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宋、鄧兩人頓時明白了。
既然麵對麵地聽不到真話,為什麽不暗地裏來個偷聽?
想通了這個道理,頓時覺得有意思,再一想到接下來要進行的事,二人竟異常地興奮起來。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
“大半夜地悄悄地去別人家拜訪,還不讓對方知道,這樣的事、你們以前做過嗎?”
在臨時用來作為落腳點的客店裏,一邊換著適合夜間行動的衣服,邱元靖一邊還不忘打趣著二人。
宋雲峰也不示弱,反問道:
“我們是沒有,邱前輩你有麽?”
“當然有了,而且還不止一次呢。”
邱元靖滿不在乎地回答著,然後衝著兩張完全呆掉了的臉一揮手,
“好了,我們走吧。”
很快,再次回到了萬傑山莊。
“然後,我們幹什麽?”
從沒做過這樣的事,還真沒有經驗,鄧華隻好望向了聲稱“做過不止一次”的邱元靖。
這位邱前輩果然如他自己所說的,“輕車熟路”地毫不猶豫命令著,
“從牆頭兒上翻進去,找燈光最亮的地方去偷聽。”
宋、鄧二人相視著做了個鬼臉,隨著他飄身躍上高大的莊牆,幾起幾落來到燈火通明的大廳正上方,確認四下無異常,三人方輕悄悄落在窗外,細聽著裏麵的動靜。
來得還真巧,此時廳內有兩個人正在談話。
其中一人聽聲音正是那位新任莊主楊繼先,
“三師弟,為兄看得出、你還是對柳天風這件事懷有疑慮是麽?”
原來另外一人是駱人鳳,靜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的回應,
“大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
“瞞著你?怎麽會,所有事情發生時、三師弟你不是也都在場麽?”
楊繼先的聲音聽起來很無辜。
可駱人鳳的態度並不為其所動,
“正因為我在場,才看不明白一些事情,比如、柳天風去拿他的劍時、你為什麽要喊那聲‘師妹’,如果不是這一聲,師父又怎麽會躲不開他那一劍?”
“那是因為愚兄真的是見師妹離他有些近,怕師妹被其所傷啊。”
“被其所傷?”
駱人鳳冷笑了一聲,
“誰不知道柳天風傷害誰也不會傷害師妹,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哎呀、我的三弟,”
楊繼先頭痛般地喊了一聲,
“你忘了當時是什麽情形了?柳天風已身處絕境,還會顧忌什麽感情麽?你也看到他顯示出的武功,那根本不是師父所傳授,如果他要挾師妹威逼師父,那又將會有什麽後果……”
“還會有什麽比師父被殺更為嚴重的後果麽?!”
駱人鳳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又沉默了一會兒,隻聽楊繼先幽幽地道,
“三師弟,恐怕您也不是那麽真心地關心師父吧,你不過是因為失去了這個靠山,不知今後該何去何從才是吧。”
“你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難道還讓我依靠你不成。”
“不是依靠我,而是你我兄弟互相依靠,”
楊繼先的聲音又變得語重心長,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今天隨邱老道來的那兩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徒弟,甚至都不是武當的人。”
“什麽?”
這個倒讓駱人鳳很意外,
“和邱道長一起來的、不是武當的又會是哪的?”
“是遼東碧落宮的,而且他們和柳天風關係非常的好。”
“碧落宮?就是那個、很有名的、與天山派齊名的碧落宮?!”
“就是那個碧落宮。”
見他很是動容,楊繼先趕緊趁熱打鐵,
“他們今天來根本就不是為了吊唁師父,而是來試探我們,更有可能是受柳天風之托來尋機報複的。”
“他們是誰你是怎麽知道的?”
駱人鳳還是心存懷疑。
楊繼先看起來實在是急了,
“上次我和袁塞去尋那柳天風時、親眼看見他們在一起,這不會錯的!三師弟,既然他們來過了,就說明那姓柳的並不打算放過我們,四師弟又是那副樣子,一心隻有師妹一個人,根本就靠不住,你說維持這麽大個山莊,你我不互相幫助、那麽又能指望上誰呢?天山派麽?他們也不過是把我們當成利用的工具罷了,況且還隔著何止千山萬水!這些、你就真的沒考慮過麽?”
這楊繼先想的還真不少,大概平時一有空閑就在盤算這些事情,一席話,竟然還真的把對方給打動了。隻聽駱人鳳歎了口氣,
“大師兄說的有道理,隻是近日來發生這麽多事,小弟難免心煩意亂,望兄長見諒。”
“三弟說的哪裏話,還望日後你我兄弟同心協力,一定能將我們山莊的威名延續下去的。”
楊繼先不知是在安慰對方、還是在安慰自己,聽起來倒是信心滿滿。
駱人鳳的心情看起來可沒他那麽樂觀,無精打采地站起身道,
“那麽,小弟就先告辭了,以後山莊中的事、全憑兄長做主。”
“賢弟好好休息吧。”
起身送出房門,一直看著他回了內宅,楊繼先轉回身、叫過仆人,
“去將四少爺請到這裏來。”
看來這戲還沒唱完,旁觀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想繼續看下去,所以都沒動,等著事情還會如何發展。
沒等多久,那梅傲雪便到了,一進門就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大師兄,您找小弟麽?”
“啊、四弟啊,快坐吧。”
楊繼先的態度看起來非常親熱,還親自為他倒了杯茶,
“愚兄確實有事和你商量,先坐下再說。”
梅傲雪很規矩地落了座,雙手接過茶杯,
“大師兄有事盡管吩咐小弟就是。”
“別這麽拘束,其實愚兄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兄弟看待的。”
邊說著,楊繼先邊坐下,麵帶微笑地望向對方,
“師妹她還好麽?”
“師妹……”
剛剛端起的茶杯又放下了,梅傲雪那雙俊秀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她這些日子一直對小弟愛搭不理的、也不知這是怎麽了。”
“四弟,不要擔心,”
楊繼先柔聲安慰著,
“你想想看,師妹自幼就沒了娘,現在師父又剛剛過世沒多久,她心裏自然悲傷,你也不必太為這個不開心。”
“可小弟對師妹是一片真心,我……”
“我知道、我知道,”
楊繼先連聲道,
“所以愚兄今天才請你來商量,你看讓師妹嫁給你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