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麽後來要殺了她呢?!”錦姒紅著眼眶質問。
蕭雲樓扶著她的身體,她靠在蕭雲樓懷裏,莫名的感覺到了幾分安心。
“你以為我想嗎?要不是她苦苦相逼,我也不會下手!畢竟我還想著跟她重頭來過的。”胡生扒著門框,瞪著錦姒。
“她逼你,她會逼你什麽呢,以霖娘的性子,她隻有可能,讓你做個選擇,徹底了結,是你太過貪心,一邊享受著顧小姐帶給你的金錢上的滿足,一邊心裏又希望霖娘能一直守著你,等著你!”
錦姒不再看他,因為胡生簡直是太讓她惡心了。
“是,她要我跟平兒斷個幹淨,可是你見過平兒了,你也知道她活不久的,我又怎麽可以在她僅剩不多的日子裏離開她呢!”
錦姒聽到胡生的話,被氣笑了。
“你簡直無可救藥!”
瀟暮雲拍了拍錦姒的肩,走上前去,扯過胡生的胳膊。
“偽裝的不錯嘛,那日連本小姐都騙過了!不過我很好奇,你用了什麽辦法,讓我們在檢查霖娘屍體的時候,誤判她的死亡時間,從而對應你的不在場證明。”
胡生抽回手臂,“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吃飯!”
瀟暮雲恍然大悟,自言自語的說著,“吃飯!哦,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她覺得遭遇了職業生涯上的滑鐵盧,氣的翻了個白眼。
錦姒看著瀟暮雲,瀟暮雲解釋說著,“是這樣的,根據胃的消化狀態,可以判斷死亡時間!!因為人在死亡之後八小時胃內尚能繼續消化食物,所以較難確定正確的死亡時間,但在餐後死亡,其胃內必充滿食物或消化量甚微.所以我們推斷的霖娘死亡時間出了誤差。”
錦姒平定了一下情緒,“你那天去鄉下,也不是所謂的去替顧小姐拿東西吧。”
胡生怔怔的點著頭,“是啊,灌毒酒給霖娘的時候,她抓傷了我的手臂,恰好平兒的遠房親戚,是他們莊子上義莊的,他有個癖好,就是收集美人皮,那些沒人領取的屍體,他就會把人的皮膚割下來,洗幹淨,一卷一卷的放在櫃子裏。”
“我去的那日,他正好剛剛得了一張新的美人皮,所以……”
錦姒一臉鄙夷的移開眼神,“所以,你的手臂上貼了一整張假皮……”
胡生點了點頭。
“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錦姒眼神如刀,剜著胡生。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是,我承認我自私,也承認我愛過平兒,至於霖娘,這麽多年,我們倆早已不是單純的那種感情了,你知道嗎,你能明白嗎?霖娘於我而言,就像是永遠不可分離的一部分。”
錦姒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怒火。
“我們走吧。”錦姒從蕭雲樓懷裏出來,往外走。
出了天牢的時候,發現天陰了下來。
大片的黑雲籠著天空,讓本就壓抑的錦姒,心裏更難受了。
瀟暮雲看著別扭的二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阿姒,我有件事要忙,現在就走了。”她笑著看向蕭雲樓,“王爺可要好好照顧阿姒啊。”
她背對著二人做了個拜拜的手勢。
錦姒和蕭雲樓並肩走著。
“去看看毅兒吧,他又會了一首詩,可是沒有等到你,整天拉著個小臉。”
蕭雲樓看似無意的走著,實在餘光一直在觀察錦姒。
錦姒沒說話,就這麽走著。
沒多時,天空下起了細密的雨滴。
錦姒抬頭看了看天,蕭雲樓在她身後幾步的距離看著她。
“蕭雲樓,謝謝你,謝謝你一直以來的保護。”
雨滴落在她臉上,冰冰涼涼的,她牙齒打了個顫。
回過頭看蕭雲樓,“謝謝。”
“結束了,這件事到此就徹徹底底畫上了一個句號了。”
錦姒一個人往前走,蕭雲樓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錦姒的身影了。
他感覺心底一空,動步往王府走去。
既然她不去看毅兒,那就由他帶毅兒去見她好了。
……
蕭雲樓回到王府,毅兒蹲坐在院子裏的台階上,看到蕭雲樓進來,起身噠噠噠跑到蕭雲樓跟前,伸著小腦袋往外看。“父王,娘親呢?你不是說了帶娘親來看我的嗎?”
蕭雲樓抱起蕭毅,蕭毅撅著個小嘴,一臉的委屈,“娘親是不是不愛毅兒了,她是不是不要毅兒了?”
小小的孩子,一臉的難過,眉頭皺起來的樣子,和蕭雲樓如出一轍。
蕭雲樓感覺心被揪了一下,“傻孩子,說什麽呢,娘親隻是太忙了,既然娘親忙到不能來,那父王帶你去事務所看娘親,好不好?”
蕭毅點了點頭,眼底濕濕的。
“父王,那我們給娘親帶點好吃的好不好。”
蕭雲樓指尖輕輕點了點蕭毅的額頭。
“不過呢,你要答應父王一件事。”
蕭毅重重的點了點頭,“好,父王您說。”
蕭雲樓歎了口氣,曾幾何時,他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淪落到,哄一個女人開心,都要利用兒子的份上了。
“呐,你要是能把娘親哄開心的話,娘親就會一直住在王府陪著你了。好不好?”
小家夥拍了拍胸脯,“父王放心,包在我身上。”
蕭雲樓看著兒子的變化,不知不覺間,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
從開始那麽小的一隻,長成一個小團子,然後蹣跚學步,咿呀學語。
到現在儼然像一個小男子漢一樣了。
…………
錦姒回到事務所,換了一身艾青色的衣裳,出門的時候,看到徐福。
“徐福。”
徐福微微頷首,“小姐。”
“謝謝你多日以來的保護,我知道送你什麽你也不會要的,所以,請你吃個飯吧,地方你挑。”
徐福還沒答話,蕭雲樓的馬車停在了事務所門口。
錦姒不由得蹙了蹙眉。
蕭雲樓抱著毅兒從馬車上下來,毅兒滿口的小奶音,“娘親。”
這一聲奶裏奶氣的“娘親”一瞬間掃空了錦姒心中連日來的陰霾。
“毅兒,你怎麽來了呀?”她接過毅兒抱在懷裏,小毅兒趴在她肩頭,委屈巴巴的樣子叫人心都軟化了。
“當然是因為太想娘親了,對了,父王也很想娘親的,他睡著了都會叫娘親的名字呢……”
蕭雲樓滿臉黑線……
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未免太會哄了吧。
蕭雲樓看向徐福,徐福正好也看向這邊。
隻是,徐福想起日前,蕭雲樓沒來由的醋意,故意揚眉一笑。