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圍著的那些四方來客們見了這情景、也均是哭笑不得,卻也不知該如何才好,雖然有的本來也打算幫忙,可自從聽說眼前的竟然是被稱為“鶴峰第一劍”的殷雲明殷大俠,誰又敢再插手呢,隻好都袖手旁觀。
韋涵看了一陣,陰沉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難怪上次讓他逃了,這姓殷的小子果然難對付。”
仇雲聽自己的堂主竟然在稱讚對方,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可這次決不會再放他跑了。”
就在堂上所有人都在留意眼前的打鬥時,誰也沒注意從外麵走進一個青年道人來。
這道人有三十左右歲,生就一張黃白淨的臉龐,長得很是清秀,身穿一件灰布道袍,背後背著一口七星古劍,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幹淨利落。這道人走進來後、先在人群後麵向堂上看了一會兒,也不禁莞爾,輕輕搖了搖頭、方擠過人群來到前麵:“聞人莊主、殷大俠,請你們雙方住手,貧道有話說。”
這聲音並不低,可堂上實在是太噪雜了,而雙方鬥得也正凶,大多數人都沒聽到這句話。道人一見雙方沒反應,便一皺眉、搶步上前欺身進入戰團。
這一舉動本是很危險的,因為雙方打得正凶,乍然之間、均有向他出招的可能,但他卻顯得很從容,右手一托楊繼先的右肘:“住手吧!”
楊繼先忽覺右臂一麻,吃了一驚、忙後退幾步。
殷雲明早已發覺這道人,見他讓自己住手,便有心退步,可駱人鳳還不肯罷休,長劍直刺向他的右臂。殷雲明打算扯著梅傲雪來擋,又怕對方拿捏不準傷了他,稍一遲疑,隻見那道人左手一拂,食指、中指彈向劍脊,駱人鳳的劍尖頓偏向一邊。駱人鳳可沒注意忽然間多出的這個人,自己的劍被彈開、不禁吃了一驚,抬頭望著道人。
那一直並不賣力的柳天風、此時已抽身退到一邊,見此情景問道:“敢問道爺是何人?”
道人沒有回答,隻是回過頭看了一眼殷雲明:“殷大俠,能否請你放開梅四少爺?”
殷雲明微微一笑:“好說。”便鬆開手。
可梅傲雪被他這一番折辱、早已肝膽俱裂,一被放開便揮掌來擊殷雲明的頂門,道人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已說過了、讓你們先住手!”道著將手一揮,梅傲雪竟連連後退數步,可他依然不服、還想要上前,卻被楊繼先一把抱住製止了他。
道人環視了眾人一眼,見大家不再動手便點了點頭:“貧道來自終南山全真教,道號元虛子,特奉家師席應真掌教之命、為諸位和解而來。”
堂前這些人基本上都是雜門小幫,今天見到殷雲明便已經很是驚訝,現在聽說此人來自全真教,更是驚訝不已,不想此事竟驚動了這赫赫有名的名門大派,不禁再次議論起來。
要知道全真教雖然從不爭霸主、盟主之位,可在武林界的威望甚高,眾人不得不心存顧慮。
聞人複生想了想上前道:“請問道長,席真人即稱為我們和解,可知這裏所發生的事情?”
元虛子微微一笑:“那是自然。”然後轉向殷雲明,“殷大俠因何來此和聞人莊主過不去?”
殷雲明瞟了聞人複生一眼:“你以為我願意這樣麽,還不是因為路過這裏卻找不到吃飯的地方,一打聽才知道全都是因為這個萬傑山莊在請客,實在沒辦法才來到了這莊上,可誰知吃他們一頓飯竟是這麽難。”
元虛子又轉向聞人複生:“聞人莊主即是宴請賓朋,如今此舉豈是待客之道?”
聞人複生沉了沉:“道長,此事在座的列位朋友均已聽的明白,這位殷大俠是拐騙小女的原凶,故此、老夫才欲將其拿下問罪。”
“是嘛,”元虛子點頭冷笑一下,“這件事恐怕有所誤會,數日前恩師他老人家還同殷大俠會過麵,決不可能有這種事發生,況且當時江漢幫的朋友們也在,他們也可以做證。”
這些話剛才仇雲已經說過了,殷雲明的罪名可以說就此洗清了,可梅傲雪還氣不過,大聲道:“既然他不是那凶徒,幹嘛來本莊不用真名?!”
其實這一切還不都是聞人複生的詭計,可現在反來質問殷雲明。
殷雲明也是氣盛、冷笑道:“我怕用真名嚇壞你!”
梅傲雪大怒:“你……”
聞人複生見狀、擺手道:“傲雪、住口。既然有席真人出麵,我聞人複生相信可能是我們搞錯了,等將來拿住真凶再向殷大俠致歉。”
元虛子點頭:“好,那現在還差江漢幫的朋友們了,不知韋堂主來找殷大俠有何事?”
韋涵一直在盯著他,見他發問便陰陰一笑:“很簡單,讓他交出來玄鐵令來。”
元虛子也盯了他一眼,然後轉向大家:“各位,前年的華山大會你們有的可能沒去參加,但總該聽說過了吧。當時華山派的曲掌門當眾宣布玄鐵令的歸屬,當由武林界公眾推舉來解決,別說不一定在殷大俠手中,就算真的在,那麽旁人也沒有權力向他索要,如果再這樣苦苦相逼該說不過去了吧!”
一番話後,堂前頓時鴉雀無聲,過了一會兒,仇雲方道:“可是,前些天殷雲明傷了本幫弟子,這筆帳卻不能不算!”
元虛子扭頭看了看他:“好啊,那天恩師也在場,仇施主若想算賬,是不是貧道也該算一份呢?”
仇雲一皺眉:“元虛子,你公然在此袒護這姓殷的,到底是何居心?!”
元虛子冷冷一笑:“貧道並不想袒護誰,不過奉恩師之命來幫朋友而已,況且,各位這樣做又是何居心?”
韋涵輕輕一拉仇雲:“好吧,既然席真人也對此事感興趣,我們江漢幫今日先做罷,來日還請貴教多多指點。我們走!”
七人剛要走,忽聽柳天風道:“慢走!”
大家一愣,隻見柳天風上前幾步,看了看殷雲明,又看了看韋涵,“話還沒道清楚,幾位先別走。殷雲明,你說、那玄鐵令是被我拿走了麽?”
殷雲明知道他剛才被自己弄得嫌疑最大,暗自好笑、道:“那個什麽玄鐵令我從沒見過,被誰拿去了我也不知道,隻不過想告誡你一下,以後別再隨便進別人房間罷了。”
柳天風勉強露出一點兒笑容:“那就多謝了。各位想必都聽見了吧!”
韋涵冷笑一聲:“我們又不聾。不過,柳天風、我告訴你,從沒人敢在我們江漢幫的地麵兒隨便插手,你最好給我小心點兒!”說完帶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