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夫人的好事!”,蘭姐說著話,人已彎下腰來,不僅是胸前的那兩團高聳緊緊抵在了唐缺背上,嘴更是貼上了唐缺的耳輪,“我剛進夫人房中取團茶時看到了她換下的小衣,那小衣……濕……濕的能擰出水來,青天白日的,她回房之前又一直在你這兒……”,說到這裏,蘭姐話語一頓,唐缺就感到耳輪上猛然一痛,“夫人早就歡喜你,今個兒既然挑破了這層窗戶紙,我這貼身丫頭早晚還……還不是你的……你的人!”,堪堪到最後幾個字時,蘭姐兒的聲音已是輕若蚊蟻,若非二人貼的實在太近,怕是唐缺自己也聽不清楚。
唐缺從言語裏聽不出蘭姐的情緒,就想回頭看看她的神情,誰知他剛一動就被蘭姐給伸手按住,竟是不肯讓他回頭。
站起身來的蘭姐雖然雙唇離開了唐缺的耳輪,但緊緊貼著他的上半身卻沒退後半點兒,雙手依舊給唐缺捏著肩,前麵還有些輕重不一,慢慢的就又恢複了節奏。
事情在短短一個下午發生了如此變化實在大出唐缺預料之外,家裏的唐張氏還為沒錢給他娶媳婦發愁,這邊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世事之離奇真是沒法兒說。
心思紛飛的想了許多,卻始終也沒想清楚什麽,唐缺索性懶的再想,身子後靠著閉眼享受蘭姐兒的悉心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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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毒寡婦之間關係的變化並沒有給唐缺的經濟帶來更多的變化,且不說他跟這兩個女子還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係,即便是有了這層關係他也沒想著要去占拿毒寡婦的錢財。說實話,他後世裏生長的家庭雖然算不得大富大貴,但小康卻是綽綽有餘,乃至後來上班收入也自不低,跟那時的物質豐富比起來,現在雖然窮了,但毒寡婦這麽個鄉間財主的家財還真沒太放到眼裏。而且無論是後世還是今生,唐缺都絕沒想過要當吃軟飯的小白臉兒。
對於性格堅韌的穿越男唐缺而言,在自己目前身處這種貧困的情況下,僅是想想吃軟飯這三個字兒,對他的自尊心似乎都是一種傷害。比之於後世裏社會氛圍的寬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裏,一旦他真幹出這樣的舉動來,就不說他自己別想在人前抬起頭,家人也必定要跟著被人恥笑。
即便是拋開男人的自尊心單從現實的角度來說,這樣做也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他既如此,毒寡婦也就有順水推舟之意,這麽多年形成的對男人的強勢並不是朝夕可變的,瞬間的激情過後,年已三十的毒寡婦自然也會想到許多,年齡的差距,還有她頭頂上克夫的名聲,如果說蘭草跟唐缺有難度,那她再嫁入唐家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在沒有確定的名份下,毒寡婦不能不為自己的將來考慮,沒有丈夫,她唯一可做依仗的就是這份家業了。
在這樣的默契下,雙方不約而同的隻談****不談錢,唐缺依舊是做賬拿錢的賬房,唯一不同的是他每日的工錢被毒寡婦強漲了五十文起來。
因著毒寡婦腰上那一串桃木樁,兩人也沒法真個銷魂。夫人尚且如此,蘭草自然不敢搶先,所以唐缺隨後在莊子裏的日子其實跟前些時候沒有太大的區別,隻是從那天之後,毒寡婦徹底放鬆了對蘭草的拘管,擦水抹身,捏肩揉背,現如今唐缺的這些事情都被蘭姐兒給包辦了,偶爾的時間裏若是蘭姐兒有事不方便的話,就由毒寡婦親身上陣。
這般香豔的日子直到他做完賬目離開毒寡婦的莊子後才結束。
忙碌的日子過的就快,給毒寡婦做完賬後,唐缺在課業上也慢慢度過了最鬱悶的時期,在《文選》的詩、賦兩卷學完之後,嚴老夫子便指導著他轉入了《五經正義》的學習。
由此,唐缺才算正式邁進明經科的門檻。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這句話雖不絕對,但用在唐缺習練毛筆字上倒也合適,經過近半年的潛心練習,他的字雖然還說不上好,但總算能寫出一筆讓人能認得清楚的小楷,而在不斷的誦讀及練字過程中,唐缺對繁體字的辨認及書寫也日益熟悉,如今隻要不是太過生僻的古字,常用的繁體字已經能夠信手拈來,毫無阻滯。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山南東道雖然地處秦嶺餘脈,正是十足十的中國中部地區,但因為山大生寒,是以在這十二月的深冬裏同樣是一副北國冰封的景象。
村學內,腳穿布鞋的唐缺剛一拉開嚴老夫子的書房門,頓覺一股寒氣撲麵而來,直讓他猛然打了個寒噤。
“老師,我走了”,回頭招呼一聲後,夾好裝書布包的唐缺將搭耳帽戴到了頭上,這種頂端尖聳的帽子本屬胡服,傳入中原後迅即流行起來,因帽子兩側綴有護耳,實是最宜天寒時使用。上好的搭耳帽都是用羊羔子皮縫製而成,唐缺家貧,唐張氏隻能尋來狗皮自己依樣縫製,雖然說不上好看,但也照樣暖和。
門外正下著今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天地之間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煞是好看,這樣的大雪在飽受全球變暖之苦的後世裏實在是難得一見。
身前雪花飄灑,放眼處群山素裹,晶瑩剔透,唐缺本是在書房裏憋的久了,聽嚴老夫子講經聽的是頭昏腦漲,此時乍見如此美景,身上雖打著寒噤,但心胸卻為之一闊,反手帶上書房門後就向外跑去,因這場好雪激起的童心發作之下,他跑步間的路線就很不規則,有意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歪歪斜斜的腳印,間或還回過頭來仔細看看自己的傑作。
書房內,嚴老夫子透過微微打開的窗戶縫隙看著漸漸遠去的唐缺,見到他這般孩子氣的動作後,鬢角斑白的老夫子忍不住摸著下頜的長須無聲一笑。
在村學裏第一次見唐缺時還是柳浪鶯啼的盛夏,轉眼間可就到了瑞雪生兆的寒冬,時間過的真是快呀!
老人對於時間的流逝總是最為敏感,更何況是嚴老夫子這樣最宜傷春悲秋的文人?想及於此,他心下就難免湧上幾分時不我與的傷感,隻有在想到唐缺的課業時,這份傷感才被衝淡下去。
教了幾十年的書,從縣學到州學,經手而過的弟子到底有多少,嚴老夫子自己都記不清了,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一生中最得意的弟子竟然會是在這個年紀,這麽個荒僻的小地方遇到。
從《兔園冊府》到《千字文》,到《文選》的“詩”“賦”兩卷,再到眼下開始學習的《論語》,唐缺這個弟子用半年的時間就完成了別的蒙童們需要三年才能完成的課業,這樣的進度實在讓自小就以聰慧知名的嚴老夫子也為之驚歎。
但最讓嚴老夫子滿意的卻不是聰慧,而是唐缺踏踏實實的勤力,教書幾十年,小時聰慧大而不佳的例子嚴老夫子見的太多了。但在課業上能像唐缺這般用功的卻實在不多,書山有路勤為徑,對於讀書人而言,這才是治學晉身的根本。
正是這份勤力和聰慧打消了嚴老夫子對於唐缺開蒙太晚的顧慮,隻要他能一直保持著這樣的求學態度,又何愁不能追回前麵耽誤的時光。想起唐缺剛進村學時自己所說的話,嚴老夫子隱隱覺得當日程式化的訓誡極有可能在眼前這個弟子身上得以實現。
晉時的周處投身東吳二陸門下時,年紀該不比唐缺小,最終不也成了一代名臣?
想到這裏,目送唐缺遠去的嚴老夫子臉上由衷的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隻是這笑容卻沒能保持太久,就變成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得賢才而授,這是古代讀書人的三大樂趣之一,何況他嚴老夫子一輩子幹的就是教諭的職差。能在退居鄉裏,老之將至時遇見唐缺這樣的學生,這又該是怎樣的機緣?可惜呀,唐缺的進境之快竟使師徒間的這段緣法僅僅隻能保持半年。自己就不得不想辦法把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