那麽上不了台麵?”
“自然不是。”雲祁將華溪煙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緩聲道,“溫淳其人確實是厲害,手段你我也見識過,隻不過,術業有專攻,可惜不是經商的料。”
“我倒是覺得他天資超然。從剛開始溫海入獄,他便開始接手相關事宜,手忙腳亂焦頭爛額自不必說,就連賬目也看不明白。現在不是一樣遊刃有餘?這樣也不錯,他被纏住了腳,應當是沒有精力來找我的麻煩了才是。”華溪煙說著,忽然覺得和前些日子想必起來這幾日實在是清閑的可以,許是因為到了年關的緣故,每家都有自己所要忙碌的事情而已。
對於自己,最大的原因應當是這人現在在自己身邊罷。
“可不要小瞧了溫家那位二小姐,溫淳能入手得這麽快,她功不可沒。”
華溪煙聞言似乎更加歡愉了,輕笑幾聲道:“這倒是也不錯,和我三哥不是更加般配了?”
雲祁也笑,不置可否:“她對你三哥的情誼世人皆知,當真是個忠貞不渝的好姑娘。”
華溪煙一笑,正欲將自家三哥的魅力大肆讚揚一番之時,聽到了輕輕的叩門聲傳來。
華溪煙趕忙打算從雲祁身邊坐起來,不料雲祁卻是緊緊環著她,不然她掙紮分毫,清聲對著外邊道:“進來!”
梓菱似乎對兩人這般黏著已經見怪不怪,將手中一封密令遞給華溪煙:“華小姐,這是風吟傳來的消息。”
華溪煙接過來拆開一看,卻被上麵的內容驚了個夠嗆,一時間她甚至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怎麽?”雲祁見她驚愕,出聲問道。
“你自己看吧。”華溪煙將那紙遞給了雲祁,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雲祁看到的時候臉上不可遏製地也閃過驚愕的神色,再看華溪煙時,彼此眼裏都是心照不宣的表情。
“出乎意料?”華溪煙挑眉。
“著實!”雲祁點頭,眸光炯炯地看著華溪煙,“你該痊愈了。”
臘月二十六,年關將至,纏綿病榻近二十日的王二小姐痊愈出閣。
具體的情況人們都不清楚,隻是道這確實是一件圓滿的事情。王府闔府換了不已,甚至是府中下人都是月例加倍。
王府中下人的待遇本來就好,如今更是讓人唏噓感歎,羨慕不已。
尋秋見到華溪煙回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個不停。她跟著華溪煙不過是短短數日,有些事情自然是被蒙在鼓裏,如今見到主子平安,當真是發自肺腑的高興。
雲祁懶懶地靠在榻上,剛才就見到華溪煙對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當先開口:“你有什麽想問我?”
華溪煙囁喏片刻,開口道:“你不回京城過年麽?”
雲祁沉默片刻:“不回。”
“為何?”華溪煙的聲調高了一個度,“之前你在山上就罷了,如今你已然出山,世人皆知,若是不回京過年的話,怕是會落人話柄。”
雲祁勾唇一笑,宛如清風一般,絲毫不多在意:“你覺得我是在乎那等世人看法之人?”
“那雲大人和雲夫人……”
“他們都習慣了這麽些年,也不在乎這一次。”雲祁打斷了華溪煙,似乎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討論,轉而揚聲,“難不成你在趕我?”
天地良心!華溪煙立刻賠笑:“您駕臨王府讓我們才是蓬蓽生輝,必定將您視為座上賓好生招待!”
雖然麵上帶笑,但是華溪煙心中卻是如明鏡一般。看雲祁這態度,雲家之事,果真不簡單……
雲惟前些日子啟程回京,楊家兄妹也回了弘農,華溪煙纏綿病榻自然沒有去給那幾人送別,年後便是晉州的文官會試,她知道到時候那幾人還是會回來,於是也沒有多少傷感,左不過就是幾日的事情。
第二日,正當華溪煙和雲祁在對對方的狂草互加評判之時,問夏稟告說有人要見。
若是名門閨秀或是朝廷命婦的話,都是要提前幾日遞來拜帖,但是這一次卻是突然造訪。華溪煙想了想讓問夏將人帶到了客廳,等她前去相見的時候,才發現來人實在是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