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勝男的聲音在那邊說:“小杜,你們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有沒有被人發現形跡?”
我摸不著頭腦,說:“沒有啊。”我心說我在嚇唬小丫頭呢,冷不丁來個大丫頭打電話來嚇唬我了,真是六月債還得快,報應說來就來。
郭勝男說:“我們在門口,來了好多警察。有個人躺在擔架上被抬了出來,不會是你或者小唐開槍打死的吧?”
我說:“是有這麽個人,不過我們沒動槍呀?我就用木棍敲了一下,沒死人啊。”
那邊說:“你們現在在哪兒?”
我說:“在遊樂場喝咖啡呢。”
就聽電話裏傳過來一陣可怖的磨牙聲,我嚇了一跳,意識到說錯話了。人家在外頭打架逃亡九死一生,我們倒好,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裏喝咖啡。靠,是個人都要牙癢得不行!
那邊咬著牙說:“走,快走!不但有警察,還有周成龍的手下,他們都進來了。”
我“騰”地站起身來,說:“我們的行蹤暴露了。”剛想買單走人,司馬青蓮說:“她讓我們走,能走到哪裏去?”
我一想,對呀,就這一個公園,我們又不熟悉地形,能躲到哪裏去?
胖子說:“不管了,先出去再說。要是呆在這裏的話,遲早是個甕中捉鱉的局麵。”
事到如今,也隻得走一步看一步。我們匆匆站起身來往外走,路過吧台的時候,我往桌上扔了三百塊錢,連找頭也沒拿,一徑出了餐廳。
餐廳離景區入口不遠,放眼望去,果然,那邊有一群保安正在往這邊過來,中間還夾著幾個穿製服的公安。
胖子說:“靠,怎麽這麽大陣勢?瘋子你下手重了,把人給打死了?”
我說:“不會吧?我就輕輕一敲,那人不會這麽不經打吧?”
司馬青蓮說:“那人傷勢不致命,但難保他本身就有什麽隱疾,突然發作也說不定。沒死人的話不會來這麽多警察,看來我們真有麻煩了。”
我傻在那兒,心說我特麽殺了人了?人家好好一個大活人,給我一棍子就給敲得送了命!他死了沒知覺,這帳卻愣是算在我頭上了,我這兒冤都要給冤死了。
胖子拉了我一把,說:“瘋子,你幹什麽呢?犯傻呀?快走。”
我說:“胖子,我殺了人了。”
胖子恨鐵不成鋼地說:“殺個人你怕成這樣?殺僵屍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怕過?再說青蓮不是說了麽,人家是自己有毛病死的,關你屁事!別特麽墨跡了,快走,再不走就給人發現了。”
我糊裏糊塗地被胖子扯著,快步往無人處走。無奈出了這裏這一片建築,前麵就是一大片開闊地帶,若有人站在高處望過來的話,我們根本就沒地方躲去。
胖子說:“我們往外圍走,看見那邊的圍牆沒有,隻要翻過去,就沒事了。”
圍牆看著不遠,卻也走了有十來分鍾。心情緊張加上連走帶跑,兩個女孩都累得不行。王佩佩說:“杜哥,我,我跑不動了。”
我已經回過神來,狠聲說:“跑不動也要跑。現在不止是周成龍在找我們,公安也把我們當殺人犯。被抓住了的話,說也說不清楚。”
小丫頭苦著臉,堅持著又跑了一段,終於到了圍牆邊。我往前一看,心中直叫倒黴。隻見圍牆倒是不高,但是上麵拉著電網,靠裏麵的一側,還有一條五六米寬的小河,如果打算翻圍牆出去的話,先要濕身,還要過電網。先不說電網上有沒有電,四個人從河裏淌過去的話,就是出去了,渾身濕漉漉的,也會被人當笑話圍觀,就是想打個車跑路,人家司機也不會載你。
我回頭看了看,我們這一通急走,雖然甩掉了大隊人馬,但是路上對我們投以詫異目光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家隻要一打聽,遲早會順路找過來。
胖子恨恨地一跺腳,“當”地一聲,正踏在一個窖井蓋上,說:“瘋子,你背著司馬青蓮,我來背這個小娘皮,先淌水翻過圍牆再說。”
我看著他腳下的窖井蓋,說:“胖子,馬上就天黑了,我們就算出去了,外麵也不安全,呆會兒還要想辦法進來,不如我們別走了。”
胖子說:“你不是說黑腰墓那邊也有入口嗎?我們去那兒得了。”
我說:“不用舍近求遠。胖子,你把你腳下的窖井蓋起起來,我們進裏麵躲一躲。”
胖子一愣神,說:“躲陰溝裏?瘋子,虧你想得出來,小爺我這麽有型的高富帥,怎麽能躲陰溝裏?要是傳出去,麵子都沒了。”
我俯身下去,將有型的高富帥推到一邊,動手使勁地把窖井蓋往上麵拎。
胖子死活不願意動手,司馬青蓮在一邊說:“看,警察找過來了。”
胖子嚇了一跳,連忙竄過來幫忙,兩個人合力,終於把鑄鐵的蓋子給起了起來。
陰井下是雨水管,這幾天天氣幹燥,窖井裏沒有什麽積水,除了底下有點青苔外,還算幹淨。不過這不是大型的下水管道,管子直徑約一米左右,人在裏麵行走的話有點玄乎,不過藏身卻是足夠了。
我說:“胖子,趁著現在附近沒人,快下去。”
胖子撓撓頭,下定了決心似的,撐著井壁慢慢地下去了。我將王佩佩拉過來,一把提起來就扔了下去。
胖子鬼叫一聲,說:“瘋子你想用她砸死我呀?”
我往下看了看,這小子懷抱著人家小丫頭,沒舍得放手。靠,這家夥嘴上說的損,心裏估計樂開了花。小丫頭雖然嫩了點,好歹也是個女人不是?
我說:“你躲開點,我把青蓮放下來。”胖子不顧人家女孩子掙紮羞赧,抱著人沒放手,說:“這裏就這麽丁點地方,兩個人都嫌擠,容不下人了。”
我恨聲說:“你特麽不會鑽管子裏去啊?”
司馬青蓮說:“杜楓,真的有人過來了。”
我一聽,也顧不得讓胖子騰地方了,一把抱住司馬青蓮就放下窖井,自己將井蓋拖近井口,閃身縮進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