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葉語蓉驚喜地望著木槿,道:“你說的可是真的?”木槿高興地點點頭,“小姐,夫人派人傳來的消息,舅爺被任命為將軍,明天就要出發了。一會兒有就人往府裏送信兒。”舅老爺做了將軍,小姐的身份水漲床高,這下看還有誰能小看了小姐,還有那吳氏,也該倒黴了吧。
舅舅當了將軍,三皇子看在舅舅的麵上,也會給自己幾分好臉色,葉語蓉做在椅子上尋思,七皇子起先帶了五千人上了戰場,這要是舅舅去的晚了些,七皇子有個好歹,大姐沒了丈夫……葉語蓉嘴角微揚,笑了起來,“春桃,去廚房告訴一聲,三皇子今晚在我這裏吃飯,多做幾個三皇子喜歡的菜。木槿,陪我去看看丞相府,看看舅舅……”
不行,明天就要出發,舅舅一定有很多人要見,事情多了,自己的事舅舅要是不放在心上……“木槿,不去了,我一會寫封信,等到明天你親自給舅舅送去,”
夏啟作為將軍,慕容昊已經猜了大概,並不覺得驚訝,回到府裏,自有人向他說了葉語蓉添菜的事,他頓了頓,還是去了書房。夏啟做了將軍,她底氣足了些,要是在這個時候他帶她不同往日,父皇的疑心又該起了,府裏這個樣子就行,這些天吳氏過分了些,也該吃些虧。
葉語蓉麵無表情的吩咐人撤了飯菜,等到屋內隻剩了身旁的木槿春桃秋雨,才把心中惱火發泄出來,又砸了不少好東西,明天一大早眼圈紅紅的木槿就去了丞相府。
夏啟看完葉語蓉的信,打量起低頭在這的木槿,威嚴道:“小姐讓你帶了什麽話?”木槿仍低著頭,答道:“小姐說這事麻煩舅老爺了,到時候不管是成與否,老爺的恩情小姐都記在心上。”
夏啟看著手中的信,木槿站在盡量消除她的存在感,靜默了片刻,“回去告訴小姐,事情我記下來。”木槿目不斜視地離開了。
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七皇子百分之九十是回不來了,他不過做個順水人情罷了,令他驚訝的是他不太出色的外甥女竟有這樣的心思,她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竟有這樣的膽量,爹爹和妹妹想必也不知道這個外甥女比她姐姐還出色,可惜了,可惜了。
她有這樣的心思並不難猜,七皇子妃想必就是她這樣做的原因,小小年紀就能有這麽大的手筆,膽量有了,行事卻有些毒辣。罷了罷了,這人情送出去,自己也不虧。聖意難測,雖然看皇帝的意思,三皇子不是他的心中那個人,可皇上活著的成年的兒子中三皇子是最有可能登上那個位置的人。朝堂上的事,瞬息萬變,他不得不為自己留一條後路。他暗暗觀察,父親竟對皇上心生怨恨,他也不能事事按照皇上的意思來,這次也算是一個好機會。
齊紫鳳並不知道葉倩墨散發的流言,對慕容明能如此早的派兵暗暗驚訝,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在京城久留,這一仗,北齊不能輸。但離開之前,有一個地方一定要去一趟。
景逸軒推開門看著大大方方的坐在自己屋中的麵具人,再看看四周完好的窗戶,問了一個令齊紫鳳很鬱悶的問題:“大白天的,你爬窗進來的?”
齊紫鳳默,景逸軒笑了笑,“不知道閣下找我有什麽事,”“你知道我是誰?”齊紫鳳一直好奇這人怎麽養成了一副溫吞的性子,按照他的經曆,至少也該叛逆跋扈的性子,這樣一來,墨墨也不會對他有好感,他也省了心,這不是皆大歡喜嘛。
“不知道,不過閣下的作風倒像在下的一個朋友,”“喔?誰?”齊紫鳳有點好奇。“假的七皇子,”景逸軒笑了,“閣下覺得我能同他成為朋友嗎?”
齊紫鳳舉起眼前的茶杯向他示意,笑道:“你怎麽發現的,”“你麵具上的花紋,北齊的國花很漂亮,”靜逸軒讚賞,“刻在麵具上很有一番情味,你怎麽回來了?”
“本殿還以為能沉住氣一直不問呢,”也許齊紫鳳並不知道,麵對景逸軒,他話語中不知不覺中帶著隨意,“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長公主有消息了。”
“母親在哪?”景逸軒驚喜地提高了聲音,“還有誰知道,他們知道嗎?”
“放心,皇帝還不知道,”他輕笑道:“即使他知道了,也不容易找到長公主。別說,大興的上一代皇帝還真是有心,隻是看走了眼,這麽多兒子,唯選了一個不中用的。你母親這次因禍得福了,大興代表軍權的三塊令牌的最後一塊,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在她手中。”
“你沒搶走?”知道母親生命無憂,景逸軒心中鬆了一口氣,調侃道。齊紫鳳麵具下抽了抽嘴角,他還真是了解自己,他還真有這個打算。得到了大興的三分之一兵權,再好好勸勸嶽父大人,至少也能讓他猶豫一段時間,那時候大興這仗還怎麽打?
“我母親在哪?”“斷臂山。”景逸軒驚訝,“迷霧深林!怪不得皇上找不到母親,你是怎麽知道的?”
齊紫鳳躲了躲眼神,有點尷尬,墨墨還不知道她的人被自己跟蹤了吧?
其實這事也是湊巧,毒手張雖然是齊紫鳳的手下,但他並不用處處跟著他,江湖上任意漂,如同齊紫鳳的耳朵,江湖上的風吹草動都是他的任務。這天,毒手張正在閑逛,迎麵一匹好馬奔騰而過,好馬多得是,也用不著他放在心上,可這馬上的人卻引起了他的注意。竟是在宜州有一麵之緣的劍影,毒手張再想想自家主子與飛鷹主子的關係,立馬有了注意,後腳就跟了上去。這越跟越發先不對勁了,這怎麽朝著迷霧深林去呢,想了想,也跟了大半路了,不能半途而廢,接著跟,當然也就免不了要跟自己主子匯報匯報事情的發展,這一來而去的,齊紫鳳也就知道了個大概,再動動腦筋,事情也就清楚了。
事情清楚了,也就有了難題,人手少,對方又厲害,搶是搶不過來的,當中還有著自己的人,還是買個順水人情吧,於是,也就有了齊紫鳳現在的好心。
“是她告訴你的,”景逸軒試探道。
齊紫鳳充分認識到麵具的好處,麵上是帶笑的,語氣嚴肅了起來,“夏啟做了將軍,我也要馬上離開,因為一些原因,我還沒告訴墨墨我的身份,現在宣王又被下了蠱,短時間我不能把墨墨帶到北齊,所以,”
“你想我照顧她?!”景逸軒真是驚了,他知道自己對倩墨的心思,能這麽大方的把她交給自己,雖然他知道自己與她不再可能,可這男人的小氣他領教的次數也不少了,千萬別小看男人的嫉妒心。
你想的美!齊紫鳳無語地看著他,他會傻的把墨墨交給一個對她有心思的男人,如果有可能他就不想墨墨見他。冷哼了一聲,“不用你費心,我會照顧好墨墨的,我說的是長公主的事,”齊紫鳳立刻改了嘴,把能牽扯到葉倩墨的事情吞了下去。
“母親?”
“本宮希望你能勸住長公主,”景逸軒皺眉:“你的意思是不讓母妃動手中的兵權,我想這有難度,母親不是我,她是大興的長公主,我了解她,她不會為了私欲置一個國家於不顧。”
齊紫鳳冷笑,“那就看看是她的兒子重要還是大興的江山重要了!”
景逸軒也笑了起來,笑意卻不達眼底,“你威脅我!”
“你應該知道即使長公主動用了手中的兵權,北齊也會贏,這樣做,隻不過把事情簡單化了罷了。”
“你好大的自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興並不像你想想的……”景逸軒一頓,這才想起,眼前的人在大興生活了十幾年,“殿下的父王母後真有先見之明。”最後他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
齊紫鳳也失去了耐心,道:“我要馬上離開京城,長公主如果上了戰場,那麽隻能看天意了,生死有命,本宮不會手下留情,”
景逸軒也笑,“多謝殿下好意,希望到時不是兵戎相見,”齊紫鳳放下茶杯,看了一眼他的手,臨走時眼中的嘲諷毫不掩飾。景逸軒在他走後,苦笑地抬起手,他知道他在嘲笑什麽,他注定不會像他一樣灑脫,也許選他對她是最好的選擇。
“侯爺,您在屋裏嗎?”平心蕊看著屋子,眼裏有著擔心,大白天的,侯爺怎麽把自己關在了屋裏,窗戶也不打開,“進來,”屋內響起了景逸軒溫和清雅的聲音,一如平常。
“侯爺,”平心蕊笑著推門進來,“今天天氣不錯,院子裏的花開了不少,侯爺您看,出去看看?”
景逸軒看著滿臉擔心的平心蕊,眼裏閃過複雜,笑著站起身,點點頭。平心蕊眼中閃過欣喜,看了看周圍,小心翼翼地用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景逸軒身體一僵,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用手牽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