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皇帝做了一個噩夢,夢中自己莫名其妙的在晚上騎馬打獵,忽見空中有一隻鷹從頭頂飛過,忙策馬揚鞭的追上去,正要搭弓射箭時,隻見那鷹長嘯一聲向一顆極亮的星星飛去,霎時間,鷹嘯化成龍吟,從那顆星星的方向盤旋而至,緊緊纏住皇帝的身體,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斷氣的時候,夢的從睡夢中驚醒。摸一摸身上,貼身的衣物已被汗水浸透,雖是做夢,但那種窒息的感覺確實那麽的真實,久久揮散不去。
“皇上,皇上您沒事吧?”門外傳來陳善的聲音。
“進來吧。”皇帝起身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
陳善看到皇帝滿臉是汗,嚇了一跳,急忙問道:“皇上……您、您這是……”
皇帝把自己做的夢和陳善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朕現在回想起來,那顆很亮的星,不正是天狼星麽。”
“天狼星?”陳善皺眉道,“天狼星中現銀龍,這究竟代表著什麽呢?”
“天狼星中現銀龍……天狼星中現銀龍……”皇帝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道,“果然是他!遇君焱!”
陳善不解問道:“皇上可是想到了什麽?”
皇帝說道:“你想啊,天狼星指的是什麽?不就是他天狼將軍遇君焱麽!”
陳善又問道:“可那龍又是什麽意思?”
皇帝說道:“父皇在世的時候,曾得到過一塊上好的玄鐵,他命巧匠將它製成一支□□,那一年剛好遇君焱打了勝仗凱旋歸來,父皇大喜,將那槍賜給了他,那槍,不正是叫銀龍槍麽?!”
皇帝狠狠說道:“朕在夢中就是被銀龍纏繞身體幾乎窒息,這不正是預示著朕會死在遇君焱的銀龍槍之下麽?!看來這個遇君焱早就有了謀反之心!”
陳善雖然覺得皇帝這種隻憑借夢境便斷定幽安郡王有謀反之心的做法實在武斷,但自己作為奴才,本就不應去評斷主子的對錯,隻需把他哄得歡喜,給自己多些賞賜就好,於是眼珠子一轉,上前一步說道:“既然那銀龍槍對皇上不利,您就下令將銀龍槍收回銷毀,這樣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哼!槍不過是一支普通的槍,恐怕真正的威脅還是用槍的人!”皇帝陰仄仄的說道,“不過這樣也好,就當做是給遇君焱一個下馬威,想要瓜分朕的天下,就等於是自尋死路!陳善。”
“老奴在。”
“傳令下去,立刻將幽安郡王的銀龍槍收回銷毀。”
“老奴遵旨。”
“下去吧。”
“是。”陳善快要走出殿門的時候忽然停下說道,“皇上。”
“嗯?還有何事?”
“在您睡覺的時候傳來消息,遲蔚遲大人死了。”
“什麽?!”皇帝的拳頭一緊,臉上顯出了殺氣,問道,“他是怎麽死的?”
“據報是喝醉酒後從ji院的樓梯上摔下來,摔斷頸椎而亡。”
皇上又問道:“楚楚那裏可有報告此事?”
“回皇上,也是剛剛收到的密函。”
“怎麽說的?”
“同出一轍,也是說遲大人是喝醉後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死的。”
皇帝一掌排在桌子上,怒道:“荒唐!遲蔚堂堂一名知州,竟然在摔死在那種煙花之地,真是朝廷的恥辱!”
“皇上。”陳善說道,“現在遲蔚死了,您打算派誰過去接替他呢?”
皇帝揉揉眉頭問道:“你可有什麽好的人選沒有?”
陳善的臉上帶著一貫謙卑的笑,回答道:“老奴倒是覺得斬北縣知縣穀良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皇帝皺眉想了想,道:“你說的是那個因為得罪了國舅而被貶官至餘州做一個小小知縣的穀良?”
陳善道:“正是。”
皇帝道:“朕是怕那個人過於迂腐古板,不能全新全新的幫朕做事。”
陳善卻笑道:“老奴倒是覺得,皇上您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哦?”皇帝知道,陳善是一隻沒長毛的狐狸,他這麽說一定是想出來什麽鬼點子了,於是說道,“好了好了,別賣關子了,有什麽注意快點說出來讓朕聽聽。”
“老奴遵旨。”陳善說道,“既然幽安郡王是一顆難砍的大樹,咱們不如避開他,現將他周圍的樹挖出來,鬆了根基,害怕他有朝一日不倒麽?”
皇帝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你究竟想說什麽?”
陳善耐心的解釋道:“那幽安郡王不是還有一個親哥哥麽,您可以從他的身上下手。”
皇帝的眉毛挑了挑:“你是指遇君謙?”
“現在眼見已快到冬天,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西邊草原上資源不足,西瓦人自是會像以前一樣向咱們發兵掠奪資源,若是派幽王親自帶兵抵抗西瓦……”
“不行!”皇帝果斷拒絕道,“朕決不允許他們手中掌握兵權!”
“皇上莫要心急,您聽老奴把話說完。”陳善繼續說道,“西瓦是遊牧民族,他們的族人天生驍勇善戰,幽王爺卻從沒有帶過兵打過仗……”
皇帝似乎聽出了一點眉目,讚同的點點頭:“繼續說下去。”
“幽安郡王怎麽能看著自己唯一的哥哥去送死,所以他定是要去幫忙的。穀良那人的作風,應該能讓幽安郡王相信他不會泄密,所以放心的去幫哥哥擊退西瓦蠻子。到時候您就派人在戰地靜觀其變。若是西瓦軍贏了,就等於是借他們的手鏟除兩個皇上的心腹大患,若是西瓦軍輸了,幽安郡王抗旨的罪名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好一個萬全之策!”皇帝讚道,“無論是什麽結果,遇君焱這次是必死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