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遇君焱一早就來找遇君謙,提到關於尋找三色草的事情。
“三色草?那是什麽?”遇君謙一臉茫然,“這個名字我聽都沒聽說過。”
遇君焱拿出昨晚蘇玉珩所畫的圖給他看,說道:“就是這個樣子。”
遇君謙接過來看了看道:“二弟,你要找這個做什麽?”
遇君焱按照事先編好的謊話說道:“我昨天晚上忽然想以前看過神醫蕭凡所著的《百蟲集》,其中一段對於一種叫做赤蚜的蚜蟲的記載,被那種蟲子叮咬後的症狀與母親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所以我懷疑母親是中了赤蚜的du,而這種三色草正是赤蚜的克星。”
“什麽?中毒?”遇君謙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的母親在自己的王府中中了毒,自己的這個嫌疑可謂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當下說道,“二弟你放心,我這就派人去找,一定將這三色草給帶回來。”
“那就有勞大哥了。”
遇君謙拿著畫著圖樣的紙回到自己的房間,王妃花雨仙正在為擺放在窗台上的花澆水,看著遇君謙愁容滿麵的走了進來,迎上去問道:“王爺這是怎麽了?”
“唉……”遇君謙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紙、畫遞給花雨仙,“你可曾聽說過這種草?”
花雨仙接過畫打開一看,喃喃說道:“三色草?好奇怪的名字。”
遇君謙說道:“二弟說王夫人是被一種名為赤蚜的蟲子咬傷,而赤蚜的毒唯有三色草可以解。”
“哦?”花雨仙輕笑道,“想不到二弟對毒物這般有研究,連赤蚜這種根本就不生在元國的du蟲都聽知道。”
“愛妃知道這種蟲子?”遇君謙像是看到希望一般問道,“那你可知哪裏能找到化解赤蚜之du的三色草。”
“我在青衣會的時候聽幫主提起過。”花雨仙說道,“那種蟲子喜歡生活在炎熱而又潮濕的地方,咱們元國的氣候普遍偏冷,所以赤蚜在咱們這裏通常是活不長的,但……有一個地方除外。”
遇君謙好奇的問:“什麽地方?”
“千足穀。”花雨仙回答,“那裏是du王薛金的老家,他為了培育各式各樣的du蟲du草,特意為它們建造了一個個溫度、濕度各異的培育室以保證它們在適應的環境下生長。古往今來,有毒物的地方就必定會有解除它du性的解藥,我想在千足穀中,一定會有二弟所說的三色草。”
遇君謙道:“好,我立刻派人去千足穀,無論花多少銀子,一定要將那三色草買回來。”
花雨仙阻攔道:“王爺莫要心急,薛金那個人的性格古怪得很,讓他賣他怕是不肯。”
遇君謙急道:“那怎麽辦?”
花雨仙道:“待我寫封信去讓他送咱們幾顆。”
遇君謙一臉的不信:“賣都不肯,他會送給咱們?”
花雨仙笑道:“沒試試怎麽知道不會?這件事我去想辦法,王爺不用擔心,隻是我比較奇怪,王夫人在府上住得好好的,怎麽會被赤蚜蟲咬傷?”
聽花雨仙這麽說,遇君謙的表情也嚴sù了下來:“我也在想這件事。我懷疑是有人故意給王夫人下du,借此挑撥我們兄弟之前的情義。竟然敢在我的王府裏麵害人,真是可惡!”
花雨仙問道:“王爺可有懷疑的對象?”
遇君謙歎氣道:“誰是始作俑者並不重要,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這麽危險的東西,她到底藏在了哪裏。”
“這麽說來就是有了?”花雨仙問道,“王爺懷疑是誰?”
遇君謙冷笑:“巴不得我這幽王府雞犬不寧的人,還能有誰?”
花雨仙了然道:“王爺是指韓夫人?”
遇君謙冷哼一聲算是默認。
花雨仙接著說道:“我聽說赤蚜這種蟲子嬌貴得很,濕度、溫度差一點都活不成,若真是韓夫人暗中搗鬼,那麽她首先要在府中找到這樣一個藏蟲子的地方。”
“愛妃可有方法找出她藏蟲子的地點?”
“這個,我隻能試一試。”
花雨仙寫好一封信命人送出了王府,自己則找來荊花、紅杉木、槐花蜜,將它們搗碎混合,放入沸水中煮上一陣,再將煮過的水潑到王夫人住處周圍的花圃中。
“姐姐,你在做什麽?”
身後忽然想起的聲音讓花雨仙的身體微微一震,這人什麽時候靠近的,自己竟沒有察覺出來,聽那人的聲音分明是成年人,但語氣卻如同孩童一般天真,緩緩轉身,花雨仙臉上掛上了一貫明豔而端莊的笑容,細聲細氣的說道:“原來是玉珩弟弟,昨天晚上在府中睡得可好?”
“好!”蘇玉珩眯著眼咧著嘴,沒心沒肺的衝著花雨仙傻笑著,“姐姐這是什麽水?味道好香,我可以嚐嚐麽?”
蘇玉珩說著就伸手到花雨仙端著的盆子裏,想要撈水來喝,花雨仙見狀急忙阻止道:“玉珩弟弟,這個水可不是用來喝的,喝下去會鬧肚子。”
蘇玉珩撇撇嘴,一臉不情願的嘟囔著:“不可以給我喝麽……”
花雨仙看他一臉的委屈相,急忙又補充了一句:“廚房裏麵有剛剛做好的桂花酒釀,很甜很香的,我這就命人送一碗到你房間去,好不好?”
“桂花酒釀……嘿嘿,很好吃的樣子。”蘇玉珩舔了舔嘴唇,貪婪的伸出兩根手指,“我要喝兩碗……”
“好好,兩碗。”花雨仙哄孩子一般的說道,“玉珩弟弟到房間裏等一會兒,馬上就送過去。”
蘇玉珩拍著手笑著轉身,卻在轉身的瞬間眼中放出異樣精明的光,原來是想用異香將赤蚜引出來,我就說嘛,堂堂幽王怎麽會大張旗鼓的迎娶一個ji女做王妃,這種失傳已久的方法都會用,花雨仙果然不簡單。
花雨仙打發蘇玉珩回房間,命人到廚房盛兩碗桂花酒釀送過去,自己則繼續將煮好的帶有異香的水潑灑到泥土中。
過了一會兒,一條極細的白色的線從遠處緩緩移來,花雨仙走近一看,一隻隻芝麻粒兒大小的蟲子排成一排,緩慢而有序的向前爬著。
“原來這就是赤蚜。”花雨仙雖然聽說過卻也是第一次見到,“竟然這麽一點兒小。”
花雨仙沿著赤蚜走來的路線反方向走著,忽覺身旁傳來異樣的風響。
“誰?!”話音未落,花雨仙拔出頭上的一支銀簪飛出,伴著一聲輕且略帶詭異的笑聲,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蹲在不遠處的樹枝上,手中拿著花雨仙剛剛飛出的那支銀簪,銀簪接觸到他的手,立刻變成烏色,那人將簪子放在鼻子前用力吸了吸,輕浮的笑道:“好香、好香,沾上仙子體香的發簪都是這麽令人心醉。”
花雨仙看清那個出言輕浮的人後,美豔絕倫的臉上浮現出來一絲忌憚,走上前輕輕一福,笑道:“du王大駕,還贖小女子未能及時迎接。”
這個枯瘦矮小的男人,正是千足穀穀主薛金。
薛金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子,十分無禮的將花雨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個遍,眯起眼睛笑道:“我本來隻是路過這裏,見分堂收到了你的書信,就過來看一看,怎麽?聽說仙子你想要三色草?”
花雨仙道:“府中有人被奸人暗算,讓赤蚜咬傷,已臥床數日,群醫束手無策,還請du王賜三色草救命。”
“欸~~~仙子此言差矣~~”薛金笑嗬嗬的搖頭道,“既然被赤蚜咬傷還能臥床數日,這怎麽能說是暗算呢?”
花雨仙不解:“你這話什麽意思?”
薛金笑著解釋道:“若用赤蚜殺人,半盞茶的功夫足矣要人斃命,何須臥床不起?”
花雨仙皺眉道:“這麽說來,放赤蚜出來的人並非要傷人性命?”
“非也非也~~”薛金再次搖頭說道,“就算是被一、兩隻赤蚜叮咬過,若沒有解藥,時間長了也會要人性命。”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我猜……咬人的蟲子恐怕是偷偷跑出來的。”薛金摸著八字胡子說道,“那些小東西很是頑皮,個子又小,保不齊溜出來幾隻也不奇怪。”
花雨仙喃喃道:“照du王你的意思,難不成那些赤蚜並不是為了取王夫人性命挑撥他們兄弟兩個的關係而養的?那麽,真正的目的是什麽呢?”
“什麽目的你自己慢慢想。”薛金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囊扔給花雨仙,“我千足穀的東西雖不值錢,也不是隨隨便便給你的,但既然青衣會的花護法開了這個口,我薛金也不能不給你麵子,你把這些三色草搗爛煮水,隻要那個中du的人還沒有斷氣,你給他分幾次喂下定能救過來。”
薛金起身正要離開,花雨仙忽然一個閃身到薛金麵前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