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一個站在穀良身邊的中年男子皺眉問道,“出行前我對每條船都進行了檢查,沒有任何問題,怎麽會溢水?”
“這……我也不清楚啊……”
“走,帶我過去看看!”
就在中年男子正要邁開步子的時候,旁邊的船上忽然傳來的求救的喊聲:“不好啦!船底裂開一個大洞,水止不住,船要沉了!”
中年人立刻蒙了,喃喃道:“怎麽、怎麽會這樣?”
蘇玉珩心道:“看來船隻的破損絕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遇君焱麵容冷峻的看著對麵的船,沉默不語,忽然從身旁的士兵腰間抽出他的配劍向水中用力拋去,隻見劍沒入水中,一股鮮紅便從劍沒入的地方蔓延開來。
“血!”船上的士兵喊道,“水裏有人!”
一會兒的功夫,水麵上浮起一具屍體,一具腰間別寫短劍男性屍體。
穀良恍然大悟道:“就是他們將船鑿裂的?!”
“不錯。那些水賊假意逃走,其實是暗中派人潛入江中對我們的船隻進行破壞。”遇君焱說道,“讓所有船隻進行檢查,看看有沒有破損,讓受損嚴zhòng的船上的將士棄船到其他的船上去。甲板上的將士持弓密切觀察水中的情況,發現異樣立刻射殺!”
“是!”
水賊見計謀被遇君焱識破,不敢再在江中多加停留繼續對船隻加以破壞,紛紛潛逃。船上的士兵趁著他們到水麵上換氣的時候又射殺了幾人,卻並不能改變船隻損毀過多的現實。
“王爺,所有損毀船隻上的將士已經全部轉移到其他船上,隻是……”
遇君焱的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問道:“隻是什麽?”
“隻是……船隻有限,根本就載不了那麽多人,就算船沒有破,也會因為超重而下沉的。”
“這、這如何是好?!”穀良急得來回搓手,他身旁的中年人忽然上前一步跪到地上,說道:“王爺,臣願意留下,與那些水賊決一死戰!還請王爺快快乘船離開。”
穀良見狀也跪下說道:“王爺,這次中了水賊的埋伏全因我急功近利,臣願意留下,與水賊決一死戰,將功贖罪!”
甲板上的將士紛紛跪下道:“我願留下去水賊決一死戰!”
遇君焱看著跪了一甲板的將士,氣得臉上像是籠了一層霜,白得嚇人。一拍欄杆道:“荒唐!胡鬧!不必要的犧牲應當免則免,本王不需要你們在這裏逞英雄,全部給我起來!船上的人一個不能少,全部都要給本王活著回去!這是命令,你們必須遵從!”
遇君焱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xù,說道:“所有人解下腰間的配劍,全部扔到江裏。”
眾人雖心中覺得不妥,因為沒有了武器他們就連最後和敵人決一死戰的能力都沒有了,但這既然是王爺的命令,他們也隻好照辦。命令很快傳開,所有將士紛紛解下腰中配劍扔入江中,船下沉的速度似乎是減緩一些,卻仍是承受不住這麽多人的重量。
正在遇君焱冥思苦想的時候,隻聽耳邊咚的一聲,有什麽東西落入水中,扭頭一看,原來是蘇玉珩正將自己身上的護甲一件一件的脫下扔進江中。一邊扔還一邊嘀咕著:“這東西真不舒服,穿在身上重死了,連氣兒都喘不痛快,哈~脫下來就輕鬆多了!”
“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遇君焱的腦中靈光一閃,急忙也脫下自己身上的護甲,一會兒的功夫就脫得隻剩下一條褻褲了,然後對著直愣愣看著自己的眾人命令道,“將身上的護甲全部脫下扔進江裏!”
眾人被遇君焱這麽一吼才回過神,急急忙忙的脫起了衣服。將所有護甲扔進江中後,船終於再次向上浮了起來。
“全力撤退!”
對麵的水賊正等著他們的船沉下後過去殺一個片甲不留,卻不想他們的船忽然向回駛去絲毫不見要沉的跡象。錦衣人拿著西洋鏡遠遠看去,發現船上的所有人竟都隻穿了一條褻褲,想是把護甲統統扔進江中才得以減輕了重量,心中暗暗奇怪,以他對穀良的了解,他就算是正襟危坐的等死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看來對方的船上一定是來了一個地位在穀良之上的人,看來以後患江上的生意沒有那麽好做了。
遇君焱等人回到紅葉村,村中的百姓小是驚異的看著寒風中一個個光著膀子隻穿著褻褲的將士,然後紛紛跑回家中拿出被子、披風等擋風保暖之物給他們披上。
遇君焱要在遲蔚醒來前趕回住處,不敢在紅葉村多做耽擱,急忙乘馬車趕往行館。一路上,他和蘇玉珩蜷縮在一條被子裏喝著暖身的薑湯,忽然誠懇的說道:“這次咱們沒有人員傷亡,你可是立了大功。”
蘇玉珩嘿嘿的傻笑了幾聲,並沒有多做回答。遇君焱似乎是已經習慣了他這種裝傻充愣的態度,繼續一臉認真的說道:“那些水賊水中作戰的經驗豐富,想必在患江一帶稱霸有些年月了,要降服他們還真的有些麻煩,單憑他們的水性出眾可以潛入江中鑿裂船板就已經是讓人防不勝防。”
“別擔心別擔心。”蘇玉珩一下一下輕輕拍著遇君焱的背安慰道,“你這麽聰明一定能想出辦法的。”
“嗬嗬,說到聰明,你能想出那樣的點子,豈不是更聰明麽。”遇君焱扭臉看向蘇玉珩,看著他那張“傻裏傻氣”的笑臉,忽然覺得竟然有些可愛,湊過去問道,“我很好奇,你正經下來是什麽樣子的?”
“嗯?”蘇玉珩愣了一下,然後歪著頭,指著自己的臉說道,“我現在就很正經啊。”
“哈哈~”遇君焱被他的滑稽逗樂,伸手過去向下拉了拉他翹起的嘴角。這時候馬車的車輪正巧被一塊碎石硌了一下,蒙的一晃,車上的兩個人自然也跟著晃了起來,正在擺弄蘇玉珩的臉的遇君焱撞到了他的身上,隨後兩個人又一同撞上了馬車內壁。遇君焱能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從蘇玉珩的臉頰上劃過最終停在了他的耳垂上。他終於如願以償的見到了蘇玉珩正經時候的樣子。一臉的明朗,一臉的精神,卻帶著一種不知所措的懵懂表情,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看怪物似的在遇君焱的臉上轉了好幾圈。
遇君焱的鼻尖幾乎貼上蘇玉珩的發根,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草藥香竄入他的鼻子,充斥在他的鼻腔。遇君焱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兩頰的溫度正在不停升高,急忙用力一推車壁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見蘇玉珩還是呆呆的看著自己,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故作若無其事的說道:“再喝一點薑湯吧,小心不要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