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妃

五色曼陀羅

93.再起分歧

書名:男妃 作者:五色曼陀羅 字數:6415

一行人到達福州的時候,金牧和蘇信已經焦急的等待多時,看到蘇玉珩手上已經開始潰爛的傷口,蘇信心疼得為他找了藥膏敷上,心疼說道:“怎麽會中這麽霸道的毒?若是再回來的晚一些,你這條手臂恐怕就保不住了!”

蘇玉珩掃到遇君焱臉上愧疚的神情,忍著疼故作輕鬆的笑笑:“哪兒裏有這麽嚴zhòng,父親真是小題大做了。”

不想這話竟觸了蘇信的火氣,他皺起眉頭怒叱道:“什麽叫做小題大做?你的傷重不重我能看不出來?別忘了你的本事是和誰學的!”

蘇玉珩見父親生氣,急忙認錯道:“父親息怒,是孩兒說錯話了。”

金牧也急忙過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他這麽說也是怕你擔心不是,既然傷的重,你就別再罵他了。”

蘇信盯著皮肉外翻的傷口,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嘴角向上抽搐了幾下,艱難的從牙縫兒裏擠出來幾個字:“我去看看藥熬得怎麽樣了。”

蘇信離開後,金牧對蘇玉珩說道:“你父親也是心疼你,不是存心要罵你的。”

蘇玉珩說道:“我明白。”

金牧點頭道:“那王妃先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擾了。”

金牧離開後,房間裏就剩下遇君焱和蘇玉珩兩個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蘇玉珩輕輕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對遇君焱說道:“別在那邊站著啊,過來坐。”

遇君焱默默地走到蘇玉珩身旁坐下,目光有些呆滯的落在了他受傷的手上,嘴唇動了動,喃喃說道:“怎麽會這麽嚴zhòng,差一點……手臂就保不住了。”

“你別聽父親的,他有些誇大了。”蘇玉珩用另一隻手抓了抓頭發,似乎是覺得這樣的說法自己都不相信,於是又說道,“別擔心了,現在不是沒有事了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遇君焱咬咬牙,生硬說道:“從今以後,你好好做你的大夫,專心醫治你的病人,不許再隨我上戰場,聽到沒有?!”

蘇玉珩咧嘴笑道:“我就是在醫治我的病人啊。你遇君焱就是我的病人,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你不受到任何傷害。”

“你!”遇君焱忽然發覺,蘇玉珩的這一張嘴竟然無賴得很。

“好了,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對了,甜夢在哪裏?把她抱過來給我看看,我都想她了。”

遇君焱點頭起身,離開了房間,再回來時,手中抱著一個紅色的包裹,包裹中露出甜夢粉撲撲的小臉蛋。

蘇玉珩接過包裹,看著甜夢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和微微翹起的小嘴,笑著說道:“君焱,你覺不覺得咱們的甜夢比剛出生的時候漂亮多了。”

遇君焱湊過來看看說:“的確,剛生下來的時候皺皺巴巴的,額頭上都是橫紋,像個老太太,現在看上去水水的嫩嫩的,像是一塊嫩豆腐。”

“哈哈,不錯,的確像是一塊嫩豆腐。讓人不禁想抱過來咬上一口。”蘇玉珩笑著說,但是很快的,他的臉上又浮現出一絲擔憂,“君焱,現在甜夢已經出生,咱們不能一直將她藏起來。”

“我明白你的擔憂。”遇君焱說道,“我已經想好了,要給她一個名分。”

“什麽?”蘇玉珩大驚,“這樣的話不就等於承認你不是皇家血脈了麽?”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讓甜夢以養女的身份和咱們生活在一起。”

“養女?”

遇君焱點頭道:“不錯,大家都知道,咱們同為男子不會有子嗣,就算領養一個孩子也沒有什麽不妥。”

“這樣倒也是一個辦法。”蘇玉珩道,“但我們要給甜夢安排一個什麽樣的身份呢?”

“這個好辦。”遇君焱回答,“大哥不久後就要起兵攻打帝都,戰事一起,必然會出現許多流離失所的家庭,到是我們說是撿來的孤兒就是了。隻不過會讓甜夢受委屈。”

遇君焱親吻著甜夢的臉蛋,內疚說道:“好孩子,不要怪父王,我也是迫不得已。”

蘇玉珩安慰道:“我想她會體諒你的苦心。”

“王爺。”門外傳來朱斌的聲音,“幽王派人送來密函。”

遇君焱先將甜夢藏好,朗聲道:“拿進來。”

朱斌將密函遞上,遇君焱一目十行的掃過,說道:“想不到大哥比我想象的速度還要快,看來那個狗皇帝撐不了多久了,傳令下去,大開城門,迎接大哥。”

“可是王爺,福州的官員可會同意放行幽王的隊伍?”朱斌有些擔心的問,要知道,遇君焱雖貴為福王,其實並沒有什麽實際的權利。

遇君焱笑了笑回答:“既然已經決定一戰,就不必在惺惺作態,傳令下去,將福州知府汪正給我抓來。”

“是,王爺!”

朱斌退下安排,蘇玉珩問遇君焱道:“你打算用什麽方法讓福州知府歸降?”

遇君焱回答:“密函上說大哥這兩天就會抵達福州,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說服汪正了。我就給他兩條路,要麽生要麽死,讓他自己選擇。”

蘇玉珩皺眉道:“你這中做法和屈打成招有什麽區別?”

遇君焱卻道:“戰事緊要,不容耽擱,沒有那麽多時間和他講道理,若是他不能識時務,就隻好將他視為棄子。”

蘇玉珩還想要再說什麽,卻被遇君焱打斷:“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不能繼續陪著你了,甜夢我抱走了,你好好休息。”

“君……”蘇玉珩看聽著遇君焱不容違背的語氣,看著他決絕的背影,一時間覺得氣餒,卡在喉嚨間的名字也被他無聲的咽了下去。

遇君焱一夜沒有回來,蘇玉珩一夜沒有合眼,汪正算是朝中資曆比較老的大臣,在姐姐被害之前,他們兩個還一同隨他學過書法,他印象中的汪正博學、慈祥,但是教起學生來卻又十分嚴厲,一板一眼不允許半分差cuò,通常這樣的人都比較古板和頑固,若不能動之以理曉之以情恐怕很難被說服。但是今天遇君焱的話也說得很清楚,他沒有時間。兩者本身就存zài著尖銳的衝突。

果不其然,在天將亮的時候蘇玉珩聽到一個他不願意聽到的消息:汪正被遇君焱下令處死,他的屍體被吊在衙門外。

蘇玉珩不顧手上的餘毒未清走出了王府,此時他已感覺不到手掌的疼痛,因為在身體的另一處,另一個器官正在疼得肆意。

蘇玉珩走到衙門,看著懸在半空中的汪正的屍體,他沒有閉眼,圓睜的雙眼中滿是血絲,似是死不瞑目的看著這一片自己管轄多年的土地。

“誰在那裏?”巡邏的守衛遠遠看見一個人影站在衙門外,喝斥道,“官府重地,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逗留!”

那人緩緩的看向守衛,昏暗的光映在他的臉上,守衛看不清楚他的樣貌,隻覺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著攝人心魂的光亮。

蘇玉珩目光冷冽的打量著向自己走來的守衛,最終將目光落在他腰間佩戴的刀上,忽然邁開步子向他衝了過去。那守衛見他向自己衝來,本能的抬手去拔腰間的佩刀,不想手下卻是一空,原來那人已欺到眼前,拔出自己腰間的佩刀。

“你做什……”

一句話還沒有問出口,蘇玉珩一腳踏上麵前守衛的肩膀,借力向上一縱,揮刀砍斷了吊著汪正的繩子。蘇玉珩抱著汪正的屍體平穩的落在了地上,抬起手覆上了他不曾瞑目的眼眸。

“你是什麽人?!你要做什麽?!來人啊~~~~”

遇君焱正從衙門裏往外走著,聽得守衛們的呼喊,心中冷笑還真有不怕死的,不想走出衙門口,看到的卻是蘇玉珩抱著汪正的屍體,站在守衛們的團團包圍之中,他的身上,泛著殺氣。

遇君焱沉聲道:“你們都退下。”

圍過來的守衛見王爺發話,急忙應聲退下,一時間隻留下遇君焱和蘇玉珩兩兩相望。

遇君焱皺眉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蘇玉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汪大人已經死了,你為什麽還要這樣折辱他的屍體?!”

遇君焱平靜的說道:“我這隻是殺雞儆猴。我要讓福州的大小官員都看看,與我作作對是怎樣的下場!”

蘇玉珩漲紅了臉吼道:“你這樣的做法和帝都裏的那個皇帝有什麽區別?!”

這是遇君焱第一次看到蘇玉珩發這麽大的脾氣,他清澈的眼眸中透著失望和憤怒,遇君焱甚至覺得他可能會衝過來打自己一拳。

“隻要是改朝換代就會流血,就會有犧牲,也許汪正並沒有犯下什麽必死的罪過,但是在這樣一個節骨眼兒上,他的死是我樹立軍威的必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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