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君焱看著蘇玉珩畫的圖,一排士卒手持盾牌立在地上,後麵的士卒將長qiang從盾牌的縫隙中插了出來,正好指向西瓦騎兵戰馬的位置。
蘇玉珩解釋道:“既然在馬上咱們不是西瓦騎兵的對手,那我們就迫使他們下馬。用盾牌可以擋住西瓦騎兵射過來呢弓箭,而長qiang則能是他們的戰馬受驚,阻止他們的衝刺。”
“嗯……是個可行的主意!”遇君焱拍了拍蘇玉珩的肩膀說道,“想不到你從未出征打仗,竟能想出這麽好的主意,真是了不起!”
蘇玉珩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其實……這也不是我想出來的,隻不過是曾經看到過差不多的圖樣。”
遇君焱沒有多加詢問,而是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要麵對戰馬的衝擊而不慌張逃跑,普通人肯定是做不到的,這就需要特殊的訓練以加強將士的心理素zhì。看來這就是今後需要練習的方向了。”
轉過天一早,遇君焱便收到了消息,他的哥哥幽王遇君謙已經到達了沙柳城。許久未見到親人的遇君焱急忙親自出城門迎接。
“大哥!”遇君焱遠遠見到遇君謙走下馬,急忙過去相迎。
“二弟!”遇君謙拍了拍遇君焱的肩膀,“多日不見,你在餘州過得可好?家中人都很惦記你。”
遇君焱眼神一黯,問道:“母親的身體可好?”
“好,很好。”遇君謙點頭道,“你放心,雖然你不在身邊,大哥會代替你盡孝,好好服侍母親。”
遇君焱行禮道:“多謝大哥!”
遇君謙急忙扶住他:“自家兄弟,這是做什麽?我聽說你是自己請命來這沙柳城對抗西瓦。唉~~你這又是何苦。”
遇君焱道:“皇帝分明是想借著這次沙柳城之戰取大哥你的性命,我又怎麽能坐視不理。”
遇君謙的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是大哥連累了你。”
“大哥千萬不要這麽說。”遇君焱急忙說道,“隻是……大哥有沒有想過,皇帝既然對你起了殺念,雖是躲過了這次,恐怕也躲不過下次,下下次……”
遇君謙聽後歎了口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一點我怎麽會不清楚。”
遇君焱道:“大哥難道真的準備任人宰割?”
遇君謙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二弟認為大哥應該怎麽反抗?”
遇君焱頗有深意的看了遇君謙一眼,堅定的說:“無論大哥怎麽做,我都會與你並肩作戰!”
遇君謙問道:“哪怕是……萬劫不複?”
遇君焱輕笑:“就算是萬劫不複,也是被人推下去的。刀山火海,我都會跟著大哥!”
“好!好兄弟!”遇君謙拍著遇君焱的肩膀,“從今往後,咱們兄弟兩個一條心,無論刀山火海,咱們都要去闖上一闖!”
“沙柳城由我守著,大哥,你趁機離開這裏。”
遇君謙點頭道:“好,我會去暗中招攬賢才。二弟你放心,我已經給金將軍寫了信,他會派人來這裏助你一臂之力。放心,他和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哦?”遇君焱頗為吃驚,“金將軍竟然願意幫咱們?”
遇君謙說道:“王忠大人的死令無數忠臣心寒,元國的未來怎能交於這種暴君手中。”
遇君焱道:“我明白了,大哥,你放心去吧,這裏就交給我了。”
當天夜裏遇君謙趁著夜色帶著一行人離開沙柳城,而陳勇因為幾日的操練耗盡了他的體lì和精力,竟沒有半點察覺。之後的幾天中,遇君焱一邊加強將士心理素zhì的訓練,一邊用蘇玉珩提出的方法與西瓦騎兵抗衡,竟也使西瓦騎兵占不到便宜。
這天夜裏,蘇玉珩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覺得身邊的人快速起身,以為他是去方便,但等了很久不見那人回來,有些不放心,起身走到出房間,卻看到遇君焱正倚在一棵樹旁嘔得厲害。
“君焱。”蘇玉珩急忙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你怎麽了?胃不舒服?”
遇君焱慘白著一張臉看向蘇玉珩,勉強笑道:“我沒事,隻是覺得胸口處一陣惡心,可能是晚上吃得不太好。”
“晚上麽?晚上你隻吃了豆芽和魚肉啊。而且我們吃的一樣,應該不會是飯菜不新鮮。”蘇玉珩想了想,說道,“這樣,我開幾幅湯藥給你。”
“不必。”遇君焱製止道,“我可沒有那麽嬌氣。吐出來就沒事了。”
遇君焱回到房間用水漱了口,側身躺倒在床上。蘇玉珩躺到遇君焱的身邊,翻身從身後摟住了他,將手放在他的胸腹之間,輕輕的揉著。
“我沒事,不難受了,你快睡吧。”
“我不困。”蘇玉珩蹭著他的耳朵輕輕的說,“我這樣揉著,你會不會舒服一些?”
“嗯……”遇君焱舒服的閉上眼睛,將手搭在蘇玉珩的手上,隨著他的動作,那種惡心的感覺漸漸緩解,遇君焱覺得困意再次襲來,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轉過天,蘇玉珩趁著遇君焱去校場的時候找了些藥材打算為他熬一些健胃消食的湯藥,見他回來的時候麵色慘白,當即跑過去扶住他,焦急問道:“君焱你怎麽了?受傷了?”
“我沒事。”遇君焱虛弱的搖搖頭,“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頭有些暈。”
蘇玉珩將手搭在遇君焱的脈上,他的脈搏卻讓蘇玉珩大吃一驚:“君焱你這是……這是……喜脈……”
遇君焱正覺得頭一陣陣發暈,聽蘇玉珩這麽說,隨口問道:“喜脈?什麽意思?”
蘇玉珩又診了良久才支吾的回答:“喜脈自然就是……就是……君焱你……有喜了……”
“我?有喜?”遇君焱哭笑不得,“想不到蘇神醫也有失手診錯脈的時候,我一個大男人,怎麽會有喜?”
蘇玉珩麵色凝重的說道:“不會錯的,我已經診了多次,君焱,你真的是有喜了。”
遇君焱還是不相信的問道:“你說我有喜?我可是個男人,男人怎麽可能懷孕?”
蘇玉珩一臉認真的回答道:“若是百裏氏一族的聖童,就可以懷孕。”
“百裏族的聖童?”遇君焱喃喃說道,“可是我聽說百裏族隻有男人,沒有女人,我可是由母親所生,怎麽會是百裏族人?”
蘇玉珩想了想,開口道:“我問一個不該問的問題,你……真的確定自己是王夫人所生。”
蘇玉珩的問題讓遇君焱一愣,隨後想起了自己兒時經曆的種種。
“真不敢相信,這麽漂亮的孩子是我的兒子啊。”
“這位就是二少爺啊……長得還真是俊啊。”
“你說這二少爺長得像誰啊,王夫人和王爺哪個都沒有這般俊啊。”
不錯,從小自己在家中都是被人誇讚的一個,因為自己長了一副招人喜歡的相貌,但也有很多人議論紛紛,自己長得既不像王爺也不像王夫人。確實,相較於父母,自己的相貌的確有些出眾,但這些也就是下人們茶餘飯後嚼舌根的話題,他自己從來沒有當真過,此時聽到蘇玉珩的問題,知道自己懷有身孕的事實,再次想起幼時聽到的這些話,心中第一次對於自己的身世起了懷疑:難道,我真的不是父親和母親的親生骨肉?
“君焱?”蘇玉珩見他想得出神,輕聲叫道,“我隻是隨便說說,你不要往心裏去。”
遇君焱搖搖頭:“我在想……你說的可能不錯。”
“什麽?”
“我可能……真的不是父親和母親的孩子。”
“哦?有人和你提起過麽?”
“沒有,但我確實和父母長得一點都不像。”遇君焱的麵色一黯,“我究竟是什麽人,恐怕隻有問問母親才能知道真正答案。”
遇君焱的心情無比複雜,蘇玉珩卻在這個時候環住他的腰,在他的嘴唇上結結實實的印上了一個吻印。
遇君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臉茫然的看著蘇玉珩問道:“你……你這是做什麽?”
“做什麽?自然是高興。”蘇玉珩笑道,“君焱,我要好好的謝你。”
“謝我……做什麽?”遇君焱仍舊是一臉茫然,他看著蘇玉珩高興的咧開嘴傻笑,像極了他平時裝傻充愣的樣子,但眼中的喜悅卻是發自內心的真誠。
蘇玉珩在遇君焱依舊平坦的小腹上狠狠親了一口,笑道:“自然是謝你給了我一個孩子,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遇君焱聽了蘇玉珩這話才緩過神來,如果自己真的不是母親的親生骨肉,如果自己真的是百裏氏一族的聖童,那麽自己身體裏孕育著的這個孩子,他的另一個父親,不正是眼前的蘇玉珩麽。帶著幾分將信將疑和不確定,遇君焱試探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兩個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