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遇君焱問這個,李大牛的神情一黯,歎了口氣說道:“這話就說來話長了。”
“那你慢慢說。”遇君焱指了指身旁的一張石凳,示意李大牛坐下,李大牛坐下後,覺得旁邊的遇君焱坐得筆直端正,自己確實一副歪歪斜斜的落拓相,但學著他的樣子挺直了腰板吧自己又覺得累得慌,索性起身蹲在了石凳前,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理清思路要從何說起,然後開後說道:“王爺,您有所不知,這綿山邪門得很呐!”
李大牛口中的綿山,遇君焱略有耳聞,的確是一座挺邪門的山脈,它貫穿了整個餘州,將一州分為南北兩半,但綿山以南土地肥沃,氣候宜人,農作物生長旺盛,綿山以北卻是連年大雨,天災連連,莊稼種下去常常顆粒無收,沒有糧食,災民就多,官府再沒有及時的給出相應對策,一夥夥土匪強盜就應時而生。
李大牛接著說:“俺們那裏常年發大水,糧食收不上來,就隻能挨餓,之前家中在斬南有親戚的,或者是家中有些銀子的都舉家般往這邊住了,但是幾年前官府突然下令,不許斬北的人遷到斬南來住。王爺您說,這是什麽意思嘛,不就等於讓俺們自生自滅不管俺們了麽。自從那個命令一下,俺們那邊的土匪窩子就更多了。”
遇君焱問道:“你口中的五虎幫就是強盜團夥之一?”
李大牛點頭道:“正是,他們領頭的幾個人據說是武師出身,很有些本事,在縣裏為所欲為,沒有人管得了他們。”
遇君焱冷笑道:“原來是土霸王。你們的知縣也坐視不管麽?”
“知縣?知縣大人是個好官!”李大牛說道,“自從他上任,為俺們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還自掏腰包給俺們發糧食。隻是……災民太多了,他發的糧食,根本就不夠分呐。”
“斬北縣的知縣……”遇君焱眯起眼睛,回想著這幾日裏來府上拜訪的官員,對這位斬北縣的知縣大人確實印象不深,“他是……姓穀?”
李大牛點頭道:“沒錯,正是穀大人。”
遇君焱記起前幾日的確來了這麽一個自稱是斬北縣知縣的人,卻沒有在府中多做停留,隻是客道了幾句便離開了。於是笑著對李大牛說:“你帶我去見見這位知縣大人,如何?”
“好啊。”李大牛點頭道,“明天一早俺就帶您去。”
遇君焱卻說:“不用明早,我們現在就走。”
“現在?”李大牛看看天上高懸的月亮,心中嘀咕著這麽晚了還要出去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但那是王爺的命令,他不敢不聽,於是說道,“好,我這就叫人備車。”
“不必,你在這裏等我就好。”遇君焱說道,“我去交待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李大牛還沒來得及回答遇君焱就轉身離開了,留下他一個人在花園裏,沒辦法,他隻好等著。另一邊遇君焱離開了花園,叫過了李子,交待道:“我要離開王府幾天,你叫人傳出消息,說我得了水痘,無論誰來探望,通通不見。”
“是,奴婢遵命。”李子答道,“要不要派幾個人同行,一路上保護王爺?”
“不必。”遇君焱回答,“我叫那個李大牛和我一起去就行,咱們府中定是隱藏著皇帝派來的人,去的人多了反而引人注目。”
“是,那奴婢這就去為王爺準備馬車。”
李大牛正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石板上的花紋,忽然聽到馬蹄聲,起身一看,果然是遇君焱正駕著馬車向自己招手。李大牛跑過去一看,對馬車上那個大大的“貨”字奇怪萬分,問道:“王爺,這不是王府采購貨物的馬車麽?”
遇君焱點頭道:“正是。”
李大牛更是奇怪,問道:“您怎麽做貨車出門?”
遇君焱沒有耐心和他解釋那麽多,說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聽我的上來便是。”
李大牛上車後,遇君焱一甩馬鞭,馬車緩緩的走了起來,快到大門口的時候,遇君焱忽然停下,將一塊令牌交給李大牛,說道:“你趕著馬車從大門出去,到門口的時候將你手中的令牌給守衛看,他們自然會讓你出去,出去後你駕著馬車向右一直走,走到頭再往右拐,明白麽?”
李大牛抓了抓頭發,遇君焱說的路線他自然明白,但讓他不明白的是這明明是遇君焱自己的府邸,怎麽弄得像做賊一般偷偷摸摸的,但這次他沒有那麽蠢的問出來,於是點點頭說道:“明白了,王爺。”
“很好。”遇君焱將馬鞭遞給李大牛,讓他駕馬,正要轉身進車,忽然一個毽子從天而降,一個人影從樹後跑了出來撿起了毽子,一抬頭,正巧遇君焱對視,那人正是蘇玉珩。蘇玉珩見到是遇君焱,咧嘴笑著說道:“你還沒有睡啊?來來,和我一起……”
蘇玉珩還沒有說完,就聽遇君焱壓著嗓子輕喝一聲:“你給我――上來!”
說完便奪過李大牛手中的馬鞭一卷一收,馬鞭卷上蘇玉珩的腰,將他拉上了馬車,並對呆若木雞的李大牛說道:“鞭子給你,快走!”
而此時的蘇玉珩被遇君焱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擰著胳膊,心中輕笑道:“嗬~不愧是從軍多年的將領,真是好大的力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