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珩抱著遇君焱躲到一處較隱蔽的山洞裏,他用樹枝遮住動口,這樣從外麵看來不易被發現,然後回來,伸手要去脫遇君焱的褲子。
“做什麽?滾開!”遇君焱忍著腹中一陣緊過一陣的劇痛掙紮著,“別碰我!呃……”
“別亂動!不要出聲!”蘇玉珩費力的禁錮住遇君焱,捂住他的嘴,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千萬不能讓人知道我們在這裏!”
遇君焱被他這麽一說,也冷靜了下來,就算心裏再恨蘇玉珩,自己這幅樣子也絕對不能讓朱斌以及將士們看到,而且,隨著腹中一陣一陣愈發規律的疼痛,遇君焱覺得這絕不僅僅是胎動那麽簡單,自己恐怕是要生了。
蘇玉珩見遇君焱終於安靜了下來,鬆開手俯身為他檢查,隨後緊緊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的說道:“君焱,你要生了。”
意料之內的回答,遇君焱閉著眼睛,沒有理他。
山洞外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孩子卻很不會挑時候的在這時狠狠掙紮一下,劇痛瞬間傳遍遇君焱的全身。遇君焱下意識的咬住自己的手腕。
“嗯!--”隻一下,嘴裏便充斥了血液的腥甜。
蘇玉珩見到此情此景,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擔憂,心疼他將要在山洞這麽簡陋的環境裏艱辛生子,擔憂他剛剛經過惡鬥,身上有傷,內力受損,不知道能不能熬得過分娩所帶來的劇痛。
蘇玉珩掏出一個瓷瓶,拔下塞子倒向手中,兩粒泥土色的藥丸滾落入掌心,蘇玉珩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這涪陵續命丹是自己留來保命的東西,還好天無絕人之路,還有兩粒。
蘇玉珩將一顆丹藥放入自己口中,另一顆放到遇君焱嘴邊,柔聲說:“來,把這個吃了。”
“我才不吃……你的東西!”遇君焱奪過丹藥奮力一仍,涪陵續命丹飛出了山洞,消失不見了。
“你……你瘋了麽?!”蘇玉珩眼見這救命的丹藥被遇君焱隨手扔了,心裏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但現在的情況他不敢出去尋藥,再說就算出去了,那藥那麽小,落入泥土中又怎麽能找得到。
“瘋了?哈哈~我自然是瘋了!”遇君焱瘋狂的笑著,笑得咳嗽,笑得眼角沁出眼淚,“我就是瘋了,才會把你當做最能相信的人!才會被你當傻子一樣玩弄於鼓掌之中而不自知!”
蘇玉珩見遇君焱胎動得厲害,隔著衣物都能看到巨腹上鼓起一個個小丘,咬了咬牙,將口中的丹藥嚼碎,嘴對嘴送去遇君焱口中,叫他仍在掙紮著不肯吃,情急之下點了他的穴道強迫他咽下。
經過這麽一番折騰,蘇玉珩覺得自己背上的麻木感覺越發明顯,稍稍一動就撕裂般的疼。暗運內力勉強封住幾處穴道阻止毒性蔓延。
蘇玉珩心中有氣,問道:“你為什麽一口咬定我將你的秘密泄露出去了呢?!”
遇君焱疼的渾身篩糠般的顫抖,吃力的掏出一張信紙甩到了蘇玉珩的臉上,狠狠說道:“若不是你……呃……你說的,那個鳳勉怎麽會知道我是百裏族的聖童?!”
蘇玉珩打開信紙,在看到信的內容時候心中一驚:鳳勉怎麽會知道遇君焱是百裏族的聖童?
“怎麽?無言以對了?”遇君焱見蘇玉珩變了臉色,以為他心虛,冷然道,“現在,你還敢說沒有出賣我?”
“雖然我不知道鳳勉為什麽會知道你是百裏族人。”蘇玉珩反倒是冷靜下來,“但是我可以對你發誓,我絕對沒有將這個秘密說給任何人。”
“你以為我會相信?”
“無論你信不信,我能解釋的隻有這些。”蘇玉珩道,“不過既然鳳勉知道這
件事,他的命就留不得了。”
“呃!--”
遇君焱猛的一挺身,頭向後仰起,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豎起,像是隨時都要衝破皮膚一般。
“君焱!”蘇玉珩扶著遇君焱倚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為他檢查了下ti,無奈說道:“看來孩子已經等不及了,君焱你留些力氣,羊水還沒有破,先不要用力。”
“呃--嗯呃--”
遇君焱抬手去抓身後的石壁,粗糙的石壁磨破他的手指,泊泊流著鮮血。
蘇玉珩見狀急忙脫下外袍,將袍子撕成布條係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垂下來打了一個結,對遇君焱道:“來,君焱,抓住這個!”
“滾……你滾開!呃啊!——”遇君焱抬手去推蘇玉珩,自己一個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巨腹被壓得變了形,即使堅忍如遇君焱也被這種撕裂般的疼痛擊敗,發出一聲慘叫。還好,朱斌的隊伍已經走遠了。
“君焱!”蘇玉珩心疼的扶起他,讓他靠在自己懷裏,“聽我說,就算你再怎麽不相信我,再怎麽恨我,現在都必須要配合我,必須聽我的!讓我幫你把孩子接生出來,否則你和肚子裏的孩子都會有生命危險!”
“不要……不要碰我……你走……”遇君焱的雙眼有些失神,本就的抗拒著蘇玉珩,用手推他,那雙手卻沒有絲毫力氣。
蘇玉珩心中像是被刀刺中一般,這樣無力的手,哪裏是縱橫沙場的遇君焱。他是尊貴的福王爺,是開國功臣,本應該高床軟枕,現在卻要在這個四處漏風的山洞裏為自己承受分娩之苦。
“君焱,聽我說,省一些力氣,讓我幫你,好不好?”
“不……呃啊——”遇君焱一句話沒說完,便被新一波產痛折磨得慘叫出聲,雙手抓緊蘇玉珩為他打的結,手臂上緊繃的肌肉裹著一層薄薄的汗水,被透過縫隙射進來的光照上,泛出讓人心疼的光暈。
“來,君焱,咬住手帕!”蘇玉珩將一塊白色手帕卷好塞入他口中。
“嗯——呃嗯——”遇君焱無力的甩著頭,似乎要擺脫這種痛苦。
“先不要用力!深呼吸……注意呼吸!”蘇玉珩說道,他環住遇君焱,扶著他站了起來,“來,君焱,要在我身上。”
“不……不要……腰要斷了……嗯啊——”孩子的下墜頂得遇君焱苦不堪言,但他卻固執得不倚靠在蘇玉珩的身上。遇君焱麵對石壁,雙手抵在石壁上,仰起頭狠狠地咬著手帕,忍受著越發綿長的宮縮。
一股清流緩緩的順著遇君焱勻稱結實的腿流了下來,遇君焱吐出手帕,身子晃了幾晃,脫力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