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做似乎不是你一貫以來的風格?”
相對於海島上不安寧的夜晚,隔了不遠的另一座小島上的處境似乎要來的豪華得多。簡易搭設的帳篷,帳篷前掛著的黃色燈光,皇甫暮雪坐在木椅上手上端著冒著熱氣的咖啡輕輕的喝了一口,香氣飄溢出來。
他望著另一側坐著的白洋隨口的問道。
白洋盯著黑夜中海島的方向眨了眨眼睛,輕描淡寫的說道,“我的風格?”
“嗬嗬,確實不像是你會做得事情。”皇甫暮雪肯定的說道,“自從接手了組長的位置之後,你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遲暮的老頭,保守無比小心翼翼的為人處世,不敢有什麽大的動作。但是這次行動卻是你提議出來的,你知不知道你們一組的人可能全部都會陣亡,不是可能而是相當有可能。不僅僅是你們一組的人特別行動小組所有的成員都可能麵臨最為艱難的抉擇,我想很多人應該不會活著離開這座海島。”
“繼續說。”白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所以啊,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弱肉強食我知道,裏麵摻雜著幾隻老鼠這你也告訴我了。不過把這麽多人都往火坑裏推可是需要巨大的勇氣和強韌的意誌力,你能保證你可以看著自己的隊員死在那座海島上臨死前還在嘴裏掛著你這個仁慈的組長,不出手不過問?反正我是可以做到的,弱者都必須被淘汰,況且我相信我們三組的人至少還有人可以活得下來,有他們這些中流砥柱也就夠了三組的絕對實力畢竟是沒有受損,但是你們一組就不一樣了。”
“你怎麽知道我們一組就不會有人活下來?”白洋反問的語氣冷冷說道。
“嗬嗬。”皇甫暮雪攤了攤手表示無所謂,而後目光中閃動著幾分銳利,“現在估計已經有人死了,接下來的時間還有有更多的傷亡,你真的是要大洗牌?”
“如果他們活不下來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鷹眼的人必須除掉而弱小的隊員我也沒有這份心思再去庇護他們,大洗牌也好大換血也好,這件事情必須是要死人的。”
“鷹眼嗎?聽你說話的語氣似乎很有信心。”皇甫暮雪手端著咖啡杯放到了膝蓋上,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同樣的望向那座海島,海風拂麵帶著海水的鹹濕味道,“我想知道你還有什麽底牌?”
白洋沒有回答他,嘴角卻是掛上了一抹弧度。
白洋的底牌到底是什麽,或許他現在已經到了海島上。
一夜的不平靜如同書頁一樣被翻了過去,黎明的曙光鋪灑在海盜的額沙灘上,光線滲透進去穿入密密麻麻的林子裏。地上有些屍體,不是很多在密林之中隨意的平躺或是掛著,針對於總的人數來講死傷還在控製的範圍之內。
這樣的一個早晨即便是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然而沒有嘈雜的聲音終究是安靜的。或許是因為昨夜作戰的疲乏,這段時間裏鮮有的平靜下來,仿佛攪動的泥水些許時間之後淤泥沉積下來也讓周圍的環境奇異的顯得祥和起來,畢竟單單看風景小島的風光真的是不錯的。
時間快速的劃至午後,一切都熱騰起來。
空氣中濕氣很大然而更多的是讓人感覺到焦躁和沉悶,這是人的心情在這樣的環境氣候下再加上連續的戰鬥已經在慢慢的惡化。
林子中有著錯雜的腳印,基本上都是無法判斷來去的方位。這些腳印邊有著一具屍體,他的樣貌有些熟悉然而此時臉上已經成了絳紫色死了很久的樣子,他的一條手臂被人踩在了爛泥裏,像是被很多人踐踏過但是卻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的腹部有一個深邃的口子,流淌出來的鮮血已經變了顏色。
貓小姐輕輕的走上去將他張開的一對眼睛合上了,她做完這個動作轉身離去。屍體不可能帶走,這是她對於死者的最大安息。
死的人是鷹鷲,二組的隊友。
貓小姐昨天和鷹鷲兩人一同追趕著毒蛇,卻沒想到進入密林之後便被其他的人襲擊了於是乎她隻能被迫分散,與他人戰到了一起跳到了另一個戰局之中。
圍攻她的人是一個三組的女人,一個一組的還有一個似乎不太熟悉。三個人同時對她出手或許不是結盟的關係,而是都將二組的人當做了死敵想要提前將二組踢出局,畢竟二組的人對於他們所有人來說威脅是最大的。
這也僅僅是貓小姐的猜測而已,她那個時候或許根本來不及多想。被三人同時襲擊,貓小姐的實力也許能夠輕鬆的擺平其中任何一個人,但是三個人同時出手,一個火力壓製,一個貼身攻擊,另一個側應遊走,那麽即便是貓小姐也不敢突然的停頓下手。於是乎他們在密林之中開始了一場追逐。
到了傍晚時刻,貓小姐幹掉了遠處火力壓製的男人。
下半夜她又解決掉了近身格鬥的女人,至於最後一個人已經被她嚇得落荒而逃不敢在對她有任何想法。其實幹掉他們可以花費更短的時間,隻不過前後的追逐也有人加入到這場亂局之中,這讓貓小姐也感到一絲疲憊。
殺掉了近身的那個女人,她本來可以隨帶幹掉最後一個人但是還是眼睜睜的看著他逃跑了,也許不用她出手其他人也會洶湧的吞噬掉這條可憐的生命,她也是想到了這個。
她現在要去和二組的人回合,誠然一個人單獨行動確實加大了風險。即便是厲害的強者在這樣錯綜複雜的環境中也有可能被消耗殆盡,最後被小幹掉。她親身經曆了這一番有所感悟,至於毒蛇她倒是迫切希望能夠遇到,隻不過這樣的幾率似乎很小。
前方樹蔭匆匆,沒有人影。
她一路走來精神異常的集中,此時走了幾步思緒有些飄了開去。陽光正好從她的頭頂照耀下來,順著她的長發傾瀉到地麵上。她的額頭上有些汙漬,但是無疑整張臉的輪廓是美麗的再加上高挑的身材應該是一個極為動人的女子。
她想著父母說過相親之類的話,或許如果不是這個特殊的工作她現在可能正在午後的咖啡廳裏點了幾份蛋糕,喝著咖啡和對麵有些陌生但是俊朗的男子來一場可有可無的相親見麵。
正這樣臆想著,陽光的前方閃動著幾點斑斕,有人撥開了草叢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個頭不高,樣貌也不算俊朗的男子。然而就這樣偶然的出現,在貓小姐剛剛想到相親那個念頭,男人就好像是上天派下來一樣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這讓貓小姐臉色有些羞紅。隨即貓小姐的視線緊盯著男子的肩頭上,臉色瞬間冰冷產生了巨大的反差。
他似乎也沒有想到這麽快就遇到了人,注意到了貓小姐的臉色他看了一眼肩上扛著的那具屍體,鮮明的兩撇小胡子在光線下散發著黑色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